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以為你不是個男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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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潘曉蘭表情堅定,吳若馨更慌了,她答應劉北緯只是想把吳擁錦喊來,有吳擁錦在吳淺深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只要她撒撒嬌,主動承認錯誤,吳擁錦會原諒她,還會幫她跟劉北緯打官司。即便周一的事情敗露,簡然心軟,還是有人罩著自己。

  可是、潘曉蘭一旦跟吳擁錦撇清關係,她就像沒人管的孩子,吳淺深說把她扔到斐濟,他會這麼幹的。

  「媽、媽,我們跟爸爸承認個錯誤。我錯了,我不該在吳氏動手腳,那些錢、那些錢我都交出來。那些錢給龐飛兒收購吳氏股票了,其他我沒做過什麼。U盤裡的報表沒什麼的,大哥這麼厲害,他都知道我動過什麼手腳!我不想沒有爸爸!」

  吳若馨一邊拽著潘曉蘭的裙角,一邊循著吳擁錦的臉色,她在逼潘曉蘭跟吳擁錦和好,以保住自己。最後動情喊著爸爸,還望向吳擁錦。

  「若馨!」

  被吳若馨吵亂了思緒,潘曉蘭不得不吼她閉嘴。

  這聲爸爸喊的吳擁錦蹙起眉心,嚴肅的表情微微鬆弛了。畢竟喊了自己二十五年的爸爸,他不會真的狠下心將她們母女攆出吳家。

  潘曉蘭還板著臉,也許是面子上過不去。

  吳擁錦對那些事情避而不談,反倒突然提起吳若慶,他在退讓,在給潘曉蘭迴旋的餘地。

  「我把若慶送到另一家療養院,地址發到你手機上,抽空去看看他。」

  「我知道,感謝你這麼多年照顧我們,要不是你、若慶早就死了!」

  當潘曉蘭說出這番話,她是發自內心的,卻讓在場的人聽出她的去意。

  「媽、你開什麼玩笑,他是我和若慶的爸爸,你現在感謝他照顧我們,你不會真的想跟爸爸撇清關係吧?不行,你們不能離婚,那我怎麼辦?」

  起先勸潘曉蘭離婚的是吳若馨,因為她急著托離吳家,把吳家當作銬牢,現在吳家又變成她唯一的棲身之所。吳若馨做事不顧前後的毛病,潘曉蘭怎麼會看不透。她們惹惱了吳淺深,吳若慶被扔出了療養院之後,在她們趕到之前吳擁錦已經派人安頓好了若慶,而不像吳若馨拿自己弟弟的性命開玩笑,逼她跟吳家決裂。

  她無奈的瞅了女兒一眼,眼底是深深的不甘。

  揚起白天鵝一般細長的脖頸,潘曉蘭目光緩緩地放低,掠過湖山別墅客廳奢華的水晶吊燈上,璀璨的光輝將她引到從前,她還很年輕的時候,她跟吳擁錦度過的二十五年,比她跟蘇行成為夫妻的時間還要長。

  「這些年,我都怕你,怕你會對若馨不好,會對若慶不好,對你的話言聽計從,要若馨討你喜歡,我們活得很像寄人籬下的租客,遲早有一天,等你察覺我們留下來的用心會趕我們走。」

  這是潘曉蘭藏了多年的心裡話,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想到自己辛苦的委曲求全,她一臉的苦笑。

  「我從沒把自己當成吳夫人,只是看到你手下的人對我恭敬,我就感到特別滿足,你有錢、事業有成、作風正派,我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還能嫁給你,我知道來之不易、我應該好好的珍惜這一切,可是。」

  仿佛知道潘曉蘭下面想說什麼,吳擁錦如鷹一般的利眸鈍澀,打斷了她下面的話。

  「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如果你對蘇行的死有異議,一會兒我請楊樹青和龐飛兒過來,當著你們的面兒,我把當年的事情講出來,你再決定跟不跟我回老宅!」

  吳擁錦的語氣不容置疑,一如他平時跟潘曉蘭說話的口氣,帶著不能商榷的霸道,細聽卻能體味到他的良苦用心。他還在給潘曉蘭台階,他在乎這二十幾年的夫妻情。

  何況他生病期間,潘曉蘭跟著他在日本住了一年,如果她留在國內,也許吳若馨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劉北緯也不敢隨便提出離婚,張口討要湖山別墅。

  「吳擁錦、你這是怨我不知好歹嗎?」

  忽然,潘曉蘭淚眼閃動,又極力克制著問道。不難看出她內心的掙扎和不甘,她看了看身邊的吳若馨,再看看吳擁錦和賀東,皺著眉心似哭又似笑。

  「二十五年前,我故意闖進了你的臥室,製造了一場看似無心的誤會,不管你是為了我的名譽還是你自己的名譽,你娶了我。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懷著蘇行的遺腹子嫁給你。可是過了這麼多年,我跟你睡在一個房間,難道你對我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除了八年前你因為前面的事喝多的那一次,我甚至以為你不是個男人!」

  這番話轟然揭露了一個秘密,吳若馨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她媽媽的意思是,跟吳擁錦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

  賀東也難為的別過臉,這個他一直都知道,也為吳擁錦不值了幾十年。為此,吳擁錦還被兩個親生的兒子誤會。

  「吳擁錦,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有沒有對我動過心,還是我潘曉蘭跟了你二十幾年,根本就沒有入你的心?你手上握著、藏著幾十年的翡翠是不是你前妻留下來的?因為你愛的是她,你根本就不想娶我,所以你娶了我卻為她把我冷落在一邊,讓我守活寡!」

  這些本不該當著吳若馨的面兒講出來的話,潘曉蘭說了,就是不打算再跟吳擁錦回吳家老宅。

  吳擁錦並沒有發怒,十分的平靜,他銳利的眼眸目光中反倒有一種看透世情的寵辱不驚,到了他這個年紀不會太計較一些事,同樣會更計較一些事。比如,對潘曉蘭和吳若馨的錯,他從沒想過會跟潘曉蘭離婚,也沒想過要把吳若馨趕出家門,不過就是做錯了,一家人又該計較什麼。對吳淺深和簡然離婚的事情,他就異常憤怒,屢次教訓這個兒子,因為他想看到一家人你和和睦睦,子女成家,早日抱上孫子。

  他從口袋裡抖出那隻翠綠的翡翠掛件,原來的紅繩換了一條金鍊,老坑的石料加上這麼多年在手心的把玩,全體通透的就像一滴翠生生的葉子。

  的確,東西是江佩怡留下來的。

  沉了一會兒,吳擁錦攥著翡翠坐下。

  這些事,他是第一次聽到潘曉蘭問,把玩在手中的翡翠平攤在手心裡,眼神複雜的掃了一眼潘曉蘭母女。

  「東西是佩怡留下來的沒錯,不過是淺墨自小戴在身邊的,他小時候弄丟過一次,就不願再戴了。我放在身邊就像把淺墨帶在身邊,時間久紅繩糟了,前幾個月在日本我也沒找個合適的地方重新編,就換了根鏈子,如果因為這個讓你心裡覺得不舒坦,我就把翡翠還給淺墨。」

  「吳擁錦、你耍我玩嗎?我知道你心裡只有你老婆江佩怡,我算什麼、我不過就是個賴上你的女人,你不喜歡、不愛我,現在不用編審美冠冕堂皇的理由哄騙我。我跟楊樹青他們都商量好了,只要你把股份還給我們,我們以後不會來糾纏你,我跟你二十幾年的夫妻只當沒有!」

  「反正我跟你從來沒有夫妻之實!」

  潘曉蘭補了一句,她雙眼含淚,說的義憤陳詞。這才是潘曉蘭真正的模樣,她在嚴肅、強勢的吳擁錦面前表現的軟弱、受氣、懦弱,都只是裝給吳擁錦看。

  最難堪的問題擺在桌上,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沒法回到以前的狀態。吳擁錦到嘴邊的一句話被潘曉蘭硬生生的憋回去,他想說,當年是顧及她懷有身孕,若慶一歲的時候他敞開心扉想接納這個女人,可是潘曉蘭總是垂著頭,小心翼翼的模樣,一旦他多靠近或者多逗留在臥室里一會兒,她就拿緊張的眼神看他。

  那時他也是血氣方剛,不到四十歲的年紀怎麼會不想夫妻間那點事,何況娶了正牌的太太在家。十幾歲的吳淺深帶著淺墨天天跟他對著幹,回到家就看到不正乾的兩個兒子,那是吳氏還稱不上是集團公司,每天的事務多到沒完,他還要應酬政府的官員,想到那時自己憋悶的心情,吳擁錦自嘲的笑起來。

  他很想問問潘曉蘭,她看著他的公司一步一步壯大,她和吳若馨還有吳若慶衣食無憂的生活哪一樣不是他換來的,自私一點講,他還不該不顧她的意願讓她履行夫妻義務嗎?因為他沒有,反倒被潘曉蘭現在拿出來講。

  罷了、罷了,反正一開始就是隨她,現在何必再說出狠話。該說的,今天他會一併都解釋清楚,撕開虛偽的華麗外衣,真相就是那麼想像不到的不堪,既然想知道,那就讓她們都知道吧!

  終於,吳擁錦冷不防回頭,嚴厲的問道。

  「打電話問她們到哪裡了!」

  幾步遠的賀東一怔,很快動作。他分別跟楊樹青和龐飛兒聯繫,兩人都快到了。

  似乎是因為她質問了許多話,吳擁錦就說了一個你字,對於她問他到底心裡有沒有自己的問題隻字不提,甚至他的臉色因為她的話更加嚴肅了幾分,讓潘曉蘭抱著吳擁錦會哄她的想法轟然倒塌。

  她也板起臉,一副與彼此今後生死不行來往的架勢。

  殊不知,吳擁錦是實幹型的男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從來不會哄人,不懂幽默,如果潘曉蘭能了解他,能體諒他,兩人的關係不會僅停留在吃喝的層面。

  吳若馨聽到吳擁錦的聲音冰冷起來,潘曉蘭第一次跟吳擁錦甩了臉色,兩個人看起來真的玩完了,她不想把自己也摻和進來。她自私的想,也許吳擁錦只是生潘曉蘭的氣,她還可以繼續名正言順的做她的吳家大小姐,她也沒打算不回吳家的。

  別墅里的四人都不出聲,賀東雖是隨從,但他跟了吳擁錦一輩子,對吳擁錦的事情比吳淺深知曉的還多。他踩著布鞋,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將別墅上下檢查完畢,除了他們的確沒有其他人。

  兩個孩子、三個保姆都跟著傑西走了,至於去哪裡,反正有吳淺深,他並不擔心。

  這次,吳擁錦過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把淺墨的孩子接走,既然是他的孫子,不能沒名沒份的留在外面。他會單獨跟龐飛兒談,要回孩子的撫養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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