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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威懾之計事成,歸元宗整體都不得不向墨盟妥協,讓墨盟能夠在名義上浮於明面,並且將勢力名正言順地轉移到景國中,就成功一半了。

  “還有可以合理擁有的土地。崑山所在的寧國與已經亡國的盛國,足以劃分出一塊...”

  話音未落,他們方才剛提到的人就闖了進來。

  “你不在墨盟那兒坐鎮,來這做什麼?”

  “我想見你。”也不知葉羨寒從哪察覺出來白弈塵不擅長應付這樣直白不加掩飾的親近,這招越用越是得心應手了。

  自從那回失憶,葉羨寒不加掩飾的表現後,這人就一次見面比一次見面更大膽。他隱隱約約知道葉羨寒都在想些什麼,可如今諸事未定,他哪有心思考慮別的。

  況且,就算要他靜下心來單獨考慮和葉羨寒有關的事...

  白弈塵自己並未發覺,他的耳尖騰地紅了起來,他還以為自己只是滿腦子一團亂麻,思來想去想不明白。

  畢竟他一旦認真想起事來,很容易忽略其他。

  結果剛從思緒里恍過神,一抬眼,葉羨寒已經逼近了他身前。

  近到能夠感受對方的呼吸。

  “前輩,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你。

  理論給出的事實答案在感情上讓白弈塵的臉頰燒得發燙,他說:“沒有,只是在想一些從前的事。”

  葉羨寒突然從方才遊刃有餘挑逗的模樣,怔在了原地。

  這讓他更像當年那個茫然無措的小少年了。只不過多年過去,身量變了,氣場變了,連聲音都低沉起來。

  葉羨寒突然緊緊地抱住白弈塵,閉著眼,將下巴靠在他的肩頭。

  “前輩,其實自從我認出你以後,就一直很想這樣做。”葉羨寒啞著嗓子低聲道,“但我不敢。”

  一句不敢,隔著太多情愫。是放不下內心遷怒的茫然,是背叛的愧疚,是高山仰止的望而卻步,是對心上月明的只可遠觀。

  白弈塵想說些什麼,但不知從何說起。他知道這個擁抱跨過了漫長的年月,路經太多滄桑更迭,只是對年幼時嘗到的溫暖的眷戀,無關風月。

  於是他輕輕的拍著身前這個青年的背,就像安慰從前的小孩一般。

  葉羨寒卻輕輕地用腦袋蹭了蹭他的頸側。

  白弈塵驚得一抖。

  葉羨寒見好就收,鬆開了擁抱,全然是稀鬆平常地模樣:“放心,那邊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

  第35章 山雨欲來

  景國都城較以往人煙寥落,然而唯獨一條街道上,新奇的龐然大物引得行人紛紛駐足,連高樓上的人也探出窗來圍觀。

  此物似車非車、似船非船,四足而行、鋼鐵為衣,最前端頂著一個噴吐白氣的圓頭,像一隻金屬爬蟲。

  大爬蟲的行進速度自然是無法和法器比擬的,但法器何其珍貴,又必須靈氣驅使,尋常人無從擁有,而這爬蟲卻比馬車快上許多。

  在金屬包裹的車廂內,隨行的年輕護衛拉上帘子,抱著自製的得意之作——墨盟新造暗器榜上有名的腕帶連發三刃鐮,一邊擦拭一邊問:“為何要按葉羨寒所言去和歸元宗談結盟之事?我覺得他葉羨寒終歸是個修真者,以修真者居高臨下的角度看待問題,哪怕他是一個願意為流民出頭的修真者,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與修真宗門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荊明火身著緊身的烈火色穿花蝶紋直襟長袍,收邊乾淨而無贅余,明處似乎沒有攜帶任何對人能產生威懾的武器。她美目流盼間盡顯嫻雅傲然、嫵媚而不流俗:“有些人是合作對象,是擁有共同利益的同伴,唯獨不是不可或缺的支點、救主,不是神明在地獄裡懸下的蜘蛛之絲。祁天命曾與我相談,他說服我時,點破的就是這件事。”

  “我不正是這個意思嗎?葉羨寒當然不是救主,那為何還要奢求於一個修真者能幫到我們什麼?”護衛將武器佩戴好,反駁道。

  “所以這麼做並不是按他所言,僅僅是因為他到目前為止的行動都符合我們的利益。錯綜複雜的局勢里誰是盟友、誰是敵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合作能為我們爭取最好的發展空間和環境。葉羨寒也好,仙盟前盟主也罷,只要實實在在證明了所行同道,利益一致,就足夠了。

  “天下靈氣衰弱,時間站在我們這裡。反抗這一條長路是需要所有人自己站起來,擁有實質性的力量,方才能走遠。所有的外力都只是合作對象。沒有實力,也不用指望施捨,有實力,才談得上合作。

  “去歸元宗談結盟最重要的就是趁勢在景國排布下勢力,讓對方不得不忌憚於我們。僅僅如此而已。”荊明火話語間優雅而凌厲,三兩語間志厲青雲,叫年輕護衛忍不住心頭一陣暢快,豪情上涌。

  但他依然有顧慮:“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哪怕如此,我們在實際勢力上依然處於劣勢,這樣的情況下要談合作...”

  “所以才有了前幾步棋。和一個鼎盛時期的歸元宗談合作是不可能的,但和一個時刻憂慮著被最大的敵人趁機吞併的歸元宗談合作卻正是時候。更何況,據探子回報的消息,歸元宗之內有著我們‘最大’的盟友。”

  歸元宗主事大堂內,文書散落一桌,橫一層豎一疊,仿佛剛被風席捲過一般亂糟。筆墨也是濺得隨處皆是,在紙上灑落了星星點點的斑痕。屋內原先莊重肅穆的格局竟是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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