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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位也有興趣,鄭總說:「那正好,本來還想明晚上去看看。」

  張總見狀便道:「行,聽聿之的。」轉頭對經緯的宣傳總監說,「那你們撤吧,兩位女士你送送。」

  西澄臨走前,朝對面瞥去一眼,他依然容色平靜,涼薄的一張臉,也依然不看她。

  回到酒店,剛過九點半。

  西澄走去洗臉台,水龍頭打開,她慢慢地洗掉臉龐的黏膩感,涼水撲到眼睛裡,疲累和憋悶得到緩解,然而心口某處仍然不斷溢出躁鬱感,像加熱到五十度的羽毛在胸腔里溫柔掃蕩,從最初的若有若無漸漸變得清晰強烈,到八十度,羽毛干硬粗糙起來,她的臉也跟著變熱,似酒勁蓬髮的狀態,但她並沒有喝醉。

  室內充足的冷氣也無法令她紓解。

  西澄靠在沙發上,大腦空白地待了一刻鐘,起身走出去。

  夜裡十一點,梁聿之與幾位同行道別,離開酒吧。他喝了不少,但神智清醒,只有額角酸脹不適。

  方重遠得知他在上海,發來消息沒回,這個點直接撥了電話來。

  狐朋狗友就是不分時刻地擾人。

  梁聿之邊接電話邊往酒店走。

  側門外的小廣場比白日安靜許多,噴泉的水柱上升、迸落,綿延不絕,映著流光溢彩的一圈燈火,華麗滬城的微小縮影。

  是在方重遠掛掉電話的那一秒,梁聿之走到噴泉另一側,看見了燈光下清薄的身影。

  輕微地一停之後,他提步往前。

  「梁聿之。」西澄叫他的名字。

  他沒回身,但也沒繼續走,背影孤冷地立在那裡。

  西澄走近一步,「要不要聊聊?」

  「我和唐小姐沒什麼好聊的吧。」淡然生疏的語氣。

  「以前……」

  「別提以前。我早不記得和你的以前。」

  他的聲音忽然冷漠,篤定得好像他們之間已經兩訖,見面就該當彼此陌生人。

  西澄找不到別的話說。以為他要走了,再抬眸卻依然看到他被夜風吹得微微鼓起的袖管。

  「你不已經是斯楊的大股東了嗎,是那些股份不夠吃,要努力到這個地步?」倏然的一句,混在風裡的低沉嗓音。

  西澄愣了一下。

  「你不是也很努力嗎?」

  他無話可說了,這次是真的打算走,然而身後人再次開口:「梁聿之……」

  飄飄渺渺的聲音,像在夢裡叫他。

  西澄感覺胸腔里的羽毛燒到了一百度。

  「今天,要不要一起住?」

  意識到的時候,這句話已經出口了。

  梁聿之霍然轉身,燈光下嘲諷地扯唇,「我該怎麼理解唐小姐的意思?」

  西澄:「就是那個意思。」

  梁聿之幾乎氣笑了,胸腔到喉口都是難抑的酸怒。

  「你不是在談戀愛嗎,不是有男朋友嗎?你們不是感情很好嗎?出個差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幾天也忍不了,你指望我願意當你的一夜情小三?我是不是該感謝唐小姐這麼看得上我。」

  西澄不清楚他怎麼知道談戀愛的事,或許是蔣津語,她沒反駁,只告知事實,「我已經分手了。」

  梁聿之快無法分辨自己是什麼感受,眼底無理由地泛熱,他別開臉,「唐小姐真是灑脫,想必也很容易找到下一個吧。」

  西澄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的手指蜷起來,摸到濕膩的手心,溫溫的聲音說,「我們……挺合拍的吧,你沒有懷念過嗎?」

  「那種虛偽噁心的記憶,我為什麼要懷念?我說過,我早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們在浴室里……」

  「唐西澄,」他冰冷粗暴地打斷她,「你沒有羞恥心嗎?」

  「也有的。」西澄沉默了下,「你沒有想法就算了,那……拜拜。」

  西澄抬腳離開,走進酒店大門,沿著廊道回到自己的房間。

  進了房間,她直接去洗澡,溫涼的水沖了幾遍,出來站在鏡前吹頭髮,想著明天結束要不要去找鄒嘉聊聊。

  已經過了十一點半,她沒什麼睡意。

  從洗手間出來,換了睡衣,忽然聽到敲門聲。頓了一下,西澄走過去。

  門一打開,外面的人一步跨入,西澄被推到牆上,肩背撞到整排開關。瞬間陷入一片漆黑,門被踢上,有人疾風驟雨一般咬上她的嘴唇,他身上的香水和酒味一齊激烈地襲涌而來。

  不知道他喝了哪些酒,很烈,橫衝直撞中,兇悍的舌尖幾乎將殘留的濃釅全數渡給她。

  不知道多久。

  西澄感覺到口腔里有一絲咸腥,似乎唇肉破皮出血。

  在難以承受的窒息感中,他退開了,西澄短暫地獲得呼吸的自由,濃重的熱息溢在耳側,下一秒,肩膀突兀劇烈地疼痛。

  他在那裡咬了一口,齒尖深深陷進肉,毫不留情。

  西澄生生忍受了,抬起自由的那隻手去摸燈,剛亮了半秒,只對上一雙微紅的幽邃的眼睛,還未來得及看清整張臉,燈已經被按滅……

  最初的過程在互相看不見彼此的黑暗中,在門內狹仄的那片空間。

  起起伏伏的迷惘和顫抖中,被巨浪淹沒的錯覺中,神思斷斷續續,西澄的身體被轉過去,腰被身後的人牢牢掐住,她的皮膚貼到冷氣侵襲的牆面,然而身上溫度仍然分毫不降,似乎有溫溫的汗珠滴落在她的肩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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