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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是你,書中說你出身名門,學識才幹卓然,本有凌雲之志,欲成就不世之功,」蕭嶺疲倦地半闔上眼,「後因容色出眾,被皇帝看上。」

  「被陛下?」

  「被皇帝,」蕭嶺道:「不是我。之後,你在宮中受盡折辱,後謀反,誅皇帝於未央宮,斬其頭顱,挫骨揚灰。謝卿,你難道就不奇怪,為什麼皇帝性情會大變嗎?」

  因為我,本不是皇帝。

  蕭嶺本來只是一個,欣賞謝之容為人的,看客而已。

  回答他的謝之容不斷收緊的手臂。

  毫無距離,嚴絲合縫。

  若是能一直如此,就好了。

  「因為,」謝之容緩緩發問,仿佛不解,「陛下口中的書上說,臣會謀反?」

  所以,這是你防備我的原因嗎?

  蕭嶺輕輕搖頭。

  非因書中,而是,蕭嶺行事如此。

  他永遠都會讓自己留有餘地,從不會將自己置於絕境之中。

  謝之容既有為帝的才能和可能,但蕭嶺不會因此棄置謝之容不用,他會用,但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他並不猜忌謝之容,也無傷害控制謝之容的意圖。

  但他錯估了一點,便是在謝之容對他用情至深的情況下,他的防備,對謝之容來說,便顯得如此令人絕望。

  「陛下,」蕭嶺看不到謝之容的神情,自然不清楚此刻謝之容的神色中竟流露出了幾分絕望,「如果這樣做的是您,臣斷然不會因為所謂的折辱謀反,陛下,無論您對臣做什麼,臣都不會起謀反之念。」

  他都,甘之如飴。

  只要對方是蕭嶺。

  只要,是蕭嶺。

  「陛下,您信任臣,好不好?」

  下一刻,天旋地轉。

  這一直裹著層溫良謙恭的人皮的妖物終於露出了獠牙,對著近在眼前的獵物垂涎三尺,虎視眈眈,桌上的東西盡數被掃了下去,蕭嶺猝不及防被推下,痛楚卻並沒有傳來,謝之容先他一步,將手墊在下面,居高臨下,卻循循善誘,低語著:「您信任臣,對不對?」

  是瓷器墜地的脆響。

  再親密不過的愛侶,也不會如兩人這般。

  蕭嶺聽得見自己心跳急促無比,亦感受得到,謝之容根本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鎮定。

  耳邊轟鳴著,理智岌岌可危。

  守在外面的宮人聽到聲響大驚失色,許璣立時喚道:「陛下。」

  「別進來!」蕭嶺厲聲回答。

  明明該是天子之怒的威儀,卻聽起來無比慌張,短促。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一百零四章

  書室外宮人驚恐地相覷, 最終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許璣身上。

  許璣深深擰眉,片刻之後,低聲吩咐道:「請太醫令來。」

  在外靜候。

  書室內, 一切還在繼續。

  五指用力不重地捂住了蕭嶺的口唇, 明明謝之容在發問, 卻又不想聽蕭嶺的回答。

  蕭嶺一貫蒼白的面頰上因缺氧染上了一片旎紅。

  蕭嶺用力掰開謝之容的手, 劇烈地喘了兩口氣,此刻腦中一片混亂, 失語許久,才在謝之容幾乎想將他一點一點嚼碎了吞咽下去的視線中開口,「謝卿,」他仍舊緊緊握著謝之容的手, 不知為何他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朕要是在此刻說信任你,你會信朕嗎?」

  你會相信朕是真心實意, 而不是在你將出兵之前, 穩住你呢?

  或者, 在你立刻未央宮前,穩住你,以保證, 你不會在未央宮中做出什麼不可挽回之事?

  回答他的是謝之容落下的吻。

  唇瓣被噙住前,謝之容溫言糾正, 「是之容。」

  不是謝卿!

  這樣做能不能解決問題?

  仿佛是不能的。

  「阿嶺,」謝之容喚他, 平日裡清如秋水的眼眸似乎含著能引人燃燒的烈焰, 「你不專心。」

  乍然接觸到這雙眼睛, 所有的猶豫與思量都頃刻間煙消雲散。

  罷了, 蕭嶺想。

  罷了。

  ……

  幸而兩人還算有分寸,許璣特意讓人請來的太醫並沒有派上用場。

  程序中的一切真落入現實,即便未曾做到那步,蕭嶺也親身體會了一次感覺入喉。

  蕭嶺伏在床上,雙眼欲闔不闔地看著奏摺。

  身上是倦怠的,精神卻清名無比。

  剛沐浴過,發間有帶濕意。

  一雙手落在了蕭嶺肩上,弄得蕭嶺肩膀一緊,片刻之後反應過來是誰才放鬆下來。

  倘若身後的人不是謝之容,而是個溫柔如水的小美人,那此舉,的確有些纏綿曖昧的感覺。

  但是謝之容……倒不是謝之容不夠漂亮,而是,蕭嶺此刻滿腹難言難解的疑難,謝之容的出現,只會讓蕭嶺愈加糾結。

  他終於深刻地理解不要把感情和工作混在一處是何其顛撲不破的真理。

  力道適中。

  男人的手指有力又發燙,一層單薄的寢衣與其說是將二人的皮膚隔絕開來,倒更像欲迎還拒。

  謝之容姿態很是柔順,「陛下,在想與臣的事?」

  蕭嶺下意識搖頭,「並無。」

  一隻手從肩膀處滑下,捏住了蕭嶺的下頜,「陛下,在同臣說謊。」

  蕭嶺只好苦笑了,轉過身,笑問道:「你都未看見朕的臉,怎麼知道朕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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