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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鳳祈年不許,陳爻連三甲最末的名次都保不住。

  鳳祈年對上蕭嶺的目光,覺得自己身為禮部尚書很有必要解釋一下陳爻的名次會這樣低,於是道:「陛下,臣等以為,陳爻的策卷有不通人情之處。」他倒沒將自己摘出去。

  蕭嶺道:「不是不可為。」

  鳳祈年心中一凜。

  他發現,蕭嶺這句話並非隨口說開。

  遂道:「臣明白。」

  除此之外,便無異議。

  翌日上午,傳臚唱名。

  三甲名姓都由皇帝親自念出。

  即便蟾宮折桂,江三心也沒有表現出太多喜悅,只是唇邊含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得出他的確有些高興。

  念到二甲第二時,蕭琨玉上前謝恩,短暫地蕭嶺對視了一下,看到表兄眼中的讚許,蕭琨玉亦笑,面上寒冰立時煙消雲散,看得注意到這一變化的官員大為驚訝。

  他以為這人是不會笑的!

  半日喧囂過後,陳爻同陸嶠感嘆,「我竟也能考到二甲。」

  二甲最末。

  陸嶠頷首,道:「以可悅兄之聰明才智,倒無需驚訝。」

  陳爻深覺陸嶠言不由衷,但因為高興,陳爻沒有拆穿對方,只感嘆道:「今日見陛下,更覺得容色生輝。」

  在前面的引路太監一顫,儘量讓自己表現的什麼都沒聽見。

  陸嶠不願意被他連累,因言獲罪,於是抬腿就走。

  陳爻趕緊跟上,在陸嶠耳邊念念叨叨,「陸兄,我不能抬頭看,你說方才陛下有沒有多看我兩眼?我覺得我在這群歪瓜裂棗里十分鶴立雞群。」

  被歸為歪瓜裂棗的陸嶠:「……」

  「可惜,不能抬頭多看,不然就得被斥是殿前失儀,」陳爻嘆了口氣,「陛下為何要給我功名,我不想要功名。」

  陸嶠道:「一甲名姓由陛下親讀。」

  「所以?」

  「所以陛下應該看了一甲次數最多,尤其是第一。」陸嶠毫不留情地回答,就在陳爻急著要反駁的時候,他又補充,「還有二甲第二,陛下也看了好幾次。」

  陳爻無言地頓了頓,半晌,他突然道;「你不是一直規規矩矩地垂頭站著嗎?你怎麼知道陛下在看誰?」

  陸嶠平靜地回答;「離陛下比較近,沒有刻意看,但是看見了。」

  畢竟,是一甲第三。

  陳爻聞言差點咬碎了一口牙。

  與這些名列前茅者站的位置,即便陳爻在二甲,沒有不幸地落個同進士出身,和他們相比,站得位置只能算是角落。

  苦悶之餘,陳爻猶不肯死心,道:「但我以為,陛下能看見我。」

  「今上聖名燭照。」

  言下之意是誰都看得見。

  陳可悅已經想和陸嶠絕交了。

  什麼人啊這是!

  不過想想明日賜宴瓊林,還能再見陛下,陳可悅的心情好了不少。

  夜中。

  蕭琨玉著女裝回了公主府。

  蕭靜謹已知名次。

  她是蕭氏的大長公主,本該對功名一事都不放在心上,然而見到站在燭火下,比先前見到時高挑了些,也更清瘦了些的蕭琨玉,還是驀地感到鼻子發酸。

  酸,卻喜。

  以她的身份,本該這輩子都難以體會到這種感覺。

  寒郡主一直對外稱病,蕭琨玉不居於公主府中,相見不便,因而母子二人也有月余未見。

  「高了不少。」蕭靜謹聲音有些啞。

  燭光似乎融化了蕭琨玉身上的冷意,他朝母親笑道:「兒不負母親期待。」

  蕭靜謹偏頭,再轉過來的時候已如常。

  她無需說什麼,因為她很清楚,蕭琨玉的目的有多明確。

  她更清楚,她與自己的孩子,已經沒法回頭了。

  蕭靜謹沒有叮囑任何有關前路的話,她只是誇了句,「這身官服顏色好看。」

  蕭琨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官服,疑惑問道:「難道樣子不好看?」

  「樣子也好看,」蕭靜謹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繡工更精緻,不過若是在袖口上以金線繡芍藥,想必好看。」

  蕭琨玉無奈,「哪有在官服尚繡芍藥的。」

  方才的滯重一掃而空。

  不同於新科進士的喜悅,今夜京中有很多人都沒睡上好覺。

  因為就在放榜這一天,似乎是為了讓蕭嶺的好心情更為錦上添花,先前處事不溫不火的謝之容對著混亂之態無改的中州軍驟然發難!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本來想寫到懲罰模式出現再發的,想了一下,還是先發一章。

  第七十章

  其實謝之容的舉措算不上為難, 他只是按章辦事。

  大晉各地府軍都有一套明律,然後各地守將因地制宜,再添加或者刪改一定的內容, 但有上百條, 是通用的。

  比如說, 每日出操、與民秋毫無犯等。

  再比如說, 軍中不得縱酒,更不能將女子帶進軍中取樂!

  凡此種種, 懲罰皆有定數。

  謝之容就是按照這些定數做的。

  今日天氣非常好,所以謝之容難得出門,在校場上令人點卯。

  毫不意外地發現除了半點背景也無,在軍中只為了混點軍餉的普通甲士外, 那些身上但凡有個一官半職, 諸如百夫長等,都敢堂而皇之地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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