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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哦哦哦,那……這土色的刷子跟我們家刷夜香桶的刷子好像呀,你怎麼能放這種腌臢物在這兒?」
耿嬸:「……」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到底為什麼要聽她在這兒嗶嗶?
輪到孫氏,稍微好點,只學著貴人慢慢走路的樣子一步三搖,聲音跟三天沒吃飯似的。
「掌柜呀,這個是什麼?」
耿嬸仔細聽清楚了,趕緊回答:「這是咱們千金樓獨有的白玉龍膏,聽說是前朝宮廷傳出來的秘方呢。」
「什麼?獨有?可我怎麼聽說郡城也有賣呢?」孫氏弱柳扶風坐在一旁,喝茶還不忘呸了口沫子,好表示自己是個惡客。
「聽說?你聽誰說呀?雖說你只說是前朝宮廷,亂傳皇室的事兒可是要砍頭哩。」
耿嬸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砍頭這麼嚴重嗎?那,那不是阿婉叫她背的嗎?
院子裡鬧騰著,阮嘉麟看了好一會兒了,實在是看不下去。
他湊上前,「是我們掌柜的記差了,什麼叫聽說啊,一瞧就是我們東家說話的時候掌柜走神兒了。」
他空舉著手,張嘴就來,「您瞧,這可是我們東家祖上傳下來的秘方,東家祖上曾在前朝的皇后娘娘身邊伺候過,白玉龍膏都是她親手給皇后娘娘做的哩!」
嗯?苗婉盯著阮嘉麟,反應挺快,就是臉磕磣了點。
孫氏聽得入神,于氏也湊上來追問,「真的啊?真給皇后娘娘做過?」
「那還能有假,不信貴客請人去江南打聽打聽,誰不知我阮家的曾祖一輩是打京城逃出來的,我曾祖母曾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典儀,典儀您該知道吧?」
孫氏和湊過來聽的眾人都撥浪鼓一樣搖頭,齊聲:「不知道!」
阮嘉麟笑,「那小的就跟您說說,典儀就是掌管宮服首飾和妝容的,正五品哩,您聽我仔細講來就知道了……」
苗婉越聽眼神越亮,好傢夥,老天爺這是把金手指炫她手裡了,她沒發現啊!
作者有話說:
苗世仁:元老隊伍越來越壯大了,啊這蘇爽的套娃人生!
明天18點咱們繼續喲~求評論,掉落紅包包預警~
第69章
苗婉立刻把阮嘉麟請到堂屋,眼神灼灼盯著他。
阮嘉麟感覺自己像被隔壁張家狼狗盯著的鹵貨,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表妹你,你這這樣看著我作甚?」
苗婉組織了下語言,「表哥身為童生,也有時間接觸家裡的生意?」
阮嘉麟嗐了一聲,「我那童生是我爹用鞭子抽出來的,考秀才的事兒我是不成了,只能靠堂哥,家裡的生意也不能沒人繼承,我跟我爹管阮家的生意。」
「唔……然後就剩了一個小酒樓?」苗婉表情有點微妙。
阮嘉麟急眼了,「那是為了救大伯,不是我和我爹不會做買賣啊!」
說到底還是景陽伯府那群渣的鍋,苗婉心下有數,乖巧點頭。
她也有些好奇,「曾外祖母真是從宮裡出來的?伺候過皇后娘娘的典儀?」
阮嘉麟一看苗婉這就是信了,拂了拂袍子,感覺臉又回來了。
「反正曾祖母是這麼跟外頭人說的,她還說曾祖父祖上是御廚,曾祖父做的菜得過前朝皇帝的御賜獎賞呢,這才有了咱們阮氏的家財,其實曾祖父往上倒八輩兒也是泥腿子,都沒去過京城。」
苗婉:「……」明白了,營銷手段被這位曾外祖母玩兒的溜溜的。
一旁喬盛文從棋盤上抬起頭,他總算明白阮家一家子包子,是怎麼得來萬貫家財的了,原是祖上娶了個好媳婦。
阮嘉麟本來也不信曾祖母的話,「要是沒有阿婉你拿出這些東西,我還當曾祖母只是會鑽營,沒想到你竟然還跟小姑姑學了不少東西,想必是曾祖母交給孫女的?曾祖母原來說的是真的啊!」
這要是不拿出來吹,還等啥呢?
苗婉心情更微妙了,只有她知道,曾外祖母,確確實實是給自己抬了咖,就跟她一個墳頭選手給自己抬咖說女配一個道理。
她思忖著,「可以前阮氏也沒做過胭脂水粉生意,若是有行商從江南來……」
阮嘉麟看了眼喬盛文,「你這是杞人憂天,不信阿婉問喬伯父,自古不管是京城還是江南,但凡生意做的好的,有幾個鋪子裡沒故事?謙虛點祖上是出過公侯將相,不謙虛的就直接是御字開頭,聖人老兒少了他們家不行,誰在乎這個,還不都是看鋪子裡的貨硬不硬。」
但凡年頭長一點的,那都是店均百年起步。
不說自個兒家的東西被至少是一品大員盛讚、驚為天人過,都不好意思開口叫賣。
阮嘉麟拍了拍腦袋,「對了,有人說也不怕,當初曾祖母在時,阮家生意能做的那麼大,說是前朝的聖人老兒還賞了一柄金如意,那上頭有御製的官印呢,其實就是老太太找人融了金子自己打的,旁人不知道,那玉如意供奉在鋪子裡好些年頭。」
後來這位能幹的曾祖母可能也是怕子孫守不住家財,把玉如意帶地底下去了。
不過在蘇州有很多人記得這麼回事兒,都知道阮家有位老太太曾是皇后娘娘面前的典儀。
苗婉恍然大悟,這個年代沒有打假,只要產品口碑好,別吹破了牛皮,想怎麼吹怎麼吹。
那她就放心了,不過……
苗婉看著阮嘉麟的臉,著實太磕磣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