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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瑞臣很快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思忖片刻,並沒有因此後退。
「巴音兄,奶塊的方子是我送給你們的,奶豆腐我也沒取分文,至於香皂這些更是獨家供應給了兀良哈氏,我以為這些足夠換得兀良哈氏的坦誠和信任。」
巴音心裡嘆了口氣,「是,我知道。」
喬瑞臣面帶微笑,「那巴音兄就更應該知道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這不是你們空手套白狼的理由,別忘了,即便我讓阿古拉夫人占了這個便宜,早晚喬家會離開西北。」
巴音心下一凜,他倒是忘了這個。
即便他們能一直讓喬家給兀良哈氏打白工,若是得不到方子,等喬家一走,兀良哈還怎麼拿貨?
至於蘇日娜說過的,將喬家永遠留在西北,甚至帶去北蒙,他想都沒想過。
以喬瑞臣的本事,他想逃,他們攔不住。
若是以喬家人性命威脅,他真敢跑,又殺了喬家人,那來回來去折騰啥呢?
不殺,這小子要是真破釜沉舟逃回大岳,到時候大岳和北蒙破盟,固北軍可不是好相與的。
早晚還得面臨殺與不殺的選擇,這就是個死胡同。
「是我被阿嫂帶偏了,著實對不住牧仁兄弟,但我與兄長確實不好攔著阿嫂,木仁兄弟看這樣如何?」巴音立刻致歉,誠懇道。
「鋪子完全是喬家說了算,我保證兀良哈從此不會再有人過問,但干利仍然用貨物做抵,包括香皂和肥皂那些都一樣,不需要再按底價交付,只需要比其他客人都低三成。」
這是兀良哈雖然賺不多,仍有得賺的價格。
巴音既然打算站在喬家這邊,就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蘇日娜那邊,原先他是覺得情有可原便沒攔著,想清楚後,他會跟兄長仔細談一次,肯定能勸下。
喬瑞臣不知道貨物的具體利潤,還得苗婉來拿主意。
「答應他們!」苗婉斬釘截鐵,「不,人家退一步,咱們也退一步,照賣價的五成給他們,比底價高不了多少,到時再有問題就是他們理虧!」
喬盛文擔憂,「那客人豈不是都被蘇日娜搶了去?」
到時候貴夫人們都去蘇日娜的鋪子,喬瑞臣就不好去定北將軍府上獻殷勤了。
苗婉嘿嘿笑,「兀良哈會想岔了,那咱也想岔了啊,這跟旁人仿咱們食肆的菜品不是一樣嗎?讓她賣,追在我屁股後頭,能吃著屁就算她贏。」
開玩笑,後世那些據說是從正品廠子裡出來的低價品牌貨,有一個能買得過正品的沒有?
前頭她光想著拒絕蘇日娜占便宜搶占市場,都忘了自己還站在巨人肩膀上,花活兒多得是。
美食成功的秘訣是在菜品夠不夠硬。
美妝成功的秘訣,是在品牌花樣夠不夠多,比這個,她苗世仁怕誰?
牆都不扶!
眾人:「……」
想明白後,苗婉一反前頭的愁苦模樣。
說點叫喬瑞臣高興的,晚上送淘淘去了正屋後,回來後,媳婦在炕上的熱情都高漲不少。
總之喬瑞臣早上走的時候,忘了戴口罩,回到郡城後,高興出來一嘴的土。
至於苗婉,除了繼續仔細研究胭脂水粉外,眼看著千金樓裝修好,還是要解決掌柜的問題。
林大志宣布收工的那天,她去看了眼,跟聚福食肆一樣,千金樓也走的是低調奢華高調質樸的路線,全木質裝修風格。
與聚福食肆不同的是,包括樓梯在內,都用褚色染料染過的羊毛線編織了氈毯,一路鋪設到二樓。
大堂則請耿氏特地給描的花樣子,編織了一朵牡丹花的氈毯,足足有兩米長寬,就鋪在一進門的地方,讓人跨進門檻就能感受到何為質樸的富貴。
阮嘉麟一家子來到西北後,住在喬家。
原先給淘淘留的屋子,在東排屋就隔著喬蕊的房間,短時間內淘淘肯定用不上,就先給阮嘉麟一家居住。
他們離開商隊後,急著趕路不知道避開最熱的時候,臉上爆皮都很嚴重,幸虧西北這邊不缺蘆薈,荊芥精油分離出來的芳香水也能緩解皮膚問題。
再加上苗婉做的白玉龍膏,李氏就在屋裡天天不出門,想著先把皮膚給養好。
兩個孩子是待不住的,有鐵蛋和毛蛋幾個還不用去私塾的尕娃子帶著,倆人早就跟著在兩家滿院子跑了。
阮嘉麟呢?
得知喬盛文是個狀元,他也是科考過的,只不過沒有長兄會讀書,勉強考了個童生,秀才沒戲。
這會兒天天就在喬盛文屋裡請教,跟著讀書習字。
因此苗婉以為這個表哥也是個讀書人,只能繼續在耿嬸身上使勁兒。
她感覺耿嬸面對她和婆婆太緊張,把張家的婦人們都叫過來了,連翠丫和巧丫都沒放過,輪著給耿嬸做條件反射培訓。
不經過這一遭,苗婉都不知道于氏還是個愛演戲的,回回都數她和孫氏最積極。
「哎呀!這個豬毛刷子是做什麼的呀?」于氏捂著嘴跟見了鬼一樣喊。
很難說耿嬸到底是緊張還是被她嚇著了,使勁兒在身上搓了搓手,「那個是,是牙刷。」
「那個?是哪個?天吶!豬毛竟然是刷嘴的嗎?」于氏繼續一詠三嘆。
苗婉在一旁笑得肚子疼,還不忘舉手,「大嫂,你是貴人,你怎麼看出這是豬毛刷子?而且是刷牙,不是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