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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你啊,薄言。」

  她躺在床上,即使他低著頭,她還是看清了他眼角的晶瑩。

  「陛下……在哭呀……」

  他忙偏了頭,揩了下眼角。

  「朕才沒。」

  床上的人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慣會嘴硬。

  他無奈地轉過身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你這丫頭,怕是陸家派來向朕討債的。」

  「那陛下還不還呀?」

  「還,用一輩子還。」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看似隨意地許下了誓言。

  墨藍色的天邊,月漸漸明晰起來,幾顆孤星也眨起了眼睛,時不時地偷看一眼凡間,那夜的風都柔軟了些,帶上了絲甜膩。

  第二日,章韞下旨,為陸家平反,而後將薄言的身份昭告天下,封陸家遺孤陸惜若為皇后。

  之後幾日朝野後宮議論紛紛,皇帝以鐵血手腕處置了幾個老臣,殺雞儆猴,朝堂上紛紛閉了嘴。而後皇帝章韞又在後宮裡處置了幾批亂嚼舌根的奴才,一時間薄言過去一事成為宮中禁忌,無人敢提。

  傍晚,章韞正坐在華晴殿中的床沿,為薄言的手腕抹著藥膏,揉搓著。

  「怎麼樣,朕這幾日特意去學的,力道還好吧?」

  「尚可吧。」

  薄言靠著枕頭倚著床,笑眯眯地打趣著他。

  「你這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等你把朕的皇子生下來,朕就收拾你。」

  他手上依舊不疾不徐地揉著,也只敢嘴上硬氣幾句。

  「章韞。」

  「嗯?」

  「別為我惹下那些殺伐,我不在意這些的。」

  「可朕在意,朕不僅要你做朕的皇后,也要你做朕的妻。」

  「可那些都是你的臣子,還都是些老臣,樹大根深的,給你使絆子怎麼辦?」

  「你以為朕只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麼。那些老臣從前對劉槿宜多有委蛇,仗著家族,為所欲為。自除掉劉家之後,朕早就想動一動這些老骨頭了。當初,朝堂被先帝弄的烏煙瘴氣的,朕從前是權衡之下沒有辦法,才容忍他們猖狂至今。如今朕準備實行新政,自然要拿這些人開刀,敲山震虎。你這小傻子,被朕當作筏子了還不知道。」

  「陛下又嘴硬。」

  「是真的。你看那些年輕一派的官員哪個敢多嘴。他們知道了還要贊你一句女中豪傑,為家族報仇平反。那些老臣哪裡是關心朕,是關心他們在後宮的那些女兒。朕從前多有忍讓,如今朕有了底氣,還去忍他們,那也太憋屈了。」

  「可百姓會議論陛下的,畢竟我從前……」

  「朕不在乎。」

  「我本想在劉氏倒了之後,就為陸家平反。但當時你身後還有很多秘密,朕怕會有所牽扯,所以拖了下來。如今……這是我欠陸家的。」

  「天下百姓不過一時新鮮議論幾句。他們只關心吃飽穿暖,過不了多久就會忘的。況且你一不干政,二無強大的外家。那些臣子日子久了,也懶得管的。」

  「宮裡的婢女、太監我也會一批一批地放出宮去,換新人進來,以後那些事都會隨風而去的。」

  她知拗不過他,便不再勸了。

  她沒有想到,他竟為她周全至此。

  不一會兒,周太醫來為她診脈。

  「陛下怎麼突然想起叫周太醫過來了?」

  「有些日子沒叫他來請脈了。他來看看,朕也好安心些。」

  「我沒事,要不讓他回……」

  「薄言,這事沒商量。」

  周太醫將絹帛蓋在薄言手腕上,就搭起了脈。搭了一會兒,臉色越來越沉。

  章韞見他臉色,一時有些緊張,眉頭也皺了起來,卻也怕耽誤了診脈,沒有出聲打擾。

  「敢問娘娘夜裡可時常腹痛?」

  「沒……」

  薄言一時心虛,垂下了眼。

  「說實話!」

  章韞怒喝一聲,嚇得薄言肩頭一顫。

  「嗯。但不算太疼,尚可忍受。」

  「娘娘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可要一併告訴老臣,千萬別諱疾忌醫啊。」

  「再沒了……」,薄言一邊說著,一邊拿眼覷著章韞,見他一臉鐵青,又要發作,忙改了口,「就是總是覺得手腳冰冷。」

  「周太醫,可是有什麼不好?」

  章韞狠狠剜了薄言一眼,轉頭問道周太醫。

  「哦,並無大礙。就是之前動了胎氣沒養的回來,老臣給娘娘配副藥,熏著艾就好了。」

  周太醫說著,用眼神示意著章韞。

  周太醫一直跟著章韞,是章韞用慣了的人。

  章韞明白他有話要對他說,便先讓他退下了。

  周太醫走後,薄言知章韞動了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章……」

  「你閉嘴!」

  薄言被他呵了這一聲,低著頭不敢說話,只摳弄著手指頭。

  章韞見她這模樣,終是心軟,嘆了口氣。

  「是朕不好,不該對你發脾氣。」

  「但你日後不許再瞞著朕,知道了麼?要不朕真生你的氣了。」

  薄言點了點頭。

  章韞這才坐下來替她繼續揉著手腕。

  章韞找了由頭出了華晴宮,回到了晏安殿,將方才的周太醫召了來。

  「到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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