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如參與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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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那幾個師弟散了, 軒何志還在嘗試說服老二, 說:「老二, 這些年裡, 你們過得怎麼樣?」

  「你不會自己看嗎?」老二說。

  軒何志不說話了。

  「跟大師兄走吧。」軒何志說, 「師兄現在在驅委辦公室當副主任, 給你們安排工作去。」

  「喲呵。」老二說, 「姓軒的,你還當官了啊。」

  遲小多:「……」

  軒何志沒有生氣,反而笑笑, 說:「是,我在北京那會兒,就常想著你們, 要是大家還在一起, 該有多好。」

  「拉倒吧你。」老二看也不看軒何志,說, 「老頭子送你去鎮上念書, 讓你出去見世面, 最後你倒是拍拍屁股, 走了個乾淨, 有這麼報答家裡人的嗎?」

  遲小多:「……」

  「你們也可以念書啊。」軒何志說,「為什麼不去?我說了多少次, 人要靠自己,要成長為被別人倚靠的男人啊!」

  遲小多:「………………」

  「老子不是讀書的那塊料!」老二怒道, 「行了嗎?姓軒的, 你什麼都不缺,什麼便宜都是你占了!你看看師弟們住的什麼地方?吃的什麼?!如今你還當官了!」

  軒何志不說話了,老二不屑地「呸」了聲,起身走了。

  遲小多明明很替軒何志生氣,但一見這群丐幫弟子,卻又什麼火都發不出來了,軒何志表情黯然,注視著老二離開的背影。

  遲小多覺得軒何志應該很難過,然而正要安慰他時,房間的柴門下,卻探進來一個腦袋,「啾啾」地叫了幾聲。

  軒何志大喜道:「你來了!」

  小貔貅使勁地從柴門縫隙里擠進來,腦袋卡在門上,遲小多忙揪著它的角幫它拔,心想啊啊啊好可愛啊!就是它嗎?

  小貔貅警惕地看了遲小多一眼,不認識他,腦袋要縮回去,遲小多忙道:「不要怕,我不是壞人!來來!」

  小貔貅被遲小多拔了進來,一身髒兮兮的,脖子上還被套了個狗項圈,掛著個狗牌,進來就朝軒何志身上扒,軒何志一手抱著它起來,小貔貅給了軒何志一巴掌。

  軒何志「哎」地一聲大叫,遲小多馬上「噓」了一聲。

  「這是什麼?」遲小多拎了下小貔貅身上的狗牌,發現那是一個禁錮用的法寶。

  小貔貅咬著軒何志的褲腿一直朝後退,意思是快點走,不想在這裡待了。

  軒何志轉念一想,靈機一動,搓了下手指,說:「幫我找一枚種子過來,種子。」

  小貔貅「嗷」的一聲,又去鑽門縫,遲小多在後頭推它屁股,把它推出去了。

  「它聽得懂嗎?」遲小多問。

  軒何志說:「應該可以。」

  遲小多說:「好可愛啊,算了,它的生活費我包了。」

  軒何志說:「還是我來吧。」

  片刻後,小貔貅鑽了回來,吐出一枚南瓜籽,落在軒何志手心。軒何志攤開手,閉上雙眼,喃喃念誦咒語,南瓜籽發出輕響裂開,繼而抽枝發芽,南瓜藤纏繞著探入手銬的鑰匙孔中,「咔」的一聲,將手銬頂開。

  遲小多手都要麻了,抽回來,抱起小貔貅。

  軒何志依樣施為,把另一隻手銬也解開。

  「我們走。」軒何志一瘸一拐,把種子扔出去,南瓜藤頂開了外面的鎖栓。兩人偷偷摸摸地往外走,天氣實在太熱了,熱得遲小多頭昏腦漲。

  軒何志離開前,還朝隔壁院子裡看了一眼。

  「東西怎麼辦?」軒何志問。

  遲小多和軒何志的手機、錢包,都被這夥人收走了。

  遲小多說:「先跑再說,回頭再叫妖怪們來平了他們。」

  軒何志腳上帶傷,拄著塊木板出了院子,聽見隔壁院內老三和老四正商量著怎麼用貔貅去賺錢。

  剛走出院外,要沿著小路離開時,小貔貅卻十分難受,「嗷嗷」地叫了起來。

  「糟了。」遲小多忙檢查它的脖頸,小貔貅不住掙扎,被那狗項圈箍得死死的,難受得大叫起來。

  那是一個縛靈鎖,必須找到下鎖的人才能解開,貔貅一吼,登時就驚動了幾個院裡睡覺的人。

  「怎麼回事?!」

  「人跑了!」

  三人同時出動,軒何志拄著木板,轉過身,大吼一聲:「把這個項圈解開!」

  老二冷笑一聲,說:「還想走?」

  老三伸出手,小貔貅登時被無形的力量倒拖過去,軒何志吼道:「混帳!」

  「別讓他們跑了!」老二大喝一聲。

  遲小多:「等等!」

  軒何志手持兩塊木板,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那一刻周圍草木朝著中央瘋狂擠壓,軒何志的三名師弟抬著一座根雕杵在地上,老二開始朝著雕像施法。

  軒何志以木板作為唐刀,朝根雕衝去,然而根雕在老二的催化下,猶若有生命的大樹一般拔地而起!

  遲小多頃刻間就明白了,這是廟裡唯一的、最重要的法寶!

  他在古老文獻上讀到過,世間有一種樹名喚建木,能驅使其他所有的樹,這是建木的根雕!

  「把師弟還回來!」軒何志怒道。

  參天建木開枝散葉,軒何志衝進枝葉之中,遲小多下意識地找地方躲避。

  只見空中綠葉旋轉,光禿禿的廢棄村落附近一剎那生長出萬千樹木,軒何志兩塊木板平削,避過抽向他的藤條,把遲小多衣領一揪,未受傷一腿踏著樹幹,踉蹌幾步奔跑,遲小多被甩得在空中飛出,然而背後,一棵大樹幻化成的樹人接住了他!

  軒何志吼道:「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綠葉捲成一陣旋風,軒何志正要脫身,卻被樹枝與藤條纏住,緊接著一聲怒吼。

  軒何志雙手回扯,樹葉炸開,激起一道旋風。

  遲小多被那大樹抱著,跑出了包圍圈,仰望遠處,軒何志已沒入在樹海之中。

  突然一人朝他飛來,那是軒何志的師弟!

  「朝後跑!」遲小多指揮道。

  樹人抱著遲小多,大步飛奔,背後老三與老四駕馭拖拉機,風馳電掣地衝來。

  遲小多感覺到戒指微微發熱,項誠已經到了!

  樹人一顛一顛,遲小多緊緊抱著樹幹,才不至於摔下去,他逐漸看見了遠處的山路,山路上停著他和軒何志開來的車,車旁有另一輛車,而車中間,站著一個人正在喝水——

  「項誠!」遲小多大叫道。

  項誠抬頭一看,馬上把水扔了,轉身三步疾奔,躍起,在空中變幻成青龍,朝著遲小多飛來,遲小多躍上龍頭,抓住龍角,兩人一會合,老三與老四登時傻眼。

  局勢瞬間逆轉,青龍噴發出龍炎,追著拖拉機衝去,拖拉機在路上掉頭,還沒成功轉向,兩人便從車上跳了下來,沒命飛奔。

  「怎麼回事?」青龍張口道。

  遲小多簡單交代了過程,抓住龍角,遠方軒何志正在與師弟鬥法,樹葉紛飛,猶如一場綠色的龍捲風暴,項誠一到,馬上變成了遲小多駕馭青龍,追著敵人而去。

  「不要噴火!」遲小多喊道。

  「抱緊我。」青龍話音落,在空中一個翻身,再次變幻成項誠人身,遲小多緊緊摟著他的腰,兩人撲入了樹海之中。

  一片綠光里,老二抓著貔貅,小貔貅大聲吼叫,要竭力掙扎。

  軒何志身周藤蔓飛舞,擋開不住襲來的枝葉,痛苦地喊道:「你就一定要這樣嗎?!連師父的建木都在你手裡,就不能拿去賣錢嗎?你知不知道這麼做,當師兄的很痛心?!」

  「你倒是買啊!」老二怒吼道,「這麼多年裡,我們什麼苦沒吃過?!都是你!」

  「你有手有腳。」軒何志怒道,「為什麼不去當驅魔師!窮到這個地步,連師父的孩子都不放過?!」

  「現在我才是掌門!」老二冷笑道,「師父圓寂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師父沒有把門派交給你!」軒何志道。

  老二說:「姓軒的,你不服?老三老四都在我手下,你這個門中的叛徒!」

  「進不去。」項誠和遲小多停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項誠問:「到底怎麼回事?」

  遲小多解釋道:「他是軒何志的師弟,師父死了以後,他覺得自己才是掌門,軒何志是叛徒。」

  「那小氣鬼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項誠有點意外。

  遲小多答道:「他沒給門派里打錢。」

  項誠:「……」

  遲小多:「……」

  那團綠光砰然炸開,軒何志和老二各自飛開,遲小多說:「快上去幫忙!」

  「門派的事。」項誠答道,「咱們不能插手,待會兒。」

  建木抖開枝椏,軒何志飛身而出,小貔貅被一團綠光裹在半空,不住「嗷嗷」叫,軒何志停在樹人身上,面朝巨大的、猙獰的建木。

  在他的背後,則是悠然盤旋的青龍。

  「項大仙!」軒何志說,「你帶小多走!」

  青龍一聲呼嘯,稍稍拔高,卻不離開,顯然是要給軒何志掠陣。

  「我不會插手。」項誠的聲音在天空下迴蕩。

  老二聽到這話,終於安下了心,說:「人你可以帶走了!贖金不要了!我們惹不起你!」

  青龍一聲長吟,不理會老二。

  地面上,軒何志祭起法術,四周山巒中,樹木排山倒海般拔根而起,朝著中央的建木巨人衝來。

  建木巨人一瞬間發散出千萬枝條,朝著四面八方射去,就在那一刻,軒何志操控著天地間飄飛的綠葉,同時發起光,猶如無數暗夜中射出綠光的眼睛,所有樹人同時縱身,跳躍,閃避,避開了建木的攻擊!

  遲小多大聲喝彩,項誠從未見過軒何志放這種大招,問道:「是什麼法術?」

  「不知道……」遲小多說,「一種很古老的法術,你發現了麼,那些樹葉,其實就是眼睛。」

  「嗯。」項誠答道,「他能把精神分移,同時操縱上萬棵樹。」

  樹海一再逼近,行成包圍圈,不少樹人爬上了建木身軀,建木幻化出巨大的雙眼與大口,瘋狂咆哮,用力甩開猶如蟻群般的樹人。

  「封!」軒何志朗聲喝道,緊接著所有樹人揮出氣根與枝條,鋪天蓋地射去,形成一張巨網,把建木徹底捆住,緊接著,軒何志棄了木板,樹根千絲萬縷,匯聚在身前,化作驚天的巨臂,揮出了震盪群山的一拳!

  那一拳直接擊在建木上,將老二撞得猶如流星一般倒飛出去,建木失去了法力支持,唰然變化回根雕之形,漫天飛葉散盡,現出踉蹌站定的軒何志。

  老二翻了個身,在地上呻|吟,老三與老四大驚,跑向他將他扶起。

  小貔貅朝軒何志跑來,「嗷嗷」地叫。

  軒何志躬身抱起它,說:「跟我走吧,大伙兒有手有腳,做什麼不好?」

  一隻手在軒何志肩上點了點,背後傳來項誠的聲音。

  項誠:「門派恩怨解決了?」

  軒何志:「……」

  項誠:「現在輪到外人來辦點事了。」

  項誠隨手抖開降魔杵,朝躺在地上的老二、老三與老四走去,軒何志馬上道:「不不!項大仙!手下留情!留點面子啊!」

  項誠:「綁架我老婆?嗯?」

  老二剛爬起來,項誠便半空中一個翻身,橫腳踹去,老四一聲大叫,在山谷中蕩漾起回聲。

  遲小多:「……」

  「你們不是要贖金嗎?嗯?」項誠冷冷道,降魔杵一掃,把老三掃成一道弧線,消失了。

  「你。」項誠降魔杵挑起老二的手臂,把他掛在降魔杵上,問,「要多少贖金?」

  「我我我我……」

  老二嚇得魂不附體,全身打顫。

  「多少?」項誠說,「剛接到你電話,要多少?說!給個數!」

  「二二二……二十五……」

  「不用找了。」項誠輕飄飄拍出一掌,印在老二腰間。

  「啊啊啊啊——」

  老二也消失了。

  剩下軒何志孤零零地站在滿是塵土的山路前,一副落寞表情。

  項誠轉身,牽著遲小多的手,在一旁看著,片刻後,項誠示意遲小多過去安慰幾句。

  軒何志抱著小貔貅,呆呆地站在山路上。

  「那年他們不是這樣的。」軒何志說。

  遲小多唱道:「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那就徹底撕破臉。」

  「就像那年匆促,再次勉強見面不如給我打點錢……」

  軒何志:「……」

  遲小多:「……」

  第二天,西安。

  軒何志的師弟們被手銬銬著,帶到西安驅委。

  「中驅委的批覆,由西安接收。」軒何志朝當地領導出示批條,說,「勞動改造一年,改造好了,再看實際情況安排工作。」

  師弟們哭喪著臉,軒何志朝他們說:「你們要好好工作,才對得起黨和人民……」

  遲小多不耐煩道:「你到底會不會教訓人了,在驅委耀武揚威的不是很溜麼?」

  項誠摘下墨鏡,說:「放著我來。」

  軒何志馬上道:「別!我親自來!」

  話音落,軒何志給了老二後腦勺一巴掌,怒道:「才對得起大師兄!懂麼?!」

  「懂,懂……」

  項誠在辦公室聯繫陳真辦手續,遲小多吃著零食出來,看見軒何志站在黃昏時的城牆上,低頭看小貔貅跑來跑去。

  軒何志穿一身黑色西服,雖然沒有項誠高大,卻襯得身材很好,側臉在夕陽中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般。

  「大師兄。」遲小多笑道,「你還要照看他們嗎?」

  「唉。」軒何志怪不好意思的,說,「又麻煩你們了,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沒想到變了這麼多,以後不管他們了。」

  遲小多拍拍他的肩膀,說:「養家餬口,不容易。」

  軒何志說:「謝謝你,小多,也謝謝項大仙。」

  西安城樓上,拍照的過來推銷,軒何志掏出錢包,花二十塊錢,讓他給自己和小貔貅拍一張快照。

  「喲,這是啥玩意兒?」拍照的人笑道。

  「你拍就是了。」軒何志說,「問這麼多做什麼?」

  軒何志抱著小貔貅,在城牆上拍了張照,拿到照片後,小心地收好,把小貔貅遞給遲小多,遲小多說:「幹嗎?」

  軒何志答道:「不干。」

  遲小多怒吼道:「和誰學的!」

  軒何志忙改口道:「給你啊,現在就交給你了。」

  小貔貅懂了,爪子緊緊地抓著軒何志的西裝,死活不放,眼睛裡淚水滾來滾去,遲小多嘴角抽搐,說:「我家有很多好吃的哦。」

  小貔貅看也不看遲小多,把軒何志的西服抓了好幾個洞。

  項誠銷完任務,聯絡過北京的陳真,出來說:「走,怎麼?」

  「它不要我。」遲小多說。

  「我還不想要它呢。」項誠一臉嫌棄的表情,摟住遲小多肩膀,說,「老婆,走。」

  「哎!別!」軒何志忙抱著小貔貅,追在兩人身後,說,「你答應過我收養它的,項大仙!陛下!你別見死不救啊!」

  小貔貅憤怒地發出吼聲,顯然對項誠非常不滿,然而項誠墨鏡一摘,回頭,雙目注視小貔貅。

  貔貅一瞬間就靜了,怕得不住發抖,軒何志第一次見項誠釋放龍威,那絕對的高階物種本身的威嚴,就連他也有點受到壓制。

  然而項誠剛耀武揚威了三秒,妖王的強大氣場就被妖后一招破解,遲小多揪著項誠的皮帶,把他朝一邊拖,說:「你成天嚇唬小孩子做什麼!」

  「好好好。」項誠戴上墨鏡,笑了起來,親熱地摟著遲小多,走了。

  「等等啊!」軒何志茫然跟在後面。

  當夜,一輛大巴停在妖協外頭。

  妖協正在辦接待大王與皇后的聯歡晚會,一隻牛和一隻狗在台上說相聲,外頭小弟進來,在項誠耳畔說了幾句話,項誠便點點頭,示意進來吧。

  小貔貅坐在一張高高的嬰兒椅上,軒何志脫了西服,在一旁給它餵東西吃。

  「別吃了。」項誠說,「走吧,老婆去嗎?」

  「我……」遲小多有點猶豫,說,「我看節目,不去了,你替我問聲好。」

  軒何志莫名其妙,帶著小貔貅出來,見妖協門外的廣場上站著幾個人。

  大家先朝項誠問好,封離身後跟了兩個人。

  「這位是嘲風前輩。」封離介紹道。

  名喚「嘲風」的男人要朝項誠下跪,項誠卻示意不必多禮,改為與他握手。

  另一名英俊的男人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這是鴟吻。」封離又介紹道,「你們認識的。」

  項誠笑了笑,與鴟吻握手。

  「我們開始。」項誠朝他們說,又回頭說:「老婆,你不來看看嗎?」

  遲小多正在裡頭探頭探腦,項誠朝他招手,遲小多便過來了,各人忙又與遲小多打招呼。

  「你好啊。」遲小多笑道,「沒想到封離把你也找來了。」

  「我自己想跟來的。」鴟吻說,「冒犯了。」

  遲小多心想鴟吻還挺帥,而且和楊星傑完全不一樣嘛,可是為什麼感覺有點尷尬……

  幸而封離識趣地轉移了話題,逗了幾下小貔貅,說:「這就是貔貅?挺可愛,我也是第一次見。」

  軒何志問:「你們要做什麼?」

  「讓它化形。」遲小多說,「大家都是龍的傳人嘛,只要有足夠的龍力,是能催化它力量的,提前鑄造出內丹,把它變成人,這樣驅委就沒法用幼年靈獸管理條例來限制它了。」

  妖怪一旦變成了人,就會被當作有人類智慧的、被承認的、獨立的個體,只要它不作惡,是不允許把外界意志強加在它身上的。

  只要讓小貔貅化形,哪怕是個小孩子,在不闖禍的情況下,驅委就無權干涉了,遲小多為此特地設計了一個法陣,利用同族的力量,來幫助小貔貅鑄造內丹。

  光靠項誠,無法調和龍力,需要有別的龍從旁協助,把力量注入貔貅的體內。遲小多設計了兩條龍的法陣,考慮到這世界上龍實在是太難找,同為龍族的九子也是可以的。

  封離找到了一隻嘲風,恰好鴟吻正在和嘲風喝酒,於是連鴟吻也一起過來了。

  那天在千秋萬世輪的威力之下,鴟吻重獲生命,回歸大海,遲小多完成了一個願望,守護著他的龍瞳也因此失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鴟吻也要來的時候,遲小多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很不好意思。

  「這就開始吧。」項誠說,「拜託各位。」

  嘲風看到小貔貅倒是很喜歡,摸摸它的頭,說:「長大以後來找我,我收你當徒弟。」

  小貔貅「嗷」了聲,軒何志抱著它,站在廣場中央。

  項誠飛身而起,化作青龍,嘲風則現出原形,是一條體形比項誠更大的異獸,具有龍的特徵,卻不敢飛得比青龍更高,遵循龍族內的規矩,低於它將近一米。兩條龍在空中飛舞,繞著中央的軒何志盤旋。

  遲小多平時沒什麼對比,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男朋友很威風,但是看到嘲風黑黝黝的外形時,才覺得項誠簡直是帥呆了,它的龍鱗、爪子、肌肉,閃爍著金光的角,都比別的龍獸豪華好多!簡直有種動人心魄的美感,天地間居然有這麼威嚴的靈獸,真是太帥了!

  鴟吻穿著T裇短褲,站在遲小多身邊,與他一同仰望天空。

  「最近在忙什麼?」鴟吻問遲小多。

  「啊……」遲小多有點緊張,笑道,「不忙,每天和項誠一起玩。」

  鴟吻問:「他對你還行?」

  遲小多笑道:「項誠嗎?當然,簡直是最佳老公。」

  鴟吻笑了起來,遲小多問他:「你呢?最近都在海里嗎?」

  「嗯……」鴟吻答道。

  遲小多本想說有空來我家玩,但是還是有點尷尬。

  「我打算去澳大利亞看看。」鴟吻說,「空了歡迎你們來大堡礁潛水。」

  「好的。」遲小多答道。

  就在此刻,天際青龍噴出一口龍炎,旋轉的嘲風也噴出一口火焰,兩股龍息糾纏在一起,光芒一閃,炸開,化為漫天星光,猶如流星般朝著中央匯聚,射向小貔貅的身體,小貔貅「嗷」地叫了起來,渾身閃爍著金光!

  鴟吻快步躍起,也化作原形,升上天空,協助項誠與嘲風。

  遲小多又看到鴟吻的原形了,上次沒注意到,這次看見時感覺鴟吻好短……龍頭魚身,非常奇怪,沒有項誠長,不過還挺萌的。

  鴟吻也噴出一口藍色的烈火,與項誠、嘲風的火焰匯聚在一起,千萬龍息誕生的星光,注入了小貔貅的身軀。

  「再見!」鴟吻的聲音說。

  緊接著鴟吻與嘲風拔高,一前一後,飛向天際,消失在雲層里。

  青龍落下,恢復項誠人身,軒何志「啊」的一聲大叫,差點把小貔貅給扔了。

  「哇——」嬰兒的聲音大哭起來。

  遲小多:「……」

  遲小多忙上前檢視,只見軒何志的懷裡抱著一個小嬰兒,登時下巴掉地,雖然設想到會化為人形,卻沒想到居然這么小!

  嬰兒的腹部,出現了一個很淡的封印。

  「是男的嗎?」遲小多小心地看那小嬰兒的下面,果然是男孩。

  「哎呀!放開!」遲小多的頭髮被貔貅給抓住了。

  項誠快步過來,貔貅馬上很有眼色地放開了遲小多的頭髮。

  軒何志說:「這就……完了?」

  項誠說:「封印在十八歲時會解開。」

  軒何志說:「哦。」接著把嬰兒交給遲小多,遲小多把嬰兒推回去,說:「給我幹什麼!你自己養啊!」

  軒何志:「……」

  第二天早上,西安機場。

  「等等……可是。」軒何志簡直要瘋了,說,「你讓我怎麼照顧一個這么小的小孩?!」

  「別人怎麼照顧你就怎麼照顧啊。」遲小多說。

  軒何志:「我要上班,不能把他放在家裡啊!」

  項誠說:「你找陳真提一下困難,組織會幫助你解決的,讓陳真給你批六個月產假。」

  「可是完了呢?」軒何志瞠目結舌,「我還要上班啊!」

  「買個背帶。」遲小多說,「背著去上班。」

  軒何志:「………………」

  「我還怎麼相親!」軒何志要崩潰了,站在候機廳里喊道,「我還結婚嗎?」

  項誠拎著包,和遲小多要回重慶,回頭說:「你不會說自己離異帶小孩嗎?」

  軒何志說:「我的前途呢?」

  遲小多:「周老師會理解你的。」

  軒何志:「……」

  嬰兒車裡,小貔貅大哭起來,軒何志簡直焦頭爛額,馬上抱著他,遲小多說:「應該是要換尿布了!」

  遲小多帶小山魈帶出經驗了,說:「祝你好運啦,軒何志!」

  「照顧好他!」項誠朝軒何志說。

  軒何志半晌沒說話,最後點了點頭。

  兩人進候機室,軒何志抱著小嬰兒,被整得焦頭爛額,一會兒要哭,一會兒要抱。

  「你故意的吧。」遲小多哭笑不得道,「為什麼不直接把貔貅變成十六歲?」

  「十六歲。」項誠說,「軒何志更搞不定了,分分鐘把驅委都拆了,陳真特地囑咐,千萬不能讓他看見驅委里出現七八歲的熊孩子,否則和妖協開打沒商量。」

  遲小多說:「其實我覺得軒何志還挺高興的。」

  說完,手機來了段短消息。

  【謝謝你們,小多,項大仙,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軒何志篇動如參與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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