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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那浮著米糠的稀飯吃著都有滋有味。

  文哥兒也是嘗到了牢飯才從真正的囚犯嘴裡得知坐牢待遇——

  原來這牢飯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如果囚犯有家裡人在這牢飯得他們家裡人交糧食才能吃。

  要是家裡沒人了或者實在窮得揭不開鍋,那每天才會撥一升米,而且這一升米必然都是朝廷要算入鼠耗中的糙粳米!

  至於分到囚犯碗裡的能有多少,那就不知曉了,反正餓不死就得了。坐牢還想吃飽穿暖,做夢!

  當然,朝廷倒也不是全無人情,每到節假日各地監獄不僅允許親屬探視,還會大方地做一頓饅頭給他們加菜。要是當地朝政過得去,說不準還能燉一鍋白菜燉肉分下去。

  肉當然不多,不過好歹是讓他們嘗著葷腥了。

  重大節日還能喝幾口黃酒哩!

  文哥兒對這些吃吃喝喝都非常感興趣,眼看都快把大夥問饞了,他才滿意地收起小本本。

  牢飯時間結束,王守仁把文哥兒攆走了。

  這小子一頭扎進常年不洗澡的囚犯堆里也不覺得臭,還跟那些傢伙聊得那麼起勁,真不怕裡頭有個窮凶極惡的傢伙暴起把他揍一頓嗎?

  膽兒忒肥了!

  文哥兒跟著搬了一早上的磚,牢飯又只吃了個半飽,確實有點累了。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留下拖王守仁後腿,乖巧地揮別他哥溜達回家。

  這個地方他記下了!

  案例根據地+1

  來吧,請說出你真實的犯罪故事!

  王守仁幹了一天苦力活,晚上倒是不用蹲牢房,而是被放回家吃頓飽飯、睡個飽覺。

  瞧見王守仁一臉疲憊,岑老太太很是心疼,給他多盛了碗老鴨湯,冬瓜煲老鴨,解燥去火,秋天喝正適合!

  文哥兒卻是等大夥都吃飽喝足,才興致勃勃地給大家看張靈給畫的《王守仁搬磚圖》。

  真實還原王守仁的搬磚場景!

  就是把他哥畫得太鶴立雞群了,瞧瞧那堆淪為背景的囚犯一個個灰頭土臉,長什麼樣都瞧不清楚,只有他哥身姿挺拔、面龐出眾,連方便幹活的廉價葛衣都擋不住他那股子獨屬於王陽明的逼王氣質。

  文哥兒看到時都懷疑張靈是不是預知了未來,知道他哥日後會是個開宗立派的牛逼大佬!

  張靈卻跟他解釋了一番,說著純屬揣摩的敦煌壁畫後遺症,你看看敦煌壁畫上畫的不是仙就是佛,一個個衣袂翩翩、神容清朗,這不就不知不覺畫了出來嗎?

  王守仁啜了口茶坐在那兒消食,瞧見文哥兒興沖沖地分享那幅《王守仁搬磚圖》,招招手讓文哥兒也拿給他欣賞欣賞。

  文哥兒懷疑王守仁想毀畫滅跡!

  王守仁沒好氣道:「我要真想毀畫,你們根本畫不下來。」

  就張靈那沉迷酒色的小身板兒,怎麼看都扛不住他兩拳頭。

  還有這七歲大的小子,莫不是真覺得他自己很能抗揍不成?

  他不跟他們計較罷了!

  文哥兒這才猛夸王守仁一通,拿著畫過去和王守仁分享。

  瞧見張靈沒把他畫得狼狽不堪,王守仁覺得這傢伙還算有點良心。要知道若不是這傢伙私自留在敦煌那些石窟裡頭,他也不用折返去找人!

  王守仁瞅了幾眼,轉頭睨著文哥兒追問:「就這一幅?」

  文哥兒篤定地道:「就這一幅!」

  王守仁道:「我怎麼感覺夢晉兄畫到快吃飯才走?」

  他只看過張靈作畫的,知曉這人只要靈感來了提筆就畫,下筆從來都不帶猶豫的。

  就這麼一幅畫張靈應該不用畫那麼久。

  又不是那種連鬢角都要細細描摹出來的宮廷畫像。

  文哥兒仍是矢口否認道:「許是覺得畫朋友需要更慎重,所以他費了不少功夫!」

  他才不會給人看張靈把他也畫進去的那幅畫,這傢伙把他們兄弟倆齊齊畫進去了,還在旁邊題首酸詩說什麼兄弟情深!

  瞧著怪肉麻的!

  畫畫就畫畫,寫什麼酸詩!

  王守仁瞧著文哥兒那明顯寫著「我在撒謊」的表情,笑眯眯地說道:「我改天去問問夢晉兄就知道了。」

  見岑老太太她們都好奇兄弟倆在打什麼啞謎,王守仁便給他們講了文哥兒陪他運磚的事,說懷疑張靈不止畫了這麼一幅,肯定也畫了文哥兒的,只是這小子私藏了而已!

  岑老太太笑道:「這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拿來給祖母瞧瞧,祖母又不會笑話你。」

  文哥兒是相信岑老太太的,但是他不相信他哥、他爹、他祖父。

  他們這幾個傢伙絕對會隨時隨地笑話他!

  可既然是岑老太太要看,文哥兒便也沒有再私藏,去把另一幅《搬磚圖》也拿了出來。

  張靈畫得很是細緻,連板車上摞著的磚頭看起來都塊壘分明,高高一堆是王守仁的,矮矮一堆是他的!

  這高矮對比太鮮明,王守仁還特意停下來朝他露出個略帶嘲諷的笑容。

  因為個頭小的原因搬得老慢的文哥兒氣得半死。

  ……這張靈作畫,可以說是真的觀察入微!

  王華他們傳看了一輪,都忍不住樂了。

  王守仁也覺得這幅畫很不錯,畫得活靈活現!

  張靈作為十幾歲就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官學的輟學生員,文學造詣還是很不錯的,哪怕是調侃他們「兄弟情深」的酸詩也寫得有模有樣,配合畫上的畫麵食用效果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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