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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華聽得一陣沉默,頓時覺得也不是那麼氣了。

  要考就讓他考去吧,左右家裡有那麼多叔伯在,就算沒考上也有人看顧著,不至於出什麼事。

  這麼一想,王華忍不住又擔憂起來。

  這小子跟家中的叔伯兄弟都沒見過面,真要是考不過受了打擊可怎麼辦才好?可惜王守仁都已經是進士了,不能到處亂跑,要不然還能打發他回去照顧一下弟弟。

  而且不說考沒考上,光是這連考三場的煎熬便不是尋常小孩能承受得了的,到時候他父母親友都不在身邊……

  早知他會自己跑去考試,就不該答應讓他跟著吳寬去蘇州!

  這事可不能讓趙氏她們知道,不然還不知該怎麼發愁!

  謝遷見王華臉色變來變去,顯然非常擔心文哥兒真的下場去考試。

  謝遷道:「你不用太擔心,我已經寫信給于吉他們,讓他們到時候親自送文哥兒進場去。」他弟弟謝迪仍在餘姚讀書,他二兒子謝丕也在,不過謝丕已經過繼給他早亡的從弟謝選,如今算是他侄兒了。

  王謝兩家都在餘姚,總不至於真讓文哥兒出什麼事,謝遷對此還是很放心的。

  何況就文哥兒那交朋友的能耐,難道真能孤零零地下場考試去不成?

  王華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他自己想去就讓他去試試吧。」

  王華這個當爹的在發愁,李東陽這個當老師的卻挺樂呵,揣著首《八歲解元詩》在翰林院裡表達自己對學生的美好祈願。

  大夥一聽,文哥兒居然只把要下場考試的事告訴丘閣老,根本不給他們講,是不是瞧不起他們這些看著他長大的翰林院前輩啊?!

  於是翰林院又來了一輪和詩團建,愣是把「八歲解元」的事給吹出去了。

  王華發現這件事時為時已晚,李東陽都已經收集好本次和詩團建得來的詩文,準備寄去蘇州讓文哥兒欣賞欣賞!

  更可氣的是,連王守仁這個當親哥的都湊了個熱鬧。

  王華道:「那可是你弟弟,你和李西涯那傢伙起什麼哄?」

  王守仁振振有詞:「就因為文哥兒是我親弟弟,我才要好好激勵激勵他。」

  不知道是誰家的弟弟,當初在親哥下場考試時一個勁說什麼「我哥保證三元及第」來著!

  王華沒轍了。

  這不是他這個當爹的不攔著,而是這小子自己結的仇。

  所以說,當初那小子吆喝得那麼開心,就沒想過會有今天嗎?!

  翰林院到底還是當今文壇風向標(至少在文官之中是這樣),關注的人還是挺多的。一看到這批《八歲解元詩》,眾人頓時都聽聞了文哥兒今年要下場考試的事,一時傳得街頭巷尾人盡皆知。

  丘濬這兩日本來精神欠佳,讀到李東陽的新詩後整個人一激靈。

  他把王華喊過來一問才知曉文哥兒真沒告訴旁人,純粹是李東陽自己猜出來的。

  丘濬氣得不輕。

  哪有這樣對學生的,文哥兒知道後壓力得多大!

  最氣人的是,李東陽還是從他這兒猜出來的。

  丘濬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噩夢不噩夢,又提筆寫信讓文哥兒專心備考,罵罵咧咧地叮囑文哥兒別管李東陽這混帳瞎起鬨。

  才八歲的年紀,能下場就不錯了,哪有嚷嚷著要人考解元的道理!

  這消息同樣也傳到了宮裡。

  朱祐樘讀了李東陽的新詩,覺得很有趣,傍晚便與朱厚照講了這件事。

  「你小先生這次可能會回餘姚把鄉試考了。」朱祐樘笑道。

  文哥兒要真能考過鄉試,說不準就是他們大明年紀最小的舉人了。誰還能說他不是神童?

  朱厚照聽後很高興,興致勃勃地說道:「去考!去考!我早就說過,王八歲解元!王九歲狀元!」

  朱祐樘:「…………」

  這期望還挺大的。

  朱祐樘道:「你給他這樣高的期許,萬一他沒考上狀元沒臉回來了,你可就再也見不著他了。」

  朱厚照一聽,頓時緊張地說道:「父皇直接點他當狀元!」

  朱祐樘道:「這可不行,他的殿試文章要是寫得不夠好的話根本送不到我面前來,我哪裡能點他當狀元?」

  朱厚照道:「一定好!」他說完又糾結起來,「不考狀元,也行!」

  他要寫信給他小先生,讓他不管考沒考上都要回來!

  等等——

  父皇怎麼知道小先生今年要應試?

  朱厚照很不高興地追問:「小先生是不是給父皇寫信了?」

  朱祐樘一愣,搖著頭說:「沒有。」他把翰林院和詩的事給朱厚照講了,說應該是文哥兒寫信給王華他們了,所以李東陽才知曉這件事。

  朱厚照更不開心了,氣憤地說道:「為什麼沒有我的信!」

  朱祐樘:「…………」

  朱祐樘著實不太會哄兒子,只能說道:「你寫信的時候順便問問他。」

  朱厚照氣咻咻地回去寫信質問文哥兒為什麼不給他寫信了。

  作者有話說:

  小豬:好氣!好氣!

  文哥兒:數來數去,親朋好友好像沒漏啊

  文哥兒:總不會有人出門旅遊還給老闆寫信的吧?

  *

  註:

  ①老丘噩夢的事:參考《明孝宗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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