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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夫人,這是最新鮮的積雪草。」丫鬟小聲道,生怕驚擾了裡間的女子。

  「咳咳!」煙霧繚繞中傳來幾聲咳嗽聲。

  「下去吧。」那道聲音又繼續說道,聽著有些虛弱。

  若是已經身為郡主的桑榆在此處必定能看得出這人與自己的樣貌完全相同,也必定能認得出此人便是夢中之人,那名灌輸了許多珍貴的記憶給自己的夢中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正是她自己。

  此時的桑榆淡著一張臉,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並沒有任何不適,只看起來略顯病態的身形出賣了主人此時的狀況。

  這麼些年她無時無刻不在這樣的痛苦中度過的,對她來說這只是家常便飯。

  「你在做什麼?」桑榆制香的時候不喜有人在場,卻有一人是例外,那便是她名義上的夫君,沈無倦。

  或許是因為寄人籬下,也或許是因為習慣,桑榆並不排斥沈無倦在場。

  「制香,這是我最新研製的香,你之後拿些去。」桑榆慢慢地說道,面上沒有驚訝抑或是欣喜的情緒。

  「你肯將你的香給我用?別之後又與我鬧脾氣。」沈無倦道,此前從桑榆這裡拿了幾根香走,誰知道那竟是絕版的香,其中一味原材料甚是難尋,便是再尋來也不是原來的了。

  桑榆知道了便生了氣,她雖然不說自己生氣,但沈無倦能從桑榆對自己細微的態度差別中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直到自己另外尋了不少珍惜的藥材回來以其他名義賠罪桑榆對自己的態度才恢復成往初。

  「我可未曾生過你的氣,咳咳!」桑榆似乎略有些不滿。

  「好,你說沒有便是沒有,我信,只是你制香也罷,更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沈無倦帶著笑意。

  氣氛沉默了片刻,冷淡的桑榆似乎難得被噎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我自己的身子,自然是沒有旁人比我更清楚的。」

  桑榆的這句話倒是不假。

  自成婚以來,桑榆便醉心鑽研醫術,她在醫術上本就有天賦,再加上沈無倦的全力支持,現如今沈無倦能尋得的大夫醫術也再沒有能勝過桑榆的。

  若是桑榆都醫不了她自己,其他人就更無能為力了。

  「雖如此,你更要在意自己的身子,你欠我的還沒還。」沈無倦道。

  五年前他剛見到桑榆的時候桑榆已經身中奇毒,能活到如今已經是奇蹟,桑榆的身子雖已經大好卻留下了病根。

  起初他只將桑榆此人當作消閒,可慢慢便上了心,而後的時間裡他意識到於自己來說這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二)

  沈無倦不知道世上竟有膽子那樣大的姑娘,看到他滿身是血竟絲毫沒有害怕。

  反而在看了自己一眼便冷靜地與自己交易,要自己庇護她。

  至於她給出的籌碼反而不算什麼,他想看看這個膽子大的姑娘會做什麼。

  「你不怕嗎?」那時他問道。

  「不怕。」桑榆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他為何會問出這麼奇怪的話。

  沈無倦被逗樂了。

  自從他從父親手上奪權殺了他那無心無情的父親與繼母之後他便再沒有遇到過這種場景。

  所有人都畏他懼他厭惡他,生怕與他多說一句話就惹來殺身之禍,從沒有人要與他做交易。

  沈無倦答應了這個聽起來有些可笑的、離奇的提議。

  他將桑榆帶回府中的時候悄悄關注著桑榆的反應,待看到桑榆眼底的小小驚訝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總算看見了這個姑娘不再十足冷靜的樣子。

  「你當真要答應與我做交易?」沈無倦看到面前的桑榆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當然,難道你後悔了?」沈無倦道。

  「沒有。」桑榆說道,這樁交易她並不吃虧,她沒有理由拒絕,她只是不知道沈無倦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畢竟現在自己能付出的籌碼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於是桑榆便留在了府中。

  「你是否願意做王府的女主人?我認為有了這個身份之後會更方便。」某天沈無倦狀似尋常地說道。

  在不知道多少次阻擋了來自於雲自安的接近後沈無倦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將那個雲自安趕走,用娶了桑榆的方式。

  而且他對桑榆越來越好奇,他想弄懂她身上的一切,所以用這種方式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同樣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為什麼?」沉默半晌後他聽見對面的桑榆問道。

  「我說了這個身份對你來說更方便,也更容易你還我的債。」沈無倦說了這樣一句話便不再多說,他知道桑榆會答應的。

  良久他才聽到對面的桑榆說道:「好。」

  沈無倦覺得好像身體各處中生出一股熱流,與此同時心臟所在之處像是有一隻猴子在亂跳,整個人都像泡在了溫泉中一般舒適,他情不自禁笑了笑。

  或許那是即將達成目的的喜悅,沈無倦想道。

  府中寂寞,下人們也不敢在沈無倦面前大聲說話,因此府中大多時候是極為安靜的。

  桑榆來了之後卻有了些不一樣,多了一個身體不好的主子要服侍,府中似乎有了些活著的跡象。

  桑榆喜歡醫術,沈無倦便從各地搜集了許多醫書,每隔一段時間送給桑榆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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