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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東陽:「…………」

  得了寫文章罵人的是文哥兒丘尚書的仇卻記在他頭上了!

  以後他們要是沒把文哥兒教好丘尚書怕是會寫個萬言書痛斥他們誤人子弟!

  怎麼看都是丘尚書幹得出來的事。

  李東陽等人送走丘濬,眼神複雜地看向文哥兒。

  這么小一娃娃,怎麼就正好對了丘尚書的胃口,叫丘尚書待他比親孫子還親。

  瞧著還是那種覺得老師教不好孩子就要去堵門罵人的兇惡祖父。

  李東陽抬手摸了摸文哥兒圓溜溜的腦殼,很是稀奇地感慨:「你小子到底走的什麼運?」

  丘尚書那麼難搞一個人,遇上這小子那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連句重話都捨不得對他說!

  文哥兒尾巴一下子翹了起來,得意洋洋地說道:「丘尚書特別喜歡我!」

  李東陽道:「丘尚書這麼喜歡你,你還特意寫文章罵他?」

  文哥兒自有一套邏輯,小腰杆挺得特別直,一點都不帶心虛的:「愛之深,責之切!」

  李東陽睨著他:「那你剛才怎麼一副想逃跑的慫樣?」

  文哥兒老氣橫秋地背起名言警句來:「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他和李東陽說了自己的考慮,「就算是我寫的都是大實話,很多人聽了也是會不高興的!我都想好了,要是丘尚書真的很生氣,我就跑遠點等他過幾天氣消了再哄哄他。沒想到丘尚書這麼好,都不生我氣的,怪不得能當上尚書!」

  李東陽:「…………」

  是沒生你氣沒錯,只是帳算在我頭上罷了。

  而且你才剛寫過「看看人家司馬光能當宰相,再看看你自己只是個尚書」,這麼快就忘了嗎?

  文哥兒確實忘了,誰能記得自己氣頭上說過什麼話呢?一想到老丘罵都沒罵自己,他心情就特別棒,溜溜達達去找王文素一起做題去。

  丘濬拿著文哥兒的文章回了禮部,坐定後又拿出來重看一遍。

  這小子文章寫得活靈活現,那活潑的字句讀來就跟本人在眼前一樣,眼睛都被他吵到了。

  作為當代理學名家,丘濬寫《大學衍義補》除了程朱這兩位理學前輩以外,最愛引用的就是司馬光的話了。

  文哥兒顯然是瞅准了他的喜好,才選的司馬光主編《資治通鑑》這麼個例子。

  這小子人不大,做起事來卻鬼精鬼精的。

  想到文哥兒的幾個老師,丘濬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小孩兒以後會走什麼樣的路。

  自大明開國以來,選入翰林院讀書的神童不算少,這些人通過科舉考出來的也有李東陽、楊一清等人,可更多的是泯然眾矣,只能靠神童出身謀個差使。

  就文哥兒那性子,不管日後是能考中還是考不中都挺讓人擔心的。

  丘濬默不作聲地把文哥兒那篇文章收回袖中,繼續處理手頭的公務。

  沒過幾日,劉健就派人來請丘濬過去議事,說是他遞上去的摺子內閣那邊看呈給陛下,陛下覺得很不錯,現在可以過去討論討論具體的執行細則。

  庶吉士選拔本來就是內閣和禮部負責遴選,丘濬既是主要負責人也是主要執行人,針對自己轄內事務提出改進意見著實再正常不過。

  丘濬在《大學衍義補》相關內容的基礎上進一步細化,悉心寫成了這道《乞儲養賢才奏》,針對庶吉士選拔、培養、考核、散館幾個重要環節都提出了相應建議,內容已經十分詳盡,他與劉健沒討論多久就把事情敲定下來。

  結果劉健卻沒宣布這次小會議就此結束,而是留丘濬喝杯茶再走。

  丘濬不知劉健葫蘆里賣什麼藥,秉承著輸人不輸陣的心態端起茶淺啜一口。

  這口茶才剛喝到嘴裡,丘濬就聽劉健慢悠悠笑道:「聽說文哥兒還就著這事兒寫了篇文章,不知能不能給我也瞧瞧。」

  丘濬:「…………」

  難怪劉健這廝那麼好心留他喝茶,居然是在這裡等著他!

  丘濬忍著沒噴劉健一臉茶,冷哼道:「那都是好幾天前的事了,我難道一直隨身帶著?」

  劉健沒看過文哥兒那篇文章,但他對文哥兒具體寫了什麼也有所耳聞。

  他本不是愛擠兌人的性格,可這事實在太可樂了。

  連他這麼穩健一個人知道後都忍不住笑了半天。

  畢竟他可是最清楚的,丘濬是在那天一早就把奏疏遞了上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丘濬嘴上說不寫,轉頭就連夜把奏疏寫了出來,趕在第二天早上送到內閣!

  劉健樂道:「文哥兒知道你什麼時候上的奏疏嗎?」

  丘濬實在忍無可忍,臉色奇臭地起身拂袖而去。

  這關他劉希賢什麼事啊?!

  就知道這廝不是什麼好東西!

  丘濬怒氣沖沖地走出內閣,正好迎面撞上從外面歸來的王恕。

  這下說是冤家路窄都不為過了。

  丘濬臭著一張臉無視王恕走人。

  王恕不知這老丘又怎麼了。

  他倆向來不怎麼對付,王恕也沒多想。倒是回到內閣後看到劉健在那笑個不停,他才多問了一句是怎麼回事。

  他倆不是說要討論庶吉士選拔的事嗎?

  怎麼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一個樂呵成這樣,一個氣得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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