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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說嚴重點,霸占元配嫁妝違反大岳律例,即便不拿律例說事兒,在這個世道,道德倫理更占上風,景陽伯睡了肖似亡母之人……唾沫都能淹死人。
阮氏針對王家的鬧事,舍了銀子在當地幫派的幫襯下,跟王氏擺出拼命的姿態,還要上京告御狀,嚇唬的王寶根屁滾尿流慫了。
如此眾人就都知道了,傳言肯定是真的。
這下子誰都不敢跟王氏來往了,萬一名聲臭了,在江南讀書人那麼多,講究著呢,以後還怎麼做人?
蘇州商會甚至將王氏逐出商會,後有兀良哈氏派去的人,可能得了苗婉啟發,王家酒樓低價搶生意也得賺錢啊,他們用劣質食材甚至變質食材的事情被人捅了出去。
有吃壞過肚子卻求告無門的食客,憤怒地報了官,鬧大了以後,當地州府順應民意關停了王家酒樓。
這下子王家在蘇州是徹底待不下去了,各種鋪子田產一買,連夜逃走,往京城去投奔景陽伯府。
阮嘉麟說到這兒臉色特別難看,「長兄的同窗給咱家透了點消息,那王氏竟然敢賣小姑姑的嫁妝鋪子來貼補娘家,這公道阮家一定得討回來。」
正好阮嘉笙兩次參加鄉試考舉人,都得了副榜,大岳律例規定,若是兩次得上副榜,可以直奔國子監讀書。
只要能順利結業,待得春闈之時,可與舉人一起參加會試,不必再參加秋闈的鄉試。
如此阮家人本來就想著進京,又得知了此事,當即下決定也要變賣家產,舉家入京。
不過,阮家人雖然不爭氣,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阮嘉麟小聲道:「大伯和爹他們想著,雖然大哥能入國子監有同窗幫襯,畢竟不是自家事,那苗家又是京城的勳爵……才叫我帶著妻兒來西北投奔阿婉。」
做好決定後,阮祈和阮衾將變賣家產的銀錢給了阮嘉麟三分之一,讓他一部分交給苗婉,一部分用來在西北生活。
這樣即便上京討公道之舉是雞蛋碰石頭,起碼阮氏能留下個根兒。
阮嘉麟從懷裡掏出自乞丐裝裡衣拆下來的信,遞給苗婉。
「大伯如今是阮家的家主,長兄是下一任家主,大伯與我爹,還有長兄和我,都同意阿婉隨意處置阮家的方子。將來去了地底下要賠罪的話,我們幾個擔著這份罪責,他們讓我給阿婉帶句話,啥都沒有好好活著重要。」
苗婉接過信,信里阮祈允許苗婉處理所謂的『阮氏秘方』,底下還有二房的簽字,信里還附著十張百兩的銀票。
她鼻尖一酸,眼眶就燙得模糊起來。
兩輩子,她都不知道多久沒感受過這樣無條件的疼愛了。
嗚嗚嗚,真的太叫她感動了,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呢?
那當然是……得把他們都哄來西北給她打工來啊!
苗婉偷偷擦掉眼角的淚,「二表哥,你走的時候舅舅他們還沒出發吧?我覺得此時阮家入京不可行,不如叫他們都來西北!」
阮嘉麟愣了:「啊?可是……」
苗世仁打斷表哥的話:「沒有可是,你不知道那王氏有多能噁心人,尋常人要面子,王氏不過是個漁家女出身,為了達成目的,撒潑打滾她什麼干不出來?她才不玩兒君子那一套,若讓她得知舅舅他們入京要告御狀,立刻就會殺人滅口。」
阮嘉麟臉色蒼白,「問題是長兄還要入國子監……」總不能不科考了吧?
苗婉立刻起身走到喬盛文面前,「表哥,你知道我爹是什麼身份嗎?」
阮嘉麟:「王八羔子!」
苗婉:「……咳咳,那個爹就當死了,我說的是我公公!」
她手托在喬盛文身前,「我公爹,可是神童,九歲中童生,十二歲為秀才,十八歲就成了舉人,二十二歲就在皇城被先帝親封為狀元郎。
本來先帝看公爹面容秀美想賜為探花,後來著實被公爹的才華所打動,直接點為狀元,一直到現在,爹也是大岳最好看的狀元呢!」
喬盛文被誇得心頭舒坦,面上不大好意思,但他明白兒媳婦的心思了。
他輕咳幾聲低下頭謙虛,「慚愧慚愧,爹不過所有考場都只進過一次而已,能教人怎麼應試倒是沒問題,卻比不得國子監那些白髮蒼蒼還在考場裡的先生們經驗豐富啊。」
阮嘉麟:「……」好傢夥,仔細咂摸下話里的意思,他要給表妹公爹這波裝逼打滿分。
作者有話說:
求評論求評論,今天兩更繼續掉落紅包包嚶嚶嚶~
二更22點左右~
第68章
打消阮嘉麟遲疑的,是喬盛文最後一句話。
「自副榜入國子監參加會試,都會記錄在冊,即便能參加殿試,最多是同進士之名,很難考進一榜,也不好謀官,我建議還是參加鄉試,得了舉人功名再參加會試,如此也好舉官。」
謀官是為同進士自己通過人脈或者自薦上門,得官職,起點全看你背景硬不硬。
舉官則可以通過師門或者禮部推薦,得官職,一般起點都不會太低。
喬盛文不好說得太肯定,只捋著鬍鬚低聲與阮嘉麟道:「下次鄉試,你長兄可住在喬家,景陽伯府不會再有機會為難你們,那時才是要回阿婉母親嫁妝的最好時機。」
現在可沒有喬家了,今年是鄉試年,下次是三年後,那意思是喬家平反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