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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梨緊蹙著眉,她想起陳迄周每次對佟主任的態度,以及上次在烤魚店時,佟主任問程迄周的那句:

  「你的訓練方式比老譚還恐怖嗎?」

  心底那個不好的猜測愈發強烈。

  如果沒猜錯的話,佟主任的老公很可能也是武警,而且已經……

  翁雅妮看著沉思的阮梨,大喇喇地打斷她,「好啦別想了,我先去洗澡了。」

  「嗯好。」

  阮梨目送著翁雅妮走回臥室,她輕嘆一口氣,拿起手機看著微信界面。

  許沁的微信頭像被頂下去了,阮梨往下劃好久才找到,糾結幾分鐘,她還是發了句「一路平安」過去。

  那邊的許沁在飛機上,很久都沒回消息。

  直到阮梨睡前,才在微信上收到許沁的回覆——

  【謝謝,也祝你事事順遂,和陳隊早日複合幸福長久^v^】

  -

  三月的最後一天,張洵還沒接受佟主任的轉院診治方案。

  他對做手術這件事還沒考慮清楚。

  一開始,周臨開不能理解張洵糾結的點,因為無論做不做手術,他的聽力都會受到影響。

  直到他和阮梨一起去查房時,聽到張洵和隔壁床的家屬聊天,總算明白他這麼多天在猶豫什麼了。

  音樂於張洵而言,就是生命。

  他捨不得放棄音樂,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抓緊最後的時間寫歌彈吉他。

  周臨開見張洵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身邊沒有親人,於是走進去多勸了幾句。

  這一勸,才知道張洵的父母早就離世了。

  他身邊沒有直系親屬,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阮梨看見身旁的周臨開沉默半秒,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你先不要想那麼多,佟主任也只是把所有的可能性跟你說了,它不一定做手術就會影響到聽力的,你心要先放寬啊,我們肯定還是建議你做手術。」

  「是啊小伙子。」

  隔壁床的家屬跟著說道,「你年紀輕輕,現在看著好像這個坎兒過不去,其實沒什麼過不去的,人生嘛,之前不還有個著名音樂家年輕的時候雙耳失聰,後來還能彈琴嘞,叫什麼來著,哦對,莫扎特!」

  「……」

  阮梨抬眼望過去,她動了動嘴唇,想反駁,可看著眼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乖乖閉上嘴。

  「講的什麼東西?」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白了男人一眼,毫不留情地糾正道,「什麼莫扎特,雙耳失聰的音樂家是貝多芬好不啦!」

  「哎呀。」

  男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差不多差不多,小伙子知道我的意思就行啊。」

  「你可快拉倒吧。」

  夫妻兩打趣的聲音惹得病房裡的其他人發笑,另外一床和藹的老爺爺贊同著,給張洵灌心靈雞湯。

  「生命誠可貴,情況還沒遭到那種地步就不要輕易放棄自己,人間很美,好不容易來一趟,還沒怎麼著呢,就開始想著離開了?」

  「是是是。」被灌了滿口雞湯的張洵無奈地嘆口氣,卻依舊沒鬆口。

  張洵有自己的顧慮,周臨開知道勸不動,便不再多說什麼,帶著阮梨走了。

  往辦公室走時,周臨開想起阮梨上次說認識阮廣山的事情,於是忍不住扭頭看向阮梨,再次問道:

  「小阮,你要真有阮教授的聯繫方式,能不能麻煩你推給我?不管張洵是轉院過去治療,還是醫院出面請阮教授進行專家會診,都是好的解決方案。」

  阮梨沉默著,一時半會沒答話,她聽見周臨開長嘆一口氣,說:

  「我看張洵這麼年輕,又有才華,實在不忍心看著他的病情惡化下去。我這幾天聽說,他父母早逝,年初樂隊又解散,之前談的那個女朋友,」

  周臨開頓住,他降低音量,「本來都快談婚論嫁了,然後那個女朋友嫌他沒出息,提分手了。」

  「這件事也不能說誰對誰錯的,只是全都落在一個人身上有點……」

  眼前的周臨開還想繼續說下去,身後卻突然傳來佟楒話的聲音。

  「誰?那個橋小腦角腦膜瘤的麼?」

  「哎呦嚇我一跳。」周臨開心有餘悸般握著胸口,「佟主任你走路怎麼沒聲的啊?」

  佟楒話無奈扯唇,「是你太專注,你剛剛說父母早逝的病人是誰?張洵?」

  「是啊。」

  周臨開點頭,「可不就是他,我還想著能不能醫院出面請阮教授過來會診呢,他情況不太好,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同意轉院做手術了?」佟楒話問。

  「還沒呢,他不太願意接受手術治療。」

  佟楒話表情頓了頓,她繞開兩人,往前走,「不接受你操那麼多心有什麼用。」

  「我這是當住院醫師帶來的老毛病了,自己過得不怎麼樣,還見不得人間疾苦,唉,都怪我太善良。」

  佟楒話哼笑一聲,「你學學小阮醫生,投入太多感情不好。」

  聽到佟楒話提及自己,阮梨看了一眼,安靜地跟在兩位上級醫生後頭,沒說話。

  「做手術的時候能保持理智和冷靜就好了。」周臨開笑起來,「我啊,還是想做個有人文關懷的暖心好醫生!」

  佟楒話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

  臨近辦公室前,佟楒話站定在門口沒進去,她面朝著周臨開,問:「你有幾成把握能勸動張洵接受手術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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