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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這邊因為冬天太冷,大都是火炕,講究人家用拔步床,會買無煙炭在屋裡,再講究些的人家,還有做地暖的。

  不過這樣的人家少,就性價比來說,火炕其實就很好。

  苗婉的屋子挨著廚房,不生火和生火溫差比較大。

  但耿氏和喬蕊住的主屋搭了燒炭的窄口灶,白天大伙兒都在堂屋取暖,常煮著熱水,晚上只需要注意別叫炭火徹底滅了,那炕就能暖和一宿。

  苗婉覺得捂上棉被把羊奶放在堂屋,最大限度保持恆溫,應該能發酵。

  耿氏讓兒媳婦可憐巴巴盯著,實在頂不住,拆了床舊褥子,做了兩床四四方方的小被子。

  喬家和張家在瓦市找了個賣羊的老農,讓他每天都往張家送兩桶奶,于氏早早就給送了一桶過來。

  家裡奶塊還有剩,苗婉乾脆將一桶奶裝在兩個瓦罐里,分別放在堂屋挨著臥室門口的角落和灶台邊上。

  一個溫度低點,一個溫度高點,怎麼著也能折騰出一個來……吧?

  苗婉不是很有信心地想著,她吃了幾個奶塊也還是不解饞,「娘,咱們中午吃胡辣湯吧?我那份單獨盛出來,多放點醪醋。」

  耿氏眉開眼笑應下,「我瞧你這陣子吃滷肉也愛蘸醋,怕是個男娃子。」

  苗婉有些不大確定,茱萸炒肥腸她也很愛吃,她還喜歡吃甜呢,酸兒辣女的說法不靠譜吧?

  還有人說懷男孩兒媽媽會變醜,苗婉摸摸自己愈發滑嫩的臉頰,美美噠,這也不准啊。

  其實不管男娃女娃,只要是血脈相連她都喜歡。

  現在懷孕第五個月,隨著營養上來,胎動頻繁,苗婉覺得自己肚子總像在打鼓。

  她可以肯定,不管是尕娃子還是小囡囡,崽崽肯定是個活潑搗蛋的,她摸著肚子嘿嘿傻笑。

  剛才提起甜,她拍拍腦門,又記起因家裡有人沒能熬糖的甜菜,要乾的活兒還不少呢。

  兩筐菜都被耿氏放在地窖里,得趁休息收拾出來。

  這些都可以等等。

  最重要的是,換了新被褥和新衣裳,家裡井也修好了,煤炭也不缺,她終於可以痛痛快快洗澡了!

  前頭因為身體底子不好,後頭家裡總有人,耿氏和喬蕊都洗過兩次澡了,只有她被耿氏看的嚴。

  從京城流放到現在四個月,她就偶爾擦擦身子,頭髮只洗過一回,苗婉總感覺自己餿餿的。

  吃完飯她就迫不及待跟耿氏打了水燒,把木盆搬到自己屋裡。

  泡進熱水裡的時候,苗婉忍不住嘗嘗吁出一口氣,喜笑顏開,「呼……爽!」

  與此同時,一個身形頎長裹著破棉襖的瘦削青年,猶疑著放下了板車。

  「瑞臣,咱不是記錯地兒了吧?」裹著棉被躺在板車上滿面風霜的喬盛文也有些傻眼。

  他記得當初買了座破宅子,可眼前這宅子,怎麼都跟破沾不上邊兒啊。

  作者有話說:

  前面12章已全部重寫,本章開始正常更新,感謝支持,本章評論隨機掉落紅包包~

  第14章

  喬盛文說完話後,就憋不住一連串的咳嗽。

  喬瑞臣立刻上前敲門,「不會記錯的,西寧鎮的青磚瓦房並不多。」

  就算他們記錯自家房子,總不會恰好旁邊也有眼熟的青磚瓦房。

  喬瑞臣壓下心底詫異,最重要的是讓父親趕緊進屋,找大夫來為他看病。

  當初他們一家到達西寧鎮,喬瑞臣將自己的白玉髻簪給了看守的兵吏頭領。

  對方是聖人暗中安排看顧他們的,有了明面上能說得過去的好處,那頭領做主在西寧鎮歇腳半日,給他們時間將耿氏娘仨安排妥當。

  在軍營里這些時日,喬瑞臣沒有一刻不擔心家裡。

  尤其眼瞅著一日冷過一日,他記得那宅子很破,應當不怎麼暖和,家裡不是小孩就是孕婦,光靠耿氏一人,過冬很艱難。

  有定北將軍的吩咐,喬瑞臣駐紮的營隊裡針對他的人不少。

  好在喬瑞臣從小習武,身體強健,雖吃了些苦頭,但人情世故這些他也應對得當,第一個月沒能荀休,從第二個月起,他將俸祿都拿來收買人心,總算是能休息了。

  可還不等到日子,官礦那邊就傳來消息,說喬盛文摔斷了腿,高燒不退,讓他趕緊過去,要麼救命,要銥嬅麼收屍。

  喬瑞臣當即將身上最後一件值錢東西——喬家的傳家玉佩拿出來,給管他們營的百夫長,得了兩個月的六天荀假,又想法子討了輛板車,匆匆忙忙去官礦把喬盛文給接出來。

  他們父子身上都沒有銀子,只能用暗中護衛之人給的參片吊著命,喬瑞臣片刻不敢歇息,用厚棉被和油布將喬盛文安置在板車上,一路拼命頂著風雪跑回來。

  路上風雪凜冽,喬盛文父子凍得不輕,心裡也很沉重。

  初到西北,雖定北將軍並未親自針對,光底下人的為難就夠他們喝一壺。

  還沒查到任何證據不說,二人覺得家中女眷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他們此次回來,還要花銀子給喬盛文交人頭稅,他是不能再下官礦了。

  家裡還有個懷著身子病歪歪的新婦,如今又是寒冬,父子倆趕路趕出了上墳的心情。

  誰知到了家門口發現,破宅子變成新宅子了?

  這年頭沒有賣火柴的小女孩,父子倆仍覺得,他們可能被風雪凍出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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