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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在外面自由的這幾年,已經到了極限。她很感激家裡父母的養育,也沒有辦法真的擺脫家庭束縛。
大概正是因為這樣,上大學的時候,她才會喜歡江晗這種活得肆意灑脫的人,被他身上她所沒有的東西吸引。
但同樣的,江晗身上的這些光芒,也太傷人了。
林喬差不多吃夠了教訓和苦頭,她和江晗也該徹底告一段落了。
時衾抿唇,怎麼也捂不熱她的手。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會參與,但我還是覺得,江晗他有義務知道這件事。」
時衾表面平靜,但心裡氣憤極了。
她沒林喬那麼好的脾氣,從大學到現在就由著他欺負。
要是換了她,非得鬧得江晗天翻地覆不可。
但她作為局外人,卻不能參與,也要尊重林喬自己的選擇。
林喬沒有吭聲。
時衾一直陪她等到醫院叫號機子上叫到林喬的名字才離開。
做B超的時候,醫生指了指胎兒發育的狀況,令人意外的是,林喬懷的是雙胞胎,兩個寶寶都很健康。
林喬盯著屏幕里黑白色的成像,波紋蠕動,覺得自己可真夠狠心啊,兩條幼小的生命,被她攥在手裡。
走出檢查室,她突然感到一陣不痛快,憑什麼這份內疚和自責要她一個人承擔。
林喬撥通了江晗電話。
電話隔了很久才接通。
江晗的聲音沙啞,帶著宿醉後的不清醒,沒好氣地問:「幹什麼。」
林喬面無表情:「通知你三件事。」
「第一,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
「第二,我準備流掉,別和我再扯上關係。」
「第三,我要辭職,查收一下郵件。」
女人的聲音平靜冷淡,卻字字如驚雷。
江晗整個人仿佛遭了雷劈,瞬間清醒。
下午,傅晏辭一邊吊水,一邊開視頻會議,會議開完,剛好輸液也完成了。
時衾說不陪他,是真不陪,一個電話也不打來。
傅晏辭看一眼時間還早,約朋友組了個局。
他住的病房是醫院的VIP單間,並不限制患者外出,相對方便。
傅晏辭到會所的時候,商寂和周瑞早就到了。
「讓我們出來,自己遲到。」商寂冷嘲。
傅晏辭解釋:「吊了個水,耽誤了。」
「喲,這是怎麼了。」周瑞關心問。
「胃出血。」
聞言,商寂皺眉:「酒都給你倒好了,這是喝不了的意思?」耽誤他半小時,不得罰個三杯。
傅晏辭倒無所謂,不過想起要是這時候還喝酒,被時衾知道,肯定要不高興了。
他往沙發椅里一靠,笑笑:「先欠著吧,家裡小孩管得嚴。」
周瑞一聽,挑眉,一下抿出是什麼意思了,他家小孩除了時衾也沒別人了。
「人回國才幾個月啊,你們是又好上了?」
難怪今天有心情約他們出來,平時喊他,喊個七八次也不見他來一次。
傅晏辭抿抿唇:「好了又沒好,要讓我追她。」
周瑞「噗哧」笑出聲,沒想到他教出來的學生還挺有骨氣。
就算是多金的傅晏辭,也不能他一招招手,就屁顛屁顛吃回頭草。
「那你打算怎麼追?」他可太想看這個熱鬧了。
傅晏辭無奈,他從來沒有追過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追小姑娘。
「這不是喊你們出來,幫忙出主意。」
商寂情緒不佳,在旁冷著臉:「你確定要我教?」
傅晏辭看他一眼,知道他最近沒少在蘇妙同那碰壁。
「你是反面教材。」他聽一聽避避坑也好。
商寂:「……」
周瑞自告奮勇:「那你找對人了,我可太有經驗了。」
「你不知道我媳婦有多難追,追了好久才給追到手。」
傅晏辭眼皮掀起,放下撐住下巴的手,比起開會聽人匯報時,聽得還認真。
時衾下午回到家,怎麼想怎麼放心不下林喬,給她打電話,始終沒人接。
傍晚的時候,她又去了一趟醫院,在婦產科的住院部也沒有找到林喬。
時衾正著急的時候,林喬給她回了電話,說她沒事。
電話里林喬的聲音很小,有些嘶啞。
時衾不敢去問她孩子到底流沒流掉。
「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她說。
林喬沉默許久,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掛了電話,時衾覺得胸口憋悶,難受得不行,突然很想找個人說說話。
她轉身去了傅晏辭的病房,結果發現病房裡空無一人。
旁邊的護士長也在她耳邊煽火:「就是說啊,哪有住院的人三天兩頭往外跑的,這病哪還好得了。」
時衾氣得不行,直接電話打給傅晏辭找人。
電話那頭,男人清雅的聲音響起。
時衾板著臉,冷聲冷氣問道:「你在哪。」
傅晏辭一聽她這個語氣,就知道不對,下意識哄人:「衿衿,別生氣,我馬上就回來了。」
周瑞沒見過服軟服得那麼快的,看得他是目瞪口呆。
時衾嘲諷他:「你還知道我會生氣。」
「給你半個小時。」她通牒。
傅晏辭無奈,還不忘討價還價:「半小時可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