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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幫我也做一條吧。」蘇圓圓拿腔拿調地撒嬌。
時衾將粉花墜子掛到鏈子上,輕笑:「行,再給你做一條。」
蘇圓圓餘光瞥到一邊木質首飾架,上頭已經掛了一條做好的粉花鏈子。
「這不是現成的嗎?」
時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凝視那一串鏈子,安安靜靜地懸掛在那。
「那是給我姐姐的。」
聞言,蘇圓圓拉開首飾盒下方的小抽屜。
小抽屜里舖滿了各式各樣漂亮精緻的小飾品,戒指耳飾和項鍊。
「這裡面的都是給你姐姐的,也不見你送出去。」
時衾斂下眸子,短暫沉默,她將抽屜重新闔上,淡淡解釋說:「寒假回去就給她了。」
「還等寒假啊,她在外地工作,直接郵寄過去嘛,是我早等不及要戴了。」
時衾雙唇輕抿,一時沒吭聲。
坐在對面的林喬放下筆,走了過來,看一眼時衾。
她一向敏感,每次時衾提及姐姐的說辭,多少能猜到些什麼。
「這是什麼花啊?」林喬轉移話題問,「難得見你做這種粉嫩的風格。」
「桃花。」時衾的神色恢復如常。
蘇圓圓拿起時衾剛做好的那一串鏈子輕晃。
「桃花啊——」她拖著長長的尾音,一副瞭然的表情,「怎麼樣,昨天和江晗是不是有什麼進展?要我說,你就別釣著他了,趕緊答應了吧。」
「……」時衾無奈,怎麼一個個都覺得她是在釣江晗,是她拒絕得不夠?
「我沒釣他。」她再次解釋。
蘇圓圓一愣,聽出了她語氣里的認真。
「你真不喜歡他啊,為什麼?多少人等著排隊當他女朋友呢。」
時衾拿過桌上的鏡子,將長發挽至一邊,雙手繞到後頸,戴上了那條淡粉色的桃花細鏈。
「他太幼稚了。」時衾想也不想答。
林喬盯著她脖頸上的鏈子。
桃花垂墜,襯得時衾皮膚雪白,鎖骨精緻深邃,讓人移不開眼。
「我也覺得江晗配不上。」她小聲嘟囔。
蘇圓圓翻她一個白眼:「你也就敢在宿舍說,昨天是誰在那被他氣哭了。」
林喬漲紅了臉,講不過蘇圓圓,坐回了位置上,繼續學習。
「那你這桃花是因為什麼?」蘇圓圓這個人吧,但是在某些事情上,格外的敏銳,一朵桃花,也能被她延伸出深意。
「想給自己招桃花?」她問。
時衾食指在桃花墜子上摩挲,琺瑯的釉面光澤透亮。
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閃過了一張冷傲儒雅的臉。
可能確實有那麼一絲絲的聯繫。
時衾毫不避諱道:「是吧。」
她沒否認,但語氣沒那麼肯定,視線瞥向角落裡的鬧鐘,算著到晚上的時間。
反倒是蘇圓圓,見她那麼直接的承認,輕嗤一聲:「我才不信呢,就咱們系裡那幫男的,江晗你都看不上,也沒別人了。」
她將自己手裡那串桃花鏈子放回首飾架,「你就自己戴著玩兒吧。」
「對了,淮宇科技的實習你過了嗎?」蘇圓圓隨口一問。
時衾慢騰騰地整理桌上的工具,語氣淡淡:「沒有,他們說不招大二的學生。」
華燈初上。
傅家別墅,窗明几淨,燈火通明。
鋪著白色暗紋餐布的長桌上,傅賀遠和妻子沈婷坐在一邊,與傅晏辭對坐。
偌大的餐廳,除了偶爾傭人布菜,發出碗碟相碰的輕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傅家的管教嚴格,食不言寢不語是最基礎的禮儀。
倒是傅景航坐在沈婷旁邊,七八歲的小男孩,嘰嘰喳喳個沒完。
傅賀遠老來得子,一改以前對傅晏辭嚴厲的教育,對傅景航格外寬容,由著他把不愛吃的蔬菜丟得桌上到處。
沈婷對自己這麼個寶貝兒子也是溺愛,上小學的年紀,還要餵飯。
傅景航嘴裡含著米飯,就是不咽下去,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對面的男人打轉。
半晌。
他突然朝傅晏辭扔了一顆西藍花。
沈婷佯裝怒道:「哎——不可以鬧哥哥。」
餐桌之間隔得遠,西藍花在中間就落地。
傅晏辭抬起眼皮,和男孩對視,目光冷得令人發顫。
傅景航嘴巴一撇,竟然哭了起來。
傅賀遠伸手把小兒子抱進懷裡,訓斥起長子。
「你瞪他幹什麼?他還不是想跟你玩。」
「算了,孩子好不容易肯回來一趟,你凶晏辭幹嘛。」沈婷在旁邊溫聲細語勸。
沈婷這一句話,讓傅賀遠更生氣了:「成天不著家,約你吃個飯,比登天還難。」
傅晏辭冷眼,旁觀沈婷在字裡行間里,透著含沙射影的意思銥嬅。
他放下筷子:「飯也吃完了,先走了。」
「你敢!」傅賀遠不悅,「誰家兒子像你這樣孝順?坐也給我坐到八點。」
沈婷怕他真走了,連忙開腔:「你平時工作那麼忙,還把你叫回來,一個啊是因為你爸想你了,另一個啊……」
她頓了頓:「你看你在國外,一個人了那麼多年,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差不多該定下來了。」
「我和你爸商量,挑了一個不錯的女孩子,蘇妙同你還有印象嗎,我娘家叔伯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