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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說話,掃了大家一眼。
接著,視線直射正在玄關拖鞋,然後自然而然走到陳頁身邊,然後又被陳頁自然而然摘了兜帽和圍巾的江題。
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陰鷙。
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趙北南以前是花玄的輔助,自然最能理解他的感受,連忙上前摟住他胳膊,安撫道:「額兄弟,回來也不提前和我們說一聲,走,哥們兒陪你吹幾瓶去。」
花玄卻推開他,目光直逼陳頁,語氣咄咄逼人:「我聽說,這崽種是你推薦進來的?」
眾人聞言,眉頭全都皺了一下。
陳頁扭頭瞥向江題,發現這孩子正在悠哉悠哉地嚼口香糖,一點也沒有炸毛的跡象。
挺好,挺乖。
希望能多保持幾秒鐘。
陳頁收回眼神,回答花玄:「嗯,我推薦的。」
花玄笑了。
不甘和怨憤席捲了他的理智。
他拎著酒瓶子走上前,一把揪住陳頁的領子,目眥欲裂:「我給你打了六年AD,你就這麼對我?」
「陳頁,你他媽良心被狗吃了嗎?」
眼見花玄即將失控,隊友們臉色大變,紛紛上前阻止。
花玄大鬧:「別攔我,我就想和這新來的比劃比劃,他算個幾把,也配坐我的位置?」
「哥,有話好好說。」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事兒不怪頁哥。」
「動手就過分了啊,花玄你他媽冷靜點兒。」
場面一片混亂,但江題的視線被擋住了。
陳頁擋在他和花玄之間,他看到陳頁筆直寬厚的肩膀,和……左耳後的一顆痣。
江題把手插進兜里,垂了垂眼睫,舌頭卷了卷口香糖。
「怎麼樣才算配?」
少年的嗓音清澈,但冷冷的。
客廳一下安靜了。
花玄推開保護江題的所有人,盯著江題,冷笑:「我還沒解約呢,戰隊頂多算是把我下了首發,所以……
「我就坐在替補席上看著你,看你能堅持幾場。」
說完,花玄拍了拍衣服,而後不屑地轉身上樓。
客廳安靜如雞,氣氛低迷。
江題困了,也提步上樓。
陳頁卻拉了拉他的手臂,說:「我讓阿姨做解酒湯,都喝完湯再回屋。」
「我沒醉。」
「沒醉也喝,不然睡覺難受。」
解酒湯這東西,隊友們也表示不想喝。
陳頁皺眉,一字千斤地砸在所有人腦門上:「誰不喝誰明天去狗那桌打遊戲。」
江題:「……」
隊友們:「……」
***
花玄突然回歸,打亂了戰隊的很多計劃,賽事動員會直接取消。
因為花玄的合約糾紛,加上和內部矛盾,一隊幾乎是在一團亂麻中迎接春季賽的。
而江題,也迎來了被網暴的巔峰。
那段時間,他收到成千上萬條私信辱罵,甚至還有往基地送花圈送遺照的。
不過江題沒見到那些東西,都讓陳頁和教練截下了。
春季賽開幕前一天,聯盟派人來EOG錄製賽前採訪。
按照要求,每個選手得穿隊服出鏡。
但江題放在訓練椅上的隊服被一條杜賓犬給咬爛了,杜賓犬是花玄養的。
花玄看見後,不痛不癢地說道:「騷凹瑞,隊服而已,基地里多的是,我找人拿套新的給你就好了。」
隊友們的臉色比江題的還難看。
隊服的確多的是,但首發隊員的隊服和普通隊服不一樣。
首發隊員的隊服是戰隊為他們專屬定製的,每套的領口都會用金線刺上隊員的名字。
雖然他們現在只是穿去接受一個小小的採訪,但採訪視頻一經發布,少不得有網友拿放大鏡發作這件事。
諸如——
Wither在戰隊不如花玄受重視。
連隊服都不給他定製,肯定只是待定人員。
EOG隊內排擠新AD。
……
隊友們惱怒花玄做的事,但礙於這麼久的隊友情,也不好發作。
趙北南嘆了口氣,親自給江題拿了套普通的隊服,說:「沒別的辦法了江小題,只能暫時委屈你一下了。」
江題倒無所謂。
他把隊服拉鏈拉到頂,冷冰冰地看了花玄一眼。
「你放心,戰隊接下來給我定做的隊服,我會一直焊在身上。我要是讓你穿隊服上場一天,就算我輸。」
訓練室里驟然靜默,落針可聞。
花玄臉色難看,眼神愕然地瞪著江題。
笑死,這個一年被賣兩次、轉戰三個戰隊的菜逼,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說出如此張狂的話的?
江題輕飄飄地放完狠話,就去隔壁會議室接受採訪了。
前一個是陳頁。
他和陳頁在門口撞了個滿懷。
陳頁扶住他的肩膀,看了眼他的隊服,覺得怪怪的。
「你的隊服呢?」
「殉職了。」
「?」
然後,陳頁看見花玄從訓練室里臉色不善地走了出來。
他雖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能猜到肯定和那個人有關。
陳頁皺了皺眉,靜默了兩秒鐘。
而後,骨節分明的長指落在江題的衣服拉鏈上,一拉到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