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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氏在堂屋炕上正做繡活呢,聽見敲門聲,裹上厚棉襖打著傘過來開門。

  門一開她就呆了,傘掉到了地上,眼淚比傘掉得還快,「瑞臣?相公?!」

  她踉蹌著撲到板車旁,哭出聲兒來,「老爺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你這是怎麼了?」

  臉頰都凹陷下去了,還泛著不正常的紅,嘴唇卻被凍得青紫,一看就是遭了大罪。

  喬盛文也有些激動,「茹娘,你也……」

  他『瘦了』倆字噎在嗓子眼,高燒讓他聲音輕飄飄的,「胖了??」

  不但胖了,臉色也好了,被大雪一凍,白皙的臉頰竟有了點做侍郎夫人時的模樣。

  喬瑞臣無奈打斷爹娘敘話,「爹,娘,咱先進屋,外頭太冷了,送你們進去,我去請大夫。」

  隔壁張家院子裡,帶著喬蕊和弟弟妹妹們玩雪的驢蛋聽見動靜,開門一看,立刻扭身往回跑。

  「阿爺,阿達,喬阿奶在門口抱著人哭哩!」

  張家人都被驚動了,除了孫氏和不在家的張三壯,都跑出來看。

  喬蕊也跟著跑出來,看清人影兒立刻哭著往家門口跑,「爹!大哥!你們總算是回來了嗚嗚……」

  門外又是哭喊,又是搬抬的動靜那麼大,苗婉自然聽見了。

  她才洗完頭搓完澡,換了乾淨的熱水打算滴上精油再泡會兒呢。

  聽院子裡亂鬨鬨的,苗婉待不住,匆匆擦乾身體穿好衣裳,用舊被子裹著還濕漉漉的頭髮開門看咋回事。

  喬盛文被抬進主屋躺著,張大壯見喬瑞臣滿臉疲憊,讓他歇著,自己跑出去給找大夫。

  喬瑞臣推拒不得,送人到門口,正看天井裡的新井時,抬眼就見苗婉探出裹著棉被的腦袋,她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圓了烏溜溜望著這邊。

  「你……」苗婉被站在堂屋門口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而後立刻反應過來,「相公?」

  喬瑞臣一時不知該跟媳婦說什麼,被流放時,他和苗婉剛成親一個多月。

  除了頭三天兩人睡在一起,苗婉看見他就眼眶發紅,還愛哭,他沒法子,乾脆睡在外書房。

  流放路上得知苗婉有孕,家裡人都儘量小心翼翼伺候著,苗婉大多時候是虛弱躺著,兩人並無多少交流。

  他也不知媳婦還怕不怕他,主屋娘倆還在哭,真是不需要再多一個了。

  喬瑞臣其實一直也沒明白媳婦為啥怕他,在外人眼中他算是溫和有禮的性子,在家裡最多就是不愛說話而已。

  好在用不著他反應,耿氏給喬盛文擦了身子,出來倒髒水,見苗婉這奇怪模樣,驚得盆子直接扔在一旁跑過去。

  「小祖宗哎,你洗完澡頭髮還濕著呢,快進去,等晚些讓瑞臣收拾妥當,讓他去屋裡陪你。」

  喬瑞臣:「……」娘你是不是把我安排的太明白了?

  苗婉:「……」謝邀,她只是出來看熱鬧,不需要人陪!

  在原身記憶中,成親頭三天,除了三朝回門前一夜喬瑞臣沒幹啥,前兩天都沒少折騰。

  原身啥也不懂,只感覺晚上太難熬,苗婉雖然沒吃過豬肉,也沒白養那麼多豬……咳咳,看那麼多小說電視劇。

  這人天賦異稟不說,估計沒啥經驗,不知道前戲就算了,本能也是橫衝直撞的,對倆初哥來說,完全算是災難。

  苗婉被耿氏推進門,鼓著腮幫子坐炕上用棉帕子擦頭,她稀罕這人陪嗎?

  她挖的井,她買的炭,她燒的水,結果她澡沒泡痛快,估計待會兒都便宜喬瑞臣了。

  自剛才看見喬瑞臣,寶寶拳打腳踢很捧場,想到晚上喬瑞臣還要搶她的炕和被褥,苗婉有億點點不爽。

  既然耿氏讓她呆著,她乾脆不出去,抱過錢匣子數了一遍銀錢,才又高興起來。

  當然,她也沒在屋裡待太久,喬瑞臣不管,還得管公爹呢。

  張大壯跑去請大夫的話苗婉聽見了,她得出去給公爹問好,也得管掏銀子。

  等她擦乾頭髮盤好髮鬢去堂屋,大夫已經給喬盛文診完脈了。

  大夫臉色很嚴肅,「氣血不足,脾胃虛寒,體虛致使高燒不退,必是寢食長時間不安定所致,腿傷還好說,得先把燒給退下來,身子得補補,否則養好了病也會影響壽數。」

  喬瑞臣聽得心一直往下沉,那他得趕回軍營,與聖人暗中安排的人見一面,先把銀子給借回來。

  如今下著大雪,夜裡能看得見路,外頭也不會有多少人,是最好的時機,父親的病耽擱不得,他還年輕,凍病了也無妨。

  不等他說話,耿氏和喬蕊眼淚都不住往下流,倆人一個握著相公的手,一個抱著哥哥的胳膊,都眼巴巴看著苗婉。

  苗婉看著大夫,「您只管說該怎麼治病補身,用好藥。」

  耿氏和喬蕊都鬆了口氣,有兒媳婦/嫂子真好,娘倆看喬瑞臣一眼,白長這麼大高個,一點用都沒有。

  喬瑞臣:?

  大夫捋著鬍鬚,「退燒可用白虎方,腿傷用壯筋續骨膏,補氣血最好是君子湯,補脾胃驅寒老夫有食補的金匱方,只是這些方子都不便宜,需要用到人參、當歸和麝香。」

  不用大夫多說,張大壯都知道這三樣不是便宜東西。

  尤其是麝香,比人參還貴,一錢一貫錢,張屠夫被豬拱了傷著骨頭的時候用過,三服藥用九錢麝香,光喝藥就花了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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