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哪個當父母的捨得怪自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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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你……你現在覺得身體怎樣?」於靜韻擦了擦眼角,心疼又擔憂地問道。

  向晚看她哭,心中百感交集,但開口時依舊神色淡淡,「已經好多了,勞向夫人掛心。」

  於靜韻聽到女兒還喊自己向夫人,酸澀不已,但也沒再糾結這件事,而是憂心道:「那臉色怎麼還這麼難看?要不要再找醫生過來看看?」

  「病哪兒有說好就好的?晚晚剛做完手術,臉色難看也是情理之中。」向建國說道。

  聽此,向晚臉上儘是嘲諷,一會兒喊向晚,一會兒喊晚晚,他自己就不覺得尷尬嗎?

  於靜韻倒是覺得向建國說的有道理,便有問道:「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謝謝向夫人關心。」向晚淡淡說道:「不過我現在需要靜養,向夫人還是和向總先離開吧。」

  向建國給於靜韻遞了一張手帕,嘆氣道:「晚晚,我之前做了錯事,你怪我沒關係。但是你媽為你的事情可沒少操心,自你出獄後的這幾個月,基本上每天眼睛都是腫的,你這麼對她不合適吧?」

  於靜韻眼巴巴地看著向晚,拿手帕擦拭著的眼角的淚,眼睛上的紅腫還未消散。

  「你們想怎麼對我,是你們的自由,我要不要原諒你們,是我的自由。」向晚冷聲說道。

  於靜韻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向建國皺眉,「拋棄你保全向家是我的主意,跟你媽無關,你何必這樣說她,讓她傷心?」

  「別……別說晚晚了,這件……這件事不怪晚晚。」於靜韻就怕哭得惹向晚心煩,來之前就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工作。可此時看到女兒羸弱的身體,還被女兒這般冷待,她這心裡還是難過得受不了。

  向建國看著她,壓下心中的煩躁,儘量溫和地給她擦眼淚,「我也不是想怪晚晚,哪個當父母的捨得怪自己孩子?」

  他這話是跟於靜韻說的,卻有意放大了音量,好讓向晚聽到。

  向晚不接話,只是端著杯子又喝了幾口水,壓了壓在體內燃燒的怒火。

  「晚晚,你媽除了被清然矇騙,信了她的鬼話外,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怪我,我接受,但你這樣對她,我這個當丈夫得實在看不下去。」向建國大義凜然道。

  向晚冷笑,諷刺道:「向總現在心疼向夫人了?我怎麼記得您光是當著我的面,就責怪過向夫人很多次,還說她除了哭什麼都不會。」

  「等你結婚以後就知道了,哪兒有一輩子都不吵架的?」向建國面不改色,沉聲道:「要是一輩子都相敬如賓,那只能證明他們彼此之間沒有感情,都把對方當外人。」

  於靜韻聽了向晚的話,本來臉色不大好看,此時聽他這麼解釋,又有幾分釋然,「晚晚,老夫老妻偶爾吵架也是正常,你想多了。」

  向晚沒接話,只是心裡壓不住的失望。

  媽跟爸夫妻幾十年,習慣了依賴他,就算前兩次跟他大鬧了一場,還是難以改掉依賴他信任他的習慣。

  媽想家和萬事興沒錯,可對她來說,她早就無法將這樣虛偽勢力的男人當做她爸了……

  「你口口聲聲說,我跟你媽做了錯事,沒辦法原諒我們。」向建國憤憤道:「那我說句不好聽的。」

  「寒川當初要挾向家、打斷你的腿、送你進監獄有苦衷,那他將你留在夢會所羞辱你,讓你接客,還把你赤身*扔出來怎麼說?」

  不堪回首的過往被人這樣一點點揭出來,向晚緊珉著唇,用力攥著身下的床單。

  賀寒川將她的反應收在眼底,垂在身體右側的手下意識扣動了幾下。

  向建國瞥了眼他,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猶豫,但很快便下定了決心。他聲音拔高了些,斥責道:「寒川做了這些事情,你尚且能原諒他,跟他在一起,為什麼不能原諒生你養你的爸媽?!」

  「晚晚——」於靜韻喊了她一聲,泣不成聲。

  見向晚面色蒼白,一句話不吭,向建國繼續說道:「說到底,你不過是無視了我們當父母的生養之恩,只看到了我們對不起你的地方,揪著這麼一個小小的黑點不放!」

  向晚沒想到他會這麼無恥,顛倒黑白,完全把他說成了無辜的一方,而她則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憤怒跟恨意在四肢百骸中流竄,她喉嚨里像是堵了什麼東西,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向總看到我臉上的巴掌印了嗎?」賀寒川突然開口,指了指臉上還未消散的浮腫。

  向建國一進門就看到他臉上的傷了,只是沒好細看。

  「我給向晚道歉的心很誠,她不原諒我,看到我心裡有氣,我願意把臉伸過去給她打。」賀寒川說道:「如果您有這樣的誠心,想必向晚也會原諒您。」

  聽此,向建國大吃一驚,下意識又看了賀寒川的臉幾眼。

  這可不像是一兩巴掌的事情。

  於靜韻用手帕按著眼角,也看了賀寒川幾眼,神色略顯複雜。

  「我說的對吧,」賀寒川看向向晚,「向晚?」

  向晚下眼瞼跳了幾下,淡淡道:「越親近的人,傷得越深。你一個外人,我打幾巴掌還能消氣,可向總對我造成的心理傷害太大了,只是打幾巴掌,我消不了氣。」

  「這個我也可以理解,之前向總向夫人不只冤枉你,利用你,還動手打你,你只是打他們幾巴掌,確實消不了氣。」賀寒川說道。

  他想了一會兒,跟一旁臉色不大好看的向建國說道:「不如向總把臉伸過來,讓她打幾巴掌先意思一下,然後再讓她打幾次出氣?」

  「臉皮太厚,打得手會疼。」向晚說道。

  向建國神色變幻,如七彩色盤,繽紛燦爛。

  「打之前先戴上手套。」賀寒川說道。

  向建國聽得面色鐵青,下意識想要反駁,斥責的話都到了嗓子口,又被他咬著牙咽了下去。

  「……晚晚,你打吧。」於靜韻一直很認真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猶豫再三後,腫著一雙眼到了向晚身前,閉上了眼睛。

  向晚看著她紅腫的眼,心臟似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著,沉悶得幾乎呼吸不過來。

  她媽……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對她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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