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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瑢想了想,道:「江湖殺手。」
「其他的,或許還得張大人親自去審。」
張爻順明白蕭瑢的意思,遂道:「是。」
弓|弩案的線索指向西北,蕭瑢才插手西北餉銀就遇刺。
既然都與西北有關,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併案調查的。
恰這時,書房外傳來動靜,是合語過來請郡王至昭和殿用晚膳。
張爻順正要拱手告退,便見蕭瑢在阿禮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淺笑著發出邀約:「今日是我的生辰,張大人既已是自己人,不如就留下一道用晚膳?」
就如同張爻順投誠一樣,這也是明郡王的誠意。
張爻順自不會拒絕:「臣之榮幸,只是今日臣來得急,未帶生辰禮...」
「不急。」蕭瑢抬手打斷他:「不過子時,生辰便未過,張大人還來得及。」
張爻順玲瓏心思,當即便明白過來,沉聲道:「是,臣定在子時前,送郡王一份賀禮。」
蕭瑢淡笑不語。
二人才出書房,等候在廊下的陸知景和蘇蘭照便迎了上來:「可算是出來了,長明你還受著傷呢,有什麼事不能過兩日再說。」
蕭瑢打掉陸知景攙扶他的手:「我受傷的是腰,不是腿。」
陸知景頓時瞪大眼:「腰?呀,那還不如傷著腿呢,這傷要養多久,可會耽誤些什麼。」
張爻順聞言無聲一笑。
蘇蘭照跟著湊上來打趣:「是啊,表哥傷的如何,要養多久?」
蕭瑢忍無可忍:「...滾!」
緊接著,廊下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藍裳君子無雙,墨衣青年孤傲,堇袍公子隨性,高馬尾少年桀驁,幾人漫步在廊下,袖袍蕩漾,氣質卓然,構成一道絕美的風景,為這初春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惹的府中小丫鬟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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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外的桃樹上,一位腰間別著一根鞭子的紅衣姑娘,懶懶的靠在枝頭透過窗戶盯著廚房中那道纖細的身影。
她的臉怎麼生的如此精緻,她的手怎會那般纖柔,她的腰怎麼會那麼細呢?
她早聽哥哥說她這位表嫂美若天仙,今兒一見,果真是不負盛名,不怪能叫鐵樹開了花。
姜瀅立在灶台邊認真仔細的將一煮好的麵條盛入碗中,對窗外那道灼熱的視線仿若不覺。
她很早就聽見了廚房外下人的行禮聲,便也知道藏在桃樹上一直打量她的人是誰。
小郡主。
永凝公主府的那位。
她來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了,也盯著她瞧了半個時辰,也不知道想從她身上瞧出些什麼。
長壽麵做好,放入托盤中,自有廚房的人端往昭和殿;姜瀅淨了手後便走出廚房,從始至終都未往桃樹上看一眼。
而就在她路過桃樹時,上頭的人動了。
初春時節桃花初開,蘇蘭毓自樹梢落下,桃花花瓣漫天飛舞,將她襯得愈發嬌艷,仿若桃花仙入了人間。
蘇蘭毓攜著桃花落在姜瀅面前,張揚而又肆意的打量姜瀅,但眼底並無惡意,更多的是好奇與驚艷。
姜瀅眼中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
周圍的丫鬟一陣驚呼後,紛紛俯身見禮:「見過小郡主。」
姜瀅這才莞爾一笑:「原來是小郡主,我還道是天上的小仙子下凡了。」
她的語氣和軟,唇邊帶著盈盈笑意,將恭維的話說的無比真誠。
驕傲的小郡主當即就粲然一笑:「蘭毓給表嫂請安。」
小表嫂不僅人美,聲音也好聽,說話更好聽。
表哥還真是有福氣。
聽到那聲表嫂,姜瀅略帶嬌羞的垂眸,聲音愈發柔和:「小郡主怎麼來這裡了。」
蘇蘭毓聳了聳肩:「本是來給表哥過生辰的,誰知表哥突然遇刺,哥哥與陸知景都去看表哥了,我沒處去,便隨便走走,沒想到遇見了表嫂。」
「這是給表哥做的長壽麵嗎,聞起來好香。」
她才不是隨便走走,是特意來尋人的。
表姐清冷的很,她們自來就說不上幾句話,更準確的來說是除了高家三姑娘,她就沒見表姐與誰親近過,高三姑娘早些年驕傲活躍,還算好相處,可不知高三姑娘這幾年是撞了什麼邪,突然就喜歡上了表哥,性情也變了不少,跟表姐鬧了好長一段日子了。
她早前便聽哥哥說表嫂性子溫軟,很好相處,便去昭和殿尋人,下人說表嫂來了廚房,她就找了過來。
要不怎麼說人和人講究一個緣分呢,蘇蘭毓不是沒見過弱不禁風的閨閣姑娘,可都生不出親近之意,但今兒才一見姜瀅她就覺得喜歡,緣由說不上來,就是一種直覺。
「嗯,今日晚膳在昭和殿用,時辰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姜瀅感受到蘇蘭毓散發出來的善意,自然也回以和善。
且初次照面,她也很喜歡這位嬌艷靈動的小郡主。
二人在僕從的簇擁下,有說有笑的前往飯廳。
一個驕縱恣意,一個溫婉和煦,截然不同的性子,卻相處的極其融洽。
好像一些人是上天註定要有羈絆的,自然就能一見如故。
夜幕降臨,生辰宴也拉開了序幕。
今兒的宸王府可謂是一會兒愁雲遍布,一會兒歡天喜地。
宸王妃直到現在還有些後怕,臉上都沒什麼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