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男人的目的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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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是……」

  周蘭蘭卻有點不敢認她,冉蜜的捲髮扎著馬尾,脂粉未施的臉上汗滲滲的,衣服更是周蘭蘭這種人看也不會看一眼的夜市貨。

  「是他們公司的職工吧,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不用你照顧他。」

  蘇怡芳大步過來,娥眉緊擰,冷冷地盯著冉蜜。

  冉蜜巴不得走,可她一站起來,不僅腳發麻,而且衣角還在黎逸川的掌心裡攥著,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抓進手裡的。

  「黎總,老太太來了,我要回去上班了。」

  冉蜜拉著裙角,鬱悶地叫黎逸川。

  「這是怎麼回事呀?你不是那個……冉小姐嗎?」

  周蘭蘭走近來,一臉愕然地看著這情形,終於認出了冉蜜。

  「蔡太太。」

  冉蜜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

  「他喝醉了,你叫不醒,還用得著叫他嗎?」

  蘇怡芳看到周蘭認出了冉蜜,火氣有些冒騰出來,她強壓著這情緒,扭頭看著周蘭蘭說:

  「可能是喝醉了,秦方請她過來幫忙照看一下。」

  「你們……很熟?」

  周蘭蘭盯著冉蜜,一臉狐疑。未來女婿和小美人獨處一室,還抓著別人的衣服,這情形當然哪個做媽的也看不順眼。

  「冉蜜,你在這裡啊?沈司晨呢?」

  蔡夢婭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冉蜜轉頭看她,勉強打了聲招呼。

  「蔡小姐。」

  「怎麼醉成這樣了?」

  蔡夢婭走近了,看著這情形,掩唇一笑,扭頭看冉蜜。

  「沈司晨呢?小心他看到了會生氣呢。」

  「他……」

  冉蜜微微擰眉,也懶得解釋,小聲說:

  「有沒有小刀,指甲鉗之類的?」

  蘇怡芳從小包里翻出來,往她掌心一拍。冉蜜扯著衣裳就剪,指甲鉗剪得她心都疼爛了,又得買衣服!又得看他臉色!

  她緊抿著唇,匆匆剪完了,把他抓的那片布一撕,把指甲鉗還給蘇怡芳,掉頭就走。

  「這個冉小姐還真奇怪!」

  周蘭蘭不悅地擰緊了畫得細長的眉,盯著她的背影問。

  「只怕是走錯了地方,以為這裡是沈司晨,結果被絆住了吧?」

  蔡夢婭只是微笑,彎下腰,手撫過了黎逸川的額頭,柔聲說:

  「很燙呢,喝太多酒了,不是說他胃不好嗎?以後要勸他少喝一些才行。」

  她溫柔體貼,看在蘇怡芳眼裡是喜不自禁,連連點頭,轉頭對周蘭蘭說:

  「親家母,我家逸川能遇上夢婭這樣的好女孩,真是有福氣。」

  周蘭蘭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呵呵一笑,挽住了蘇怡芳的手臂,笑著說:

  「哪裡,逸川這樣優秀,是我家夢婭的福氣,你可不能嫌她不懂得做家務,到時候伺侯婆婆不周到的地方,你還得多原諒她。」

  蘇怡芳一聽,連連搖頭,也跟著笑起來。

  「怎麼會?夢婭這樣懂事溫柔,到了我家裡,我們全家人捧著她、疼著她都來不及,怎麼會讓她幹家務?」

  冉蜜此時正返回廳里,她的自行車鑰匙還在沙發上丟著,就在黎逸川的腳頭。

  她硬著頭皮進去,自己把自己當隱形人,當瞎子,當聾子,快步從那三個女人身邊過去。

  蘇怡芳見她進來,臉色又是一變,冉蜜側著臉,不去看她包青天一樣的表情,從他腳頭找到了自行車鑰匙,低頭就走。

  蔡夢婭還維持著微笑,看著冉蜜。

  黎逸川突然翻了個身,一手臂摟住了蔡夢婭的腿,小聲囈語了一句,蔡夢婭一怔,隨即臉上的笑意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個冉小姐,是真的很奇怪,冉宋武活著的時候,也沒見她這樣無禮過啊,怎麼越來越沒家教了?」

  周蘭蘭正盯著冉蜜的背影不滿地指責,蘇怡芳也忙著以冷漠的姿態去「歡送」冉蜜,二人都沒聽清黎逸川的囈語。

  等轉過身來時,只看到黎逸川抱著蔡夢婭的腿,相視一笑。

  「逸川失態了,我們把他扶下去吧。」蘇怡芳過來,輕輕拍了拍蔡夢婭的肩。

  蔡夢婭反應過來,恢復了鎮定,溫馴地點頭,和蘇怡芳一起,扶黎逸川坐了起來。

  黎逸川的車鑰匙在靠著沙發背的地方,那一側的褲兜里滑出一隻小手串,綠幽靈寶石攢在一起,幽幽閃著暗光。她拿起來,若有所思地看了會兒,準備放回他的口袋裡。

  「呵,這個是逸川送你的吧。」蘇怡芳轉過頭來,一眼看到了她手裡的珠串,笑著說。

  「不知道,伯母先幫他保管吧。」蔡夢婭笑笑,把珠串遞給蘇怡芳。

  「什麼不知道,戴著吧,前天聽他問藝涵什麼星座守護,一個大男人問這個幹什麼,還不是給你,戴著。」

  蘇怡芳拉著蔡夢婭的手,給她戴上去。

  蔡夢婭舉起手腕,看了會兒,柔柔一笑,雙瞳里泛起了一陣微波,隨即平靜。

  「走了。」蘇怡芳叫進了司機,把黎逸川背了起來,幾人快步出去。

  冉蜜蹬著自行車,沿著大街邊緣往公司趕。正上班高峰期,黎逸川的車就夾在車流中,緩緩前行。她一扭頭就看到蔡夢婭坐在后座,正側過身,用手帕給黎逸川擦額上的汗。

  蔡夢婭也看了出來,和她的視線對上,隨即挪開,給他擦汗的手帕已經到了他的耳朵後。

  冉蜜平靜地轉過臉來,她和黎逸川的婚姻,只是一場玩笑而已,待那個男人哪天怨氣消了,玩得不耐煩了,她也能解脫了。

  她用力蹬著自行車,從車流里穿過去,遠遠地把黎逸川的車拋到老遠的後面,自始至終,她沒再回頭看上一眼。

  她買了個麵包,對付了中餐,又去公司附近的小商店裡買了件白襯衣換上,剪壞的那件沒捨得丟,準備想辦法貼朵什麼花上去,蕾絲什麼的,也能繼續穿。

  下午在辦公室里忙了個天昏地暗,晚上匆匆去買了菜,趕去照顧失戀的空姐林可韻。

  那妮子戀愛的事,她一無所知。

  摁過了門鈴,林可韻披頭散髮,雙眼紅腫地過來開門。

  「你今天不上班?不要飛嗎?」

  冉蜜大包小包地進去,氣喘吁吁地把東西放下,一抹汗,在沙發上坐下。

  「你沒拖鞋。」

  林可韻到這時候了,還在關心她從印度帶回來的高級地毯!冉蜜翻了個白眼,把鞋踢開。

  「你和誰談戀愛啊?」

  「飛的時候認識的,他總坐頭等艙去拉斯維加斯,有一回還和齊梓商坐在一起,我就說了,和你那個白眼狼在一起的,准沒好東西……你那麼沒眼光,看中的男人,身邊人肯定也不怎麼樣!」

  「那你還和他在一起?」

  冉蜜咧了咧嘴,都不怎麼說她才好。

  「那我不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嗎?你不是也瞎過一回眼?」

  林可韻往她身邊一坐,揪了紙巾,繼續哭。

  「你是被那些沖昏了頭腦吧……」

  冉蜜站起來,看著牆上的鏡框,鏡框裡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各種各樣的信用卡。

  「全凍結了,沒用,全成假的了。」

  林可韻抬頭看了一眼,哭聲更大了。

  「而且我送他的東西也很貴的好不好?你知道他穿什麼嗎?全是義大利的定製襯衣,我給他買了好幾件呢。」

  「叫什麼啊?」冉蜜忍不住問,這愛好不是和黎逸川一樣嗎?

  「王藍彥。」林可韻抽抽答答地,揪著鼻子又是一醒。

  「怎麼這麼難聽的名字啊?」冉蜜又咧了咧嘴,脫口而出。

  「名字難聽,人不難看啊,我就好這口,你以為坐頭等艙的都是帥哥嗎?很難得遇上一個看得順眼的,還未婚的,還品味不錯的,不挺著肚子裝三十歲的。」

  林可韻叨叨不停,冉蜜搖了搖頭,起身去做飯。

  「你會做嗎?」林可韻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

  「學啊。」冉蜜頭也不回地揮揮手,把菜往廚房裡抱。

  「喂,我餐具很貴的,你別給我摔了。」林可韻趕緊站起來去監督她。

  「你要吃就別羅嗦了。」冉蜜累得半死,還要伺侯這失戀的大小姐。

  可怎麼辦呢,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只有林可韻一直在接濟她,幫她聯絡工作。其他朋友,早就看著她就繞了三條街,怕她借錢,還不起錢。

  人在困境之中,才看得清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冉蜜珍惜這個朋友,珍惜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溫暖,這是千金不換的友誼。

  她拖了張椅子坐著擇菜,聽著林可韻在那邊嘮叨。

  「我每天加班,飛來飛去,就想多攢點錢,冒著生命危險搞點代購,不就是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嗎?你說我們這樣的人,又沒有有錢的父母給我金山銀山,他們離婚之後,什麼事都靠我自己,就連這套小房子也是我自己辛苦攢的錢付了首付,憑什麼我就不能找個有錢男人,讓我過得輕鬆一些,為什麼有些長得不如我的都嫁得那麼好?我好容易找個順心的,他還劈腿。」

  冉蜜想了想,聳聳肩,繼續掐菜葉,「有錢男人大都靠不住吧,別想那麼多了。」

  林可韻蹲下來,一面抽噎,一面幫她洗菜。

  冉蜜耳朵里才清淨幾分鐘,林可韻突然狠狠一掐菜葉子,手掌往地上重重一拍,怒吼一聲:「冉蜜,你陪我去找那劈腿的報仇去。」

  「算了吧,早點吃飯,我明天還要上班,那種三心二意的男人,你以後繞遠一點,要找老實的男人才行。」

  冉蜜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她快困死了,還餓、還腿痛!

  「我說冉蜜,你這女人還真夠冷情冷意的,我的事你都不管,你也不想想,你有事的時候,我可沒丟下你。」

  林可韻抓著菜葉子打她,忿忿不平地瞪她。

  「那我上回買了兩瓶防狼噴霧,用了一瓶,明天給你一瓶。」

  冉蜜抬眼看她,小聲說了句。

  「懶得理你,我不管,你得陪我去。」

  林可韻扳著她的肩一頓搖,冉蜜只好點頭。

  「去哪裡找他啊?你要報仇,也得弄好計劃,」

  「也對,免得和你一樣出師不利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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