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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又對此諱莫如深,落到他們眼中,就如默認一般。

  於是朝中氛圍愈發詭異,風起雲湧。

  那傳言也在私下裡,流傳得愈發過分,直指蕭嶺不堪為君,不配為帝。

  自有更好人選。

  推波助瀾。

  蕭嶺收到了謝之容的回信——距離他給謝之容去信已經隔了十日。

  謝之容這封信里除卻日常工作的匯報,就是提醒蕭嶺注意身體,天冷加衣等話。

  在蕭嶺看來,謝之容恢復了以往的正常。

  蕭嶺在回信中和謝之容開玩笑般地抱怨了下謝之容弄出的動靜太大,不甚好遮掩。

  但這遮掩的法子,無疑幫了蕭嶺一個忙,它使京中貴胄們愈發焦躁不安。

  他們其實不在意流言真假,他們有些人根本不信讖緯之語,但是,如他們所想,這樣的流言無意會降低在臣民心中的威望。

  不知謝之容在看見信時會說什麼。

  蕭嶺呼了口氣。

  即便信件往來不過半日,卻沒有面對著面說話方面。

  兩人此時都有要事在身,擅自離開是不可能的。

  蕭嶺承認,自己想見謝之容。

  就如在程序中,他與謝之容唇瓣廝磨時一遍又一遍地同謝之容說的那樣。

  朕想你。

  朕真的,非常想你。

  蕭嶺瞳孔一縮。

  那些他已經因為近日繁忙已經以往的記憶又一次湧上腦海,清晰無比,揮之不去。

  蕭嶺以手掩眸,長嘆一聲,忍不住唾棄自己此刻翻湧旖旎的心思。

  朕簡直,禽獸不如。

  作者有話要說:

  還差五百字,明天新章加上。

  啾咪。

  第八十八章

  又半月。

  北地冬日清晨寒冷乾燥, 冷風蹭過人面,寒得有如刀割。

  天亮得越發晚,宮道燭火徹夜不熄, 直到早朝過後, 東方泛白, 才由宮人過去熄滅燭燈。

  空中若有細雪飄落。

  即便官服外罩著厚實大氅, 應防心還是恨不得將自己各處都攏進大氅中,望著隨風飄蕩的燈籠, 非但沒覺得暖意融融,反而愈覺齒冷,一面快步往前走一面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麼。

  「應大人。」有個聲音在身側響起。

  應防心一驚,猛地回頭看去, 但見一張俊逸非常的面容, 嘴角噙著笑意。因為眉眼實在俊美,顯得這人有幾分邪氣。

  哪怕穿著官服, 都壓不住的邪氣。

  應防心呼吸稍定, 「陳大人。」客氣地回了個禮。

  應防心與陳爻都算得上皇帝寵臣, 奈何兩人一個一直在工部主理水利工程,一個每日照夜府審計司跑來跑去,追討陳欠, 只保持著平日裡上朝能見到的平淡關係,並無深交。

  陳爻來找應防心說話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無論是陸嶠,還是頂頭上司蕭琨玉都不搭理他——陳爻這數月升官速度已十分誇張, 不足半年就從正五品升為從三品, 只是審計司中有功的不止他一個, 不止他的官職品級在上升, 旁人亦是如此。

  陳爻嘴閒不住,少說一句於他而言都如沒了半條命,見同僚不理,就去找他看著還算順眼的應大人搭話。

  蕭琨玉辦事沉穩老練,且殺伐決斷,手段凌厲,自成為審計司司長後政績斐然,但皇帝只給加了品級,卻未給實職,朝廷中有不少關於這位蕭司長的流言。

  蕭氏一族雖是皇族,但非天下姓蕭者皆是皇族。

  況且蕭琨玉辦起事情來對於官員皇族之一視同仁,狠絕無情,半點都不像和蕭氏一族有親緣的樣子,況且中州蕭氏無論哪一支的族譜上,也無一個叫琨玉的少年郎。

  「我方才不慎聽了應大人自語,」陳爻語氣很歉然,「卻沒聽清,不知大人在說什麼?」

  應防心:「……」

  幸而應大人是個脾氣隨和的人,不然聽到陳爻這話,大約能將他罵個狗血淋頭。

  偷聽人自言自語也就罷了,沒聽清還要問人家到底說了什麼,寒暄也沒有這樣個沒話找話法。

  應大人攏了攏大氅,「我方才在算,還有幾日冬至。」

  冬至放假七日!

  春節又放假七日,元宵又有七日。

  只要熬過了冬至,春節和元宵還遠嗎?

  陳爻點頭,繼續熱絡問道:「那還有幾日?」

  應防心無言了片刻,對陳爻道:「還有十四日。」

  陳爻點了點頭,「多謝應大人告知,可惜了。」

  冬至過節,冬至追帳,是不是未免太過分了?

  這可是耽誤工作的大事啊,耽誤工作就影響自己在皇帝心中的評價,陳爻無比在乎這個,恨不得讓皇帝時時刻刻都看見他的忠心耿耿與好看臉蛋。

  不過轉念一想,冬至又不是春節,無甚大不了的。

  應防心很羨慕他,不是羨慕他冬天一大早上起來上朝還很高興,而是羨慕他連披風都沒批,居然半點冷態都沒有。

  應防心張嘴都覺得往腹中灌冷風,見陳爻還想再和他說話,聽到腳步聲如獲大赦地別過臉去看。

  一個裹了一身雪白的人走過來。

  應防心看得打了個哆嗦。

  這人披著件雪色的披風,領口是一圈細白毛茸的狐狸毛,貼在下頜上,其皮膚之白皙,竟與白狐毛不分伯仲。

  不止領口毛茸茸,他袖口也是毛茸茸的,這樣柔軟的打扮將少年身上原本逼人的冷意削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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