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以為你不是個男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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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吳淺深還想怎麼懲罰她女兒?

  一口多年的怨氣,從心底頂出來。潘曉蘭忍無可忍,衝著吳淺深的臉甩來。

  她是憋足了勁兒,但是吳淺深不是誰都能碰的,何況想打他。

  「吳淺深、我教訓你是天經地義!」

  要他站著別動,讓她揍嗎?她以為他還是八歲的孩子,她以為她還能藉口肚子裡懷了孩子被他頂撞動了胎氣嗎?

  他不過下樓的時候無意從潘曉蘭的身邊擦過,因為沒有跟她打招呼,這個在人前表現的無比溫柔、人後自私殘暴的繼母,叫囂她是他的繼母教訓他天經地義,對他暴打。知道她下手有多狠?那個夏天,被竹竿抽傷的背,整個夏天都在潰爛。想起幼年,吳淺深的一雙黑眸沉靜到極致。

  冷冷一笑,他挑眉,根本沒把潘曉蘭放在眼裡。「天經地義還用不到你身上!」

  他轉身,視線追到傑西他們沒有帶上的大門,陰沉的臉色有些嚇人。找到簡然、帶走孩子,他無心逗留。

  見吳淺深要走,潘曉蘭越過沙發,甩了手上的包砸到吳淺深的背上。

  修長的身影一頓,眉心倏然皺起,吳淺深鋒利的臉頰看上去很嚴肅,還帶著刻意的隱忍。他並沒有回頭,三秒鐘後邁步。

  身後「轟隆」一聲,再製造這些聲音有什麼用,吳淺深根本不在意。

  他身後,潘曉蘭掀翻了餐桌上的燭台,而吳若馨呆呆的喃喃自語,說她知道錯了。

  就在吳淺深即將邁出大門,潘曉蘭拿著一隻打火機高喊。

  「你要是敢走,我就把煤氣點了。就算我們死,也會帶上吳家、帶上吳擁錦、帶上你,讓你們沒法在T市立足,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吳淺深逼死了自己的繼母和妹妹!」

  繼母?

  他什麼時候承認過她是他的繼母了?有那個做媽媽的,會背著自己老公打孩子,幾乎是往死里打。

  吳淺深再冷笑,眼神暗沉得嚇人,用眼角斜了一眼身後。

  他蹙眉,仰頭凝視著外面的天空。猛地,他的唇噙著笑,眼眉間的英氣逼人變成森冷陳涼的戾氣。

  深眸陡然間激紅,像是一頭野狼,埋藏在他心底二十五年的憤怒咆哮而出。

  「想今天把帳都算清楚了?也好,我也忍了二十五年,早就想跟你們母女、不,你們母子三人算算,是誰占了我媽的位置?是誰把我媽的東西扔了?是誰趁吳擁錦不在家毆打我和淺墨?是誰算計吳擁錦?算計吳家的財產?算計我?算計淺墨!我們今天都說清楚,是蘇行的妻兒,還是我吳淺深!」

  潘曉蘭聽到他的話,詫異的張著嘴後退了一步,她奮力的眨眼排解胸口的不安。下意識的想要搖頭否認,在心底自己寬慰自己,她是長輩,對吳淺深和淺墨嚴厲一點應該的,不算錯。想到她怎麼嫁給吳家的,潘曉蘭心虛的忽閃著眼睛,她相信吳擁錦不會說出去,當年他們約定好的。

  母女兩人一路貨色,眼神都飄忽不定,不是要找他算帳嗎,怎麼先心虛害怕了?

  嘲笑著,吳淺深給傑西撥去電話,要他先把簡然送去醫院。

  別墅里的三人,像兩軍對峙。吳淺深側對著母女兩人,側臉的線條看上去透著陌生的鋒利,他沉穩不驚的模樣,讓吳若馨坐立難安,乾脆躲到沙發後面,潘曉蘭想拉住女兒,見她緊張的不停抿唇,沒再勉強她。

  潘曉蘭已經將砸吳淺深的手包拿回來,裡面是吳若馨收集的一些吳氏非法經營、偷稅偷稅、包括下屬控股公司渤海投資的一些罪證。她將保存這些的東西的U盤在吳淺深面前一晃,放在茶几上。

  「做個交易!」

  對面三十幾歲的男人,正是氣勢如虹的年歲,經歷了幼年的種種磨難,將他歷練的更加霸氣凜冽,優雅從容,放眼世間,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傷害他。如今與他對峙,並不是好的選擇。

  何況這麼多年,潘曉蘭在吳家養尊處優,習慣了別人恭順自己,被人捧慣了,哪還有那種與人交鋒的本事,何況她面對的是一個站在權利峰巔,整日坐在談判桌前的精明男人。

  吳淺深臉上什麼情緒都沒有,沉著、冷靜,傲冷的視線一掃就曉得面前母女的心思。

  他那種天生深諳的凌厲還是叫潘曉蘭不太敢迎上他銳利的眼眸,桌上的東西是她們手裡最後一張牌。

  一腳踹在茶几的邊緣,湊近那兩母女,他目光里透出一些不耐煩的光。

  「你們沒資格跟我談條件!我說過,可以看在淺墨孩子的份上什麼都不追究,可是你偏要跟我把事情說清楚。」

  用波瀾不驚的眼眸睨著吃驚而憤怒的潘曉蘭,吳淺深慵懶的晃了晃頸椎,用陳冷的嗓音繼續說道。

  「什麼時候把收購的股份交出來、把吳家的東西都還回來你們就可以走了!」

  他說的輕鬆,好像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吳淺深的確是這麼想的,起碼他會看在吳擁錦和孩子的面子上不追究。現在,他只想處理完這兩母女去看簡然。

  「呵。」潘曉蘭到吸了口氣,哼笑著,她想說吳淺深是異想天開,就因為她們什麼都沒有才要吳家給她們補償,把承諾的股份還給她們。

  她剛張嘴反駁,被吳淺深拿話嗆回去。

  「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我說什麼、你問問你女兒,問問她這些年在吳氏都做了什麼?別以為我不掌權就不知道,搞清楚,吳家的地盤上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吳淺深眼神一挑,腳下一用力,茶几吱嘎一聲移到了潘曉蘭腿邊,不怒自威的氣勢嚇的站在潘曉蘭身後的吳若馨閉上了眼睛,她做的事情都是瞞著潘曉蘭和吳擁錦,還有她威脅簡然簽的幾份轉讓協議。

  沒錯,簡然是昏迷了,可是她一旦醒過來一定會跟吳淺深告自己的狀,到時候更完了。她緊張的手下意識的去捏,剛好捏疼了潘曉蘭的肩膀。

  潘曉蘭眉心一皺,歪頭瞪了吳若馨一眼。

  吳若馨鬆開手,央求道。

  「媽、我們去國外好不好?我們明天就走,我們走的遠遠的,讓他們誰都找不到我們!」

  「走什麼走?股份你不要了?」

  狠狠甩開女兒的胳膊,潘曉蘭負氣,站起來將茶几上的U盤收起來。依舊揚起高貴的頭,雖然她心裡清楚,吳淺深跟吳擁錦不一樣,這張網撕破了就補不回來。

  她還是指著吳淺深的臉。

  「吳淺深我告訴你,話我只說一遍,不光這些,跟吳家有關的東西我會送到警署,媒體不收、警署總會調查吧!」

  「需要我再告訴你廉政公署的電話嗎?半個月前他們抓過我一次,這次可能動作會更快!」

  吳淺深說的無所謂,嘴角還勾著。

  他是囂張、還是故意調侃她們申冤無門。潘曉蘭怒急攻心,摔掉了手上的包。

  「吳淺深你別過分,你看不起我們母女,欺負若馨,不尊重我,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啊?」

  她叫喊著朝吳淺深撲上來,她還有什麼面子放不下的,就是因為愛惜面子,貪戀吳擁錦的財力,幾十年她一點要求都不敢提,要女兒忍、要自己忍。

  雖然她不止一次懷疑過蘇行的死跟吳擁錦托離不了關係,如果蘇行不是被企業開除,怎麼會誤入歧途。直到楊樹青找到她,跟她說了當年發生的事情,還有龐德川女兒手裡的證據,憑藉她們手上的證據,吳擁錦還敢不還給她們應有的股份嗎!

  吳淺深見她朝自己過來,猛地一閃身,把潘曉蘭誆到在地。

  「大少爺、你怎麼能動手呢?」

  突然,空氣中傳來賀東詫異的聲音。

  賀東身後是吳擁錦陰騖地臉。

  潘曉蘭趴在地上,毋庸置疑,都以為是吳淺深跟潘曉蘭動了手。

  「扶夫人起來!」

  吳擁錦的這句「夫人」,喊得潘曉蘭心頭一熱,她沒有像前幾次一樣,吳擁錦一提「夫人」兩個字她就暴跳出來反駁,仿佛那是世間對她巨大的侮辱。

  她臉上帶了些委屈,就像以前在吳家老宅里的模樣,不吭氣、不反駁,任由事態發展,往往是吳擁錦將吳淺深教訓或者打一頓。

  這對父子也有意思,一樣的脾氣,不愛多問、不多解釋,吳淺深又句句跟吳擁錦對著幹,吳擁錦脾氣上來,父子兩個越鬧越僵。

  吳淺深沉冷的眼眸靜靜的睨著這對母女栽贓嫁禍、做作裝可憐的本事,嗤鼻哼了一聲。

  「剛在這裡找到簡然,我去醫院看她。」

  算是難得給了吳擁錦一個交代,同樣,這是吳淺深要吳擁錦明白,他來這裡的原因。

  「背還疼嗎?」

  吳擁錦也沒叫吳淺深失望,隔著客廳,他帶著忍耐的口氣關心道。

  沒應話,吳淺深朝賀東點頭,手抄在口袋裡走了。

  奢華富麗的別墅,慢慢迎來了金黃色的夕陽。

  在水晶燈的折射下,客廳里靜謐的十分貴氣。這是吳擁錦名下,除了老宅外最貴的一幢別墅,可見他有多重視吳若馨的婚事。

  可是,在半小時前,他接到了一通電話,劉北緯張口問他要別墅的所有權,說吳若馨親口答應的。

  他嚴厲的盯著眼前的路面,臉色陰沉,原本他跟潘曉蘭約好,去湖山的別墅,當面問她最後一遍。

  「你真的要帶著若馨離開吳家?」

  沒有問潘曉蘭跟吳淺深發生什麼爭執,吳擁錦直接切入話題。他考慮了很久,這件事到了結的時候,他也給楊樹青和龐飛兒打了電話。

  關於那一年發生了什麼,他當著他們三個家屬的面兒講出來,希望今後不要再糾纏。

  這是吳擁錦第三次問她,潘曉蘭吸了口氣,再一再二不在三的道理怎麼能不明白,到了吳擁錦的底線。

  可是,現在她卻有了一絲害怕。

  「媽、爸爸這是不要我們了嗎?如果我們拿不到股份,我們靠什麼生活?」

  吳若馨纏上潘曉蘭的手臂,眼裡滿是惶恐。看到吳擁錦,一定是劉北緯找他了,他連吳淺深都沒要訓斥,她的事吳擁錦一定都知道了。

  潘曉蘭聽到吳若馨依舊喊吳擁錦「爸爸」,她仰頭抿著塗了口紅的唇,只要一句話她可以選擇繼續當養尊處優、高貴優雅、受人恭敬的吳夫人,也可能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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