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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眸色逐漸幽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要幫,那乾脆幫徹底一些吧。」
窗簾拉起,光線昏暗了下來。
時衾眨了眨眼睛,感受到一片陰影壓了下來,將她整個人籠罩住。
傅晏辭撫摸她的頭髮,溫柔地輕吻她的唇瓣,他的嘴唇微涼,仿佛薄荷般清爽。
一直到了中午,他們才真正起床。
明明傅晏辭因為生病的關係,身體看上去虛弱得不行,也不知道哪裡來那麼多的體力。
時衾恨自己一時的心軟。
時間已經不早,時衾去了廚房,等她做完午飯,才想起來傅晏辭胃出血沒好,要禁食三天。
傅晏辭雖然吃不了,但也坐上了餐桌,看她吃飯。
吃飯的時候,徐啟打來電話,問今天的會議是不是照常開。
傅晏辭目光凝在時衾身上,看她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像是一隻惹人憐愛的小倉鼠。
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會議幾點?」
聞言,時衾抬起頭,瞪他一眼,提醒道:「你要回醫院。」
傅晏辭無奈,對徐啟說:「改成視頻會議吧。」
時衾還不滿意:「視頻會議也不行,你需要休息。」
都生病那麼嚴重了,怎麼還要工作。
傅晏辭卻沒再與徐啟說什麼,掛了電話,跟她講道理:「衿衿,不要讓別人為難,其他人為這個會議要準備很久,不能說改期就改期。」
時衾撇撇嘴,小聲嘲諷:「是,傅先生您忙得身不由己。」
傅晏辭氣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不許這麼喊我。」
到醫院以後,傅晏辭的主治醫生很快來檢查,調整了用藥,給他上了吊瓶。
時衾看他老老實實在床上躺著,手背紮上了針,拎包要走。
「你不陪我?」傅晏辭問。
時衾瞧他掛著水,嘴唇泛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才不想心軟。
「讓徐啟來陪你。」
「我就要你陪。」
時衾看他:「我才不陪你。」
不然顯得好像她現在就原諒了他一樣,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傅晏辭看出她在鬧脾氣。
「你還在生我的氣?」
時衾沒吭聲,看見他手上針眼不少,手背腫了起來。
她走到床邊,將吊針的滴速調慢。
傅晏辭拉住她的手。
時衾甩開:「我們還分著手呢。」
傅晏辭覺得小姑娘的脾氣真是陰晴不定。
明明該做的事都做了,下了床立刻就能夠翻臉不認人。
「那怎麼樣才能和好?」他好笑發問,沒當真,像是在哄小孩過家家。
時衾想了想:「你要追我。」
當初她莫名其妙就跟傅晏辭在一起了,進度快到讓她現在都覺得自己以前輕率。
傅晏辭挑眉:「怎麼追?」
時衾翻他一個白眼:「你自己想。」說完,頭也不回離開了病房。
醫院住院部和門診是連通的,從門診出去交通更加方便。
時衾穿過門診時,沒想到碰見了林喬。
林喬坐在超聲波檢查室外的椅子裡,垂著頭,臉上氣色很差,在等待叫號。
時衾先看見了她,頓住腳步,猶豫一瞬,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生病了?」
冷不丁的聲音響起,林喬肩膀顫了一下,手裡拿著的檢查單飄落到地上。
時衾彎腰撿起,餘光不小心瞥見上面的幾行字,愣住了,半晌,回過神,把單子遞迴給她。
「……」林喬知道她看見了檢查單,輕扯唇角,牽出一抹苦笑,沒打算遮掩,「我來做流產手術。」
時衾望著她,蒼白的臉色,有些心疼,在她身邊坐下。
金屬的座椅冰涼,她把自己外套脫下來,蓋在林喬小腹上。
「在等還是已經……」時衾欲言又止。
林喬搖頭:「還在等。」
她的語氣故作輕鬆,玩笑道:「沒想到現在做人流也那麼多人。」
時衾沒笑。
許久沉默,她張了張口,終於把心中猜測問了出來:「是不是江晗的?」
林喬訝異地看她,瞬間覺得羞愧難當。
她啞聲道歉:「對不起。」
時衾握住她冰涼的手:「不該你道歉。」
她和江晗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兩個月。
但她剛剛看到檢查單子上,寫的是孕三月。
三個月,胎兒骨骼已經成形,需要住院做引產手術才行。
時衾發現江晗這個人,是真不咋樣,一邊在她面前表現得一往情深,一邊又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她不喜歡江晗,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多認真,反而因為自己心不在焉,對他更多愧疚一些。
現在知道他和林喬的事,開始覺得噁心和生氣。
「江晗知道了嗎?」時衾問。
林喬垂眸:「沒有。」
就算知道了,結果也是一樣。
她不想再給自己惹麻煩,或者再給他機會,往她心口上扎刀。
「等做完手術,我打算回老家了。」林喬說。
這麼些年打拼,她發現自己依然沒有能力在北京留下來,買不起房,沒有戶口,攢下的幾年存款,全都拿去給家裡弟弟還了債。
父母催她結婚催得越來越緊。在農村里,二十六七歲還不結婚,簡直跟大逆不道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