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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瑢卻道:「不止明年,年年都要。」
姜瀅還未開口,又聽蕭瑢道:「這是我今年的生辰願望。」
姜瀅眨眨眼,抑制著淚光,輕聲道:「好。」
從今日起,她不能再抱著與仇人同歸於盡的想法,她要盡力活著,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以生命為代價。
因為,她答應了蕭瑢,要年年歲歲給他做長壽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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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天日的暗室中,燭光閃爍。
張爻順坐在唯一的一張木椅上,手中捏著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關在暗室中的幾人。
「我今日心情好,該交代的不交代的就快些說了,別讓我掃興,不然...」
張爻順勾唇一笑:「我會讓你們嘗嘗,皮膚從身體上被剝離,是種怎樣的感覺。」
「你...你敢!」
「我們是朝廷命官,你敢動私刑!」
「張爻順,你簡直是無法無天,罔顧朝綱!」
突然,張爻順手中的匕首飛出,狠狠扎在一人的腿上,等對方慘叫的差不多了,他才不耐煩的道:「還有一個時辰,耽誤了我送生辰禮,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暗室中慘叫聲不斷,就連立在外頭的衛烆,都不由背脊生寒。
終於,張爻順裹挾著血腥氣緩步走了出來。
他用帕子擦著手上的鮮血,不緊不慢道:「召了。」
衛烆深吸一口氣,定定的看著他。
大理寺煞神,果然是從未叫人失望。
「時辰還未到,勞煩衛大人替我給郡王送去這份生辰賀禮。」
暗室內不斷傳來辱罵聲,雖有氣無力,但對於習武之人來說,輕而易舉便能聽清。
衛烆神色複雜的看著張爻順,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反倒是張爻順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還有力氣罵人,說明我還是手下留情了。」
說罷,他看了眼衛烆,大步朝外走去:「衛大人不必想著如何安慰我,他們罵的不錯,我就是這樣殘忍無情的人。」
陸知景尚還能對月思念心上人,而他這樣的人,是連一個字都不敢說的。
他喜歡的姑娘,膽子太小了,怕是連血腥都沒有見過,他又怎捨得將她拉進不見底的深淵。
作者有話說:
果然是沒寫到女鵝報仇,下章一定來了。
第69章
次日一早, 書房。
衛烆將昨日審出來的口供呈上:「昨日亥時末招的。」
蕭瑢眼尾微揚:「人可清醒?」
若不清醒,口供不一定如實。
衛烆明白蕭瑢的言下之意, 回道:「一共三份, 是分別關押後自己提筆寫的。」
蕭瑢這才接了過來。
三份口供幾近一致。
都是以各自的口吻交代了軍餉,糧草,棉衣的去處。
軍餉沒有到西北軍中, 才入城就被西北的胡將軍攔下了;糧草與棉衣倒是他們親自押入軍營的,但只送到營外, 連大營的門都沒進去。
幾人收了好處, 又被人將刀架在脖子上威脅了一番, 自不敢有二話,回京途中幾人倒是想過要向上頭揭露,但才回到京中就各失蹤了一位嫡子, 對方留下的書信中言, 若敢有動作, 就會將他們兒子的屍身送回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哪裡還敢聲張, 商議之後便決定將此事壓下來, 每月他們會被帶到一處地方與兒子見一面,但對方極其謹慎,時至今日他們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曉。
蕭瑢看完砰地將口供拍在桌案上。
天子腳下竟敢如此膽大妄為,祿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他可不信祿王能將手伸到京中。
蕭瑢重重閉上眼,好半晌才沉聲道:「沒露什麼端倪吧?」
衛烆回稟道:「都是用正當理由禁的足,同時還拉了其他幾家做掩護,除了按照郡王的吩咐有意泄露給張大人外, 一切周全, 幾位大人的寢房都有自己人守著, 眼下無人靠近, 連各府其他主子都只以為人一直在裡頭。」
蕭瑢嗯了聲道:「立刻將人暗中送回去,告訴他們想活命就閉上嘴,這幾日他們都在寢房,哪裡都不曾去過。」
衛烆拱手應下:「是,屬下明白。」
他正要出門,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微微駐足。
蕭瑢抬眸:「還有何事。」
衛烆便道:「前兩日屬下遇見了陳舉人。」
「誰?」蕭瑢皺眉。
「姜家三姑娘的未婚夫婿。」衛烆道。
蕭瑢一愣,側首往書房裡間瞧了眼。
今兒一早陸知景被蘇蘭照薅起來用完早膳,就跑到他這兒來補覺了。
「何事?」
衛烆也透過屏風往裡瞧了眼,隨後面色複雜道:「雖沒具體說,但是話里話外有意攀附郡王。」
蕭瑢擰眉:「嗯?」
衛烆解釋道:「陳舉人正在謀官。」
這話一出,蕭瑢便瞭然了。
陳家想借宸王府謀官職。
與此同時屏風後傳來輕微的動靜。
蕭瑢側目瞥了眼,仿若不覺:「依你看,此人品行如何?」
衛烆如實道:「平庸之輩。」
「中舉是因前頭的學子出了岔子,被提上來吊在末尾,他沒打算繼續科考,去歲便在謀職,但朝廷一直沒有任命書下來,想來他是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