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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癢,想打兒子。

  好在謝豆很快把文哥兒寬慰他的話說了出來,且很認真地發起誓來:「文哥兒讀書可努力了,我也要好好讀書!」

  謝遷神色稍霽,頷首說道:「你能這麼想就好。」

  比起自家這傻乎乎的兒子來,文哥兒確實要聰慧一些。甭管他是為了不挨打,還是為了寬慰豆哥兒,總歸還是說出了一番叫人聽得順耳的話來。

  謝遷對文哥兒的覺悟非常滿意,連夜看了看自己的教學進度,給文哥兒劃拉雙倍學習內容。

  不用謝,這是他這個當老師的應該做的。

  第二天一早,文哥兒照例帶著自己「學生」們晨誦,時不時給大夥講解一下經義內容,很有當小先生的勁頭。等胥吏們都要幹活去了,他又在冬末的朝陽下嘿嗬嘿嗬地練起了拳腳。

  可以說和每天早上一樣過得分外充實了。

  結果謝遷他們下朝回來,趕巧瞧見他在那裡煞有介事地手舞足蹈。

  謝遷走過去輕輕鬆鬆把他拎進直舍。

  文哥兒有點茫然,轉頭瞅了眼自家大先生,不曉得他怎麼突然拎自己進屋。

  謝遷道:「昨日你開導豆哥兒的話,我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他微笑著說,「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那以後也得抓緊讀書。」

  說罷他就把雙倍功課劃拉給了文哥兒,直接從功課上體現了「抓緊」兩字。

  李東陽奇道:「文哥兒說了什麼?」

  謝遷便把文哥兒要「好好讀書站到高高的地方去」給李東陽講了。

  這高高的地方是哪裡,大家自然都懂的,那肯定是「居廟堂之高」。

  李東陽摸著文哥兒腦殼欣慰地說道:「有這志氣挺好,我們就等你考個狀元了。」

  文哥兒:?????

  什麼時候他的目標是狀元了?

  他不是,他沒有,別瞎胡說!

  李東陽道:「你數數,算上你爹,都有幾個狀元在教你了?」

  文哥兒道:「爹和老師厲害,和學生有什麼關係呢?又不是所有狀元老師都能教出狀元學生來的,我聽說您的老師也是狀元,您不也沒有考狀元嗎?」

  李東陽:「…………」

  這小子的嘴巴可真是得理不饒人。

  其他人鮮少見李東陽在言辭上落了下風,頓時都樂不可支。

  「行吧,下次換你大先生和你四先生來說你,你就沒法這樣犟嘴了。」李東陽嘆著氣說道。

  其實他的名次也不差,好歹是二甲第一來著,可翰林院這裡最不缺狀元榜眼探花,二甲第一也沒什麼好誇耀的。

  文哥兒道:「大先生他們才不會說這種話!」

  李東陽用手肘撞了撞謝遷,示意謝遷現場給文哥兒來幾句,看看這小子該怎麼辦。

  謝遷沒興趣摻和這等幼稚的對話,擺擺手說道:「快看書去吧,不是說要好好讀書嗎?」

  文哥兒想到自己雙倍的功課,心裡立刻充滿了緊迫感,抱著書開始細讀去了。

  明朝科舉的八股文往往不許搞自己的思想,必須根據緊扣題目模仿古人語氣「代聖人立言」。

  這東西自由發揮比較小,個人風格比較淡,用處也是有的。

  比如可以極大程度地減少考官通過個人偏好取士乃至於串通考生作弊的可能性、

  再比如減輕了寒門士子備考的困難,保證大家都能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參加科舉。

  否則寒門士子一沒法出去遊歷漲見識,二沒法遍覽群書攢典故,考起試來是很吃虧的,至少眼界上就輸了一籌。

  現在大家都讀四書五經,那差距就大大縮小了。

  只不過對於心思活泛的文哥兒來說,琢磨起這玩意來說還是有點腦殼痛罷了。

  好在目前謝遷對他的要求僅僅是讓他練習一下破題,沒叫他現在就著手寫。

  文哥兒對著雙倍作業唉聲嘆氣。

  謝豆豆啊謝豆豆,你怎麼壞事藏不住,好話也藏不住,真是竹筒倒豆子——直來直去!

  錢福路過見他在那犯愁,忍不住問了句:「你小子怎麼了?」

  文哥兒當即和他訴起苦來:「功課太多,我連遛彎時間都大大減少了!」

  想起錢福也是個狀元,他頓時更愁了。

  文哥兒左看右看,確定李東陽不在附近,才跟錢福做約定:「你不知道我三先生多過分,說什麼我身邊這麼多狀元,我也該考個狀元!要是叫他瞧見我倆聊得好,他肯定又該再提這事兒了,以後他在的時候我們少說話。」

  瞧見文哥兒那做賊似的警惕模樣,錢福樂道:「行,以後你三先生在的時候我會假裝不認識你。」

  文哥兒這才放下心來。

  他想著自己已經讀了挺久的書,該起來走走了,便屁顛屁顛跟著錢福去找庶吉士們玩。

  一見著人,文哥兒就挨個給他們出題。

  題目全是他仿照著往屆真題從正在看的《禮經》里扒拉出的。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靳貴等人:?????

  怎地他們都考完科舉了,還要練習八股破題?

  「你哪來的題?」靳貴奇道。

  「我自己出的。」文哥兒驕傲地道,「出題可比破題簡單多了!」

  這不是隨便扒拉一句就能拿來考別人了嗎?這樣還能參考一下他們這些科舉成功人士們的解題思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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