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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要湧出眼淚來,她顫顫巍巍伸出手,拉住了年幼的孩童,「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蓁蓁」

  雖然從來沒見過這個奶奶,但白蓁蓁不怕生,心裡還很想親近,放了學時常躥進來找這位沈奶奶。沈奶

  奶會給她講故事,教她撥珠算盤,也愛同她講道理。什麼臨淵而羨不如退而結網,什麼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

  薪,複雜的很,白蓁蓁聽不懂,但她記得牢。

  沈奶奶房子裡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小東西,白蓁蓁每一樣都碰過,唯獨不想去動抽屜里的檀木盒子。沈奶

  奶問她為什麼不動,她啃著指甲歪頭想了半天,說道,「黑漆漆的,我不喜歡。」

  其實也不是不喜歡,上面的紋路很好看,但她就是心裡牴觸,仿佛裡面裝著什麼巨大的怪物。而現在這

  個怪物,就靜靜放在她病床旁的桌子上,心電儀的聲音滴——滴——滴——拉的好長。

  身軀挺拔的外籍醫生站在病房外,口罩遮住一半的臉,冷綠色的眼隔著玻璃靜靜凝視著病房裡沉眠的36

  1號病人,他手裡是一束鳶尾。中國人習慣送禮,做客送禮,看病也送禮,他手裡這束是上一個出院的病人

  送來的。他的辦公桌沒處放花,想拿出去扔掉,卻不知不覺走到了三樓,站到了一間病房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什麼走到這兒,為什麼把手裡的鳶尾送到361號的病床旁。剛放完他就意識到自己的

  行為有些好笑,明明都不認識她,為什麼老是對她念念不忘?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覺得她睡著的樣子很像夢遊仙境的愛麗絲,天真爛漫的愛麗絲。

  不過今天他得向這位愛麗絲告別了。從她進入醫院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六個月。寒冷刺骨的冬天結束

  了,交流學習的時間也就面臨著結束,他明天就得回德國。

  臨走前,沃爾納看了一眼361號的床卡,她的名字叫白蓁蓁,聽起來有春暖花開的意思。病症那一欄寫

  著不明,聽說是路上莫名暈倒被送來的。

  沃爾納的心臟忽得針扎似的疼了一下。他揉了揉喘不過氣的胸口,推開房門離開,沒有注意到病床上的

  人微微顫動的眼睫。

  今天這趟航班的飛行員可能是個話嘮。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問好,關於飛機的航程耗時,空氣能見度,未

  來幾小時的天氣通通縮略在末端,最後再以名字收尾。

  弗朗茨?

  聽起來就像個話嘮。

  下飛機的時候,這位話嘮飛行員閒不住似的也站到了艙門口送客,是個藍眼睛的男子,他也看到了沃爾

  納,微妙的嫌棄和熟稔同時在二人心中升起。

  「咱倆上輩子是情敵?」

  「說不定呢?」

  Tips:看小說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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