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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非要幫忙的喬蕊和還需要不時照看喬盛文的長壽,也不許靠近豬油鐵釜,苗婉也給他們安排了活兒。

  張家地窖里的荊芥都被苗婉買回來了,那三個小灶就都煮著荊芥水。

  喬蕊和長壽負責將冷凝後的棉帕子往粗瓷碗裡擰水,倆人忙得不亦樂乎。

  尤其是看到擰出來的水很快就分成明顯的兩層,倆人見多少回都忍不住驚呼。

  連喬瑞臣看著碗裡明顯質地不同的透明液體,聞著那極為提神醒腦的香氣,眼中也是異彩連連。

  他忍不住看向苗婉,「這些都是你外家祖傳的方子?」

  苗婉立刻答道:「這個不是,我娘親打小聰慧,也極愛美,她不喜歡薔薇水的味道,自己買了芍藥試著提取出來過芳香油和芍藥水,我也是誤打誤撞才發現的。」

  雖然一孕傻三年,但基本的邏輯苗婉還是有的。

  阮家主要經營食肆和商行,可以有食方,可阮家祖上沒有做女子生意的,不該知道芳香油和胭脂這些,她就都推到去世的母親身上。

  畢竟阮氏確實愛美,也長得好看,看苗婉就知道了。

  若非阮氏弱柳扶風,如芙蓉花開般的美貌,苗婉那渣爹也看不上她。

  喬瑞臣若有所思看了眼媳婦,見她眨巴著眼睛撫著肚子,在燭光的映照下,滿是柔和的母性光輝,襯得她整個人溫婉又單純。

  但他記得阮氏過世時,苗婉才四歲,那么小的孩子就能記住那麼多,媳婦比他想的還要聰慧許多。

  再看她如今張羅著叫兩家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他總覺得他這小媳婦在京城時那怯懦的模樣,更像是扮豬吃老虎。

  喬瑞臣暗忖,景陽伯捧陳國公府的臭腳不是一天兩天了,總有收拾他們的時候,媳婦再也不必委屈自己。

  以前他只想著,既從父母之命娶了苗婉,就把她當成自己的責任,跟對父母和妹妹一樣護著就行。

  現在他發現,他媳婦就跟剛出生的小螃蟹一樣,連殼兒都是半透明的可愛模樣,小心翼翼試探著伸出腳,只要確認外界沒有危險,就敢活蹦亂跳出來橫著走。

  他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淺笑,這樣熱烈活潑得小太陽似的妻子,他確實很喜歡,也許他以後可以與妻子多交流交流……

  「相公快來,我跟你說說香胰子,肥皂的區別。」

  「相公你試試,到時候你可以這麼說……」

  「相公相公,明天早上你卯時就得起來,咱家裡好些東西需要買吶,正好你去瓦市一趟,省得耿叔來回跑啦。」

  喬瑞臣:「……」算了,交流什麼的應該沒必要,他就聽媳婦說就行了。

  苗世仁不知道他的心路歷程有多曲折,只顧著拉喬瑞臣去堂屋噓寒問暖,順便考慮該怎麼最大限度的壓榨喬白勞。

  「相公你坐在爹旁邊,炕頭暖和,我再跟你說說香皂哦,這個可是所有東西里最貴的,爹也說要奇貨可居,相公你肯定比我聰明,我跟你說說促銷你肯定懂。」

  「相公你渴不渴?喝糖水,你知道奶豆腐是怎麼做的嗎?哈哈哈,我跟你說,你可以吊吊北蒙人的胃口,光看方子沒用,奶還要提前煮熟了才能用,可以用來多換點東西呀。」

  說起這個來,苗婉就有些囧。

  她後世是買來鮮牛奶發酵,提前沒有煮這個過程,等發酵完才要煮。

  但她忘了,後世送到客人手裡的鮮奶,那都是高溫消毒過的,跟現在完全是兩碼事。

  她很懷疑自己第一次製作失敗,是因為她直接把半桶生奶用來發酵了。

  第二次用的是于氏煮好了送來的奶,所以溫度合適,才會發酵成老酸奶。

  喬瑞臣一直溫和聽著苗婉說話,在她揮手的時候,順其自然扶著她坐在炕上。

  耿叔從瓦市調料鋪子裡淘換到了銀耳,堂屋小灶上一直溫著紅棗銀耳湯,等苗婉餓了隨時都能喝一碗,整個炕都是暖和的。

  等苗婉說的差不多時,連糖水都已經到了她手裡,被她喝下去大半杯。

  在一旁安靜聽著的喬盛文瞧見這一幕,眼中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瑞臣這孩子早慧,從小就比旁人家的孩子沉默寡言,功夫也學得好。

  被聖人放在禁衛里,負責暗中保護聖人安危,所以他習慣了面無表情,但私下裡性子其實挺好,對家裡人也照顧。

  以前兒媳婦怕兒子,動不動就紅了眼圈,如今瞧著,一個活潑一個沉默反倒剛剛好。

  換個穩重賢淑持家的兒媳,說不準跟沉默寡言的夫君反倒沒話說。

  喬盛文再次感嘆,這個兒媳婦是真娶著了。

  喬瑞臣聽完後,大概明白了苗婉的意思,不過具體怎麼做,還有些細節需要跟父親商議,這些就沒必要讓苗婉操心了。

  等苗婉開始打哈欠,他先將媳婦送回東屋,才又回去跟父親說話。

  一夜好眠,等苗婉醒過來又是天光大亮了。

  東屋的炕被能幹的耿叔修葺過,將通煙的磚道給換了新的,就算廚房燒著火,有耿嬸墊的厚褥子,她只覺得暖和,覺是越睡越香。

  要不是肚子裡崽崽踢踢蹬蹬提醒她起床,她估計能起到半上午。

  喬瑞臣和耿叔已經不在家裡了。

  「娘,相公和耿叔走多久啦?」洗漱過後,苗婉喝著煨了一夜的銀耳羹泡奶豆腐,問耿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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