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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表哥立刻道:「我再送你新的!我一會就去給你看看京師能不能買到,京師應該有更多花樣才是。」
文哥兒不想叫趙家表哥為難,拉著趙家表哥的手說道:「不用,我不氣了。」
這時謝豆從家裡出來了,見文哥兒神色不太對,不由問:「怎麼剛才才吹了一聲?」
趙家表哥心又提了起來,忙去看文哥兒有沒有難過。
金生已經把瓷哨的碎片撿了回來,用手帕好生包著。他給謝豆看了湊齊的碎片,把那姓劉的幹的好事給謝豆講了。
謝豆聽了很生氣,可又拿那姓劉的沒辦法,他們爹的官都沒劉吉大,這個真比不過。
他只能拉著文哥兒的手說道:「我讓人去找,肯定能找著一模一樣的,我送你!」
文哥兒本就不是會傷心很久的人,聽謝豆這麼說後眨巴一下眼,唉聲嘆氣地說道:「我好難過,得你陪我去個地方才能高興起來。」
謝豆很講義氣地應道:「你想去哪兒?我們這就去!」
文哥兒拉著謝豆到了丘濬家門口。
謝豆:「………………」
這段時間文哥兒也帶他來過一趟。
來那麼一趟,謝豆就不想再過來了。
主要是吧,過年這段時間不僅丘濬在家,丘濬兩個兒子也回來了。
還有丘濬孫子。
他們爺幾個全長一個樣,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似的。
性情也一模一樣,全都不苟言笑。
瞧著怪嚇人的。
謝豆上回去了一趟,當晚做了一宿的噩夢。
就,真的很佩服文哥兒,他拿不到書居然還敢讓丘尚書抱他!
文哥兒見謝豆面有菜色,又重重地「唉」了一聲:「好難過呀,一整天都好不起來了。」
見好友這樣傷心,謝豆只能說:「好吧,我們去丘尚書家。」
幾個小孩兒浩浩蕩蕩地前往丘家。
丘濬:「…………」
大過年的,來都來了,也不能趕他們走,丘濬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吳氏倒是高興得很,叫人給他們準備熱乎乎的茶點,那熱絡勁看得她幾個親孫子都有點吃味。
好在他們最小也都十五歲了,也沒有和文哥兒他們這幾個小子拈酸吃醋。
文哥兒是來蹭書看的,與丘濬交流也只是請教看書看到的疑問,隻字沒提在外面遇到的煩心事。
等到從丘家離開,文哥兒還叮囑趙家表哥和謝豆:「你們回家後莫要與家裡提起那姓劉的事。」
謝豆聽了,不由問道:「為什麼?」
文哥兒道:「你也說了,我們爹官不夠大,說了也是多幾個人生氣而已,不值當!何況小孩子之間鬧騰,誰都沒法管的。」
謝豆覺得很有道理,用力點頭答應下來,才別過文哥兒回了府。
文哥兒與趙家表哥一同回府,又叮囑趙家表哥絕對不要和家裡說,要講就講他不小心摔壞了。
趙家表哥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文哥兒又叮囑了乳娘一通,叫她莫要讓趙氏擔心。
乳娘雖心疼文哥兒被欺負,卻也知道文哥兒說得有道理。既然大人沒法插手,那還是別讓趙氏知道為好,趙氏還得悉心照顧才兩三個月大的讓姐兒。
文哥兒把乳娘和趙家表哥都支開了,拉著金生避開旁人嘀嘀咕咕起來。
金生認認真真聽著,最後又壓著嗓子給文哥兒來了一段。
文哥兒點點頭,對金生的記性和學習能力非常滿意。他說道:「你小心些,別叫人發現了。」
金生道:「我知道的,我把臉塗黑再去辦。」
平時根本沒人會去留意一個尋常小孩兒。
說實話,有時候湊一起玩的小孩多了,連家長都沒法一下子認出自家孩子。
文哥兒和金生商量停妥,心情算是順暢了不少。
劉吉這位閣老仇家不少,風評不好,連王華都暗暗罵過他「劉棉花」;他這孫子也不獨針對他一個,而是滿大街撒野,別人就算沒惹著他他也要去撩撥幾下,可謂是人憎狗嫌的存在。
就他們這種仇家一籮筐的,有時候被踩上一腳都不知道誰幹的!
這種仇家滿天下的傢伙,妙啊!
文哥兒又溜達去和他祖父下棋。
心裡不高興,找人抬抬槓就好!
文哥兒不知道的是,謝豆這人答應的時候是真心答應,可是保密這種事對他來說有點困難。
比如這回謝豆一口應下,說保證會保密,回去以後也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所以嘴裡一直小聲念叨「不能說」「不能說」。
他就這麼念叨著和謝遷撞上了。
謝遷見兒子傻乎乎地撞到了自己腿上,差點一個趔趄往後倒去,不由伸手把謝豆抱了起來,問道:「你怎麼走路還念念有詞?是什麼不能說?」
謝豆:「…………」
謝豆嚇得直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念念有詞。
謝遷何許人也,一看他那心虛的表情,立刻知道他有事情要瞞著自己。
一般來說,只會是文哥兒要這小子別說,這小子才會想到要隱瞞。
謝遷把其他人打發走,微微地笑著說:「我知道肯定是文哥兒讓你別說的,你不好好坦白,我連文哥兒一起罰。」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就算你自己不說,我找人一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