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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哥兒哼道:「不就是多曬了幾個月太陽,我感覺也沒怎麼變啊!」

  他不接李東陽的茬,而是幫楊一清把捎回來的信給了李東陽。

  李東陽和楊一清師兄弟感情挺不錯的,平時閒著沒事就會在案頭寫點日常感慨,比如「看到人下棋想起我們一起對弈的日子」「得到一條花腰帶覺得挺適合你就讓人隨信捎給你了」之類的,到要寄送的時候合在一起寄給對方。

  這些內容大多沒什麼特別的含義,就是聯絡聯絡感情。

  李東陽看信的時候,文哥兒好奇地湊過去探頭探腦,想瞧瞧楊一清給李東陽寫了什麼。

  等看見信上的內容後文哥兒睜大了眼睛。

  信還能這麼寫的嗎!

  噫,肉麻!

  李東陽一看文哥兒那怪裡怪氣的表情,樂道:「你自己跟人寫信不也這樣。」

  文哥兒一琢磨,對哦,好像自己也是想到什麼寫什麼,想起誰就寫給誰。他說道:「我去尋四先生了!」

  吳寬孝期結束,已經回京了。守孝這事兒說是守三年,實際上是二十七個月,所以今年四月吳寬便結束孝期,如今已經回到禮部右侍郎這個崗位上。

  文哥兒從蘇州薅走了不少人才,回來後怎麼都得第一時間去拜見吳寬這位老師。

  光是這種必須拜會的親朋好友,文哥兒就跑了大半天才跑完。晚上躺下睡覺的時候,文哥兒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不過他剛長途跋涉完又為了把土產送出去跑了快一整天,也沒什麼精力琢磨自己忘了啥,很快便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文哥兒還得去上朝。他在甘州那邊也沒改變作息習慣,所以早起也不算太困難,早早便跟他爹、他哥一起出門去。

  眾人見他們父子三人又開始齊刷刷來上朝,都羨慕不已。

  文哥兒這位小狀元就不說了,王守仁也不簡單啊,代表兵部出去巡個邊,還能叫他逮住計劃南下的北虜。這都是什麼運氣啊!

  早朝之後,文哥兒一行人先去內閣拜見徐溥等人,表示咱這些庶吉士一個不落全回來了。

  徐溥幾人自是沒有為難他們,只順勢出了個題讓他們臨場考個試,便讓他們回翰林院上課去。

  回到翰林院與翰林院前輩們又是一番敘舊。

  等到下午文哥兒才照常去東宮找朱厚照玩耍。

  朱厚照一直算著日子等文哥兒回京,算到昨天聽說文哥兒回來了,發現他居然晚回來了足足三天!

  再一聽文哥兒到處給人送禮物,就是沒來東宮找自己玩,朱厚照更氣了,昨天傍晚跑去找他父皇要罰文哥兒十年俸。

  他父皇含糊其辭,表示再說吧,明顯就是不想這麼幹。

  朱厚照氣憤得不得了,早上連課都沒怎麼聽,一心想找文哥兒算帳。

  這會兒見著人了,朱厚照本來想繃起臉生氣給文哥兒看,可瞧見文哥兒和以前一樣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他鼻頭卻忍不住開始發酸,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

  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樣。

  文哥兒一看朱厚照這樣兒,心裡咯噔一跳。他收起優哉游哉的態度,走過去關心地問:「殿下這是怎麼了?」

  朱厚照忍著不讓淚珠子往下掉,氣呼呼地道:「你回來晚了,孤要罰你十年俸祿!」

  文哥兒想到被自己揮霍得空空如也的錢袋子,嘆了口氣說道:「唉,那我以後只能去給我老師當上門女婿,吃老師的喝老師的了。」

  朱厚照:「…………」

  朱厚照道:「上門女婿是不許做官的!」他可是背過律法的,上門女婿連科舉的資格都沒有!

  文哥兒道:「沒錢吃飯,這破官不當也罷!」

  聽文哥兒這麼說,朱厚照急了。他開始全自動揭露自己的遠大計劃,一點都不帶隱藏的:「孤可以借你錢,你以後連本帶利還孤!」

  文哥兒沒想到朱厚照居然這麼個黑心老闆。震驚,某大明六品小官貸款上班是為哪般!

  等他白打完十年工,還要再干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把貸款還完!

  這個老闆不是人!

  現在還沒繼位就這樣了,以後還得了?!

  到底是誰把他教得這麼黑心的喲!

  總不會是他王十歲吧?絕對不是,絕對不可能!

  他,王十歲,可是天底下最善良最老實的小孩!

  文哥兒道:「本來不遠千裡帶了幾顆我親自種的土豆回來,準備展露一下我在甘州鍛鍊出來的手藝給殿下烙土豆餅吃。既然殿下待我這般無情,那我還是收拾收拾回餘姚老家去吧,以後再也不來東宮這傷心地了!」

  朱厚照一聽文哥兒給他帶回了親自種的土豆,還要親自烙餅給他吃,眼裡的淚花一下子沒了。他蹦起來說道:「不罰了,孤不罰你俸祿了!」

  文哥兒便領他一起去尚膳監借廚房,帶他搗土豆泥玩,邊動手還邊給他引經據典地講課打發等待的時間。

  既然是帶太子下廚,講的自然是諸如「治大國若烹小鮮」之類的道理。

  古人對這句話的解釋是「烹魚煩則碎,治民煩則散,知烹魚則知治民」。

  小魚是最難煮的,你要是像大魚那樣去腸去鱗、反覆翻面,那么小的魚直接碎給你看。可你要是直接撒手不管,不好好把控火候,也可能把它煮壞了。

  聽起來就很麻煩對不對?麻煩就對了,就是要記住這種「麻煩」,做起決定來不要那麼輕率。一輕率,你魚就煮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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