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謝之容不會甘於久居人下的。

  既然陛下要用,也要做好,當謝之容稍有野心顯露時,即誅殺之的準備。

  冷靜下來後,他相信,以蕭嶺之智,不會令自己陷於為難之中。

  蕭嶺又倒了杯茶,「朕有分寸。」

  蕭岫端過茶杯,將其中的茶水飲盡了。

  接觸到蕭嶺的眼神,蕭岫頓住。

  他突然發現,這杯茶不是倒給他的,摸了摸鼻子,理直氣壯道:「兄長這的茶不大好喝,臣弟這是為您分憂。」

  看他恢復正常,蕭嶺憑藉著胳膊長腿長這一優勢,按住蕭岫的腦袋,用力揉了兩下,而後鬆開手,毫不留情道:「快滾。」

  蕭岫哼了一聲,在蕭嶺的手伸到他腦袋上之前躲到了門邊,敲了敲車壁,「停下。」

  車駕緩緩地停下了。

  謝之容又上來。

  蕭嶺以為,比起在車上悶著,謝之容更願意騎馬,看他上來頗為意外。

  於是兩人又對著沉默。

  回宮之後,蕭嶺去御書房,謝之容同其往。

  今日皇帝任命,明日便要上任,因而謝之容要做的準備很多。

  蕭嶺為帝,比謝之容更為繁忙。

  謝之容在內室看書,蕭嶺則在外面批覆奏摺,兩人不在一處,不至於像方才那般沉默尷尬。

  蕭嶺先寫了調令,命人送往兵部。

  葉秉和早在回京的路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因而收到了謝之容的調令時並不意外,只是心中驚訝還沒有徹底平復。

  當時他剛聽到謝之容將任中州守軍的時候發現自己想錯了,原來皇帝不是怕他徇私,而是讓謝之容提前了解些中州軍的情況。

  收到文書,葉秉和恭恭敬敬地辦了。

  兵部郎中眉頭緊鎖,盯著葉秉和手中的那張調令不語,末了,長嘆一聲。

  葉秉和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問道:「這是怎麼了?青天白日嘆什麼氣?」

  或許是年長,葉秉和的脾氣當真是六部尚書中最好的那個,為人和善,且不爭強,讓人根本想像不到他曾在軍中。

  兵部郎中快速看了眼窗外,即便知道不會有人監視,在說與皇帝有關的消息時,他還是慎之又慎,「屬下只是覺得,覺得,」吞吞吐吐了半天,「陛下對謝公子……」調令已經簽了,只差明發,「謝將軍,當真是寵愛至極,一往情深。」

  葉秉和面上的笑意略斂,道:「你竟只看到了帝王寵愛?」葉秉和聽到這等論斷,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陛下寵愛過那麼多人,怎麼獨獨違背了規矩成律令謝之容掌兵?敬硯啊敬硯,什麼時候如市井閒漢一般,竟只看得到私情?」

  許敬硯被葉秉和說的臉色通紅,「屬下請部堂大人賜教。」

  葉秉和笑了一聲,「你入仕幾年了?」

  「回部堂大人,」許敬硯雖然不知道葉秉和問話的用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已有三年整了。」

  「三年整?」葉秉和笑眯眯地看了眼許敬硯,「那當年謝之容蒙先帝恩裳時,你還沒考上進士呢。」

  許敬硯臉漲得更紅了。

  「淮王家的世子,又是平南侯的外孫,家世清貴,」葉秉和道:「偏偏大多時候不在京中,師承張景芝,常年在玉鳴關,我記得,當年,羌部曾欲陳兵玉鳴,後又不得已退回,你知道為什麼嗎?」

  許敬硯面色紅得可以滴血了,「屬下,屬下……」

  「因為當年張景芝麾下有甲士帶一小隊人馬夜出玉鳴,燒了羌部的糧草,」葉秉和以一種非常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許敬硯,「那你知道,帶兵出關的甲士是誰嗎?」

  當年的玉鳴和現在不同,現在羌部混戰猶未止息,當年可是為了晉朝膏腴之地勉強一致對外了一回,玉鳴關外守衛森嚴,貿然出關,幾乎九死無生。

  偏偏有人去了,不僅帶著手下人一道回來,還立下了赫赫戰功,直接擊潰了羌部大軍的後勤保障,不得已之下,速攻不成,只能撤軍。

  比朝中當時預料的時間少了數月!

  「是,」許敬硯愕然,失聲道:「謝之容?」

  他竟全然不知!

  「六七年前的事情了,」許敬硯道,眼中似有笑意,後來玉鳴的情況沒有先前那麼嚴峻,承平數年,先前的戰功戰果,大多被人遺忘了,「這樣的功勳,可惜謝之容並不是兵將,他只是張景芝的學生,卻無法以軍功擢升,敘功時,先帝召見,先帝甚喜謝之容才智,不過比起為將,先帝更屬意謝之容拜相。」

  「可謝之容只……」許敬硯頓了頓,突然意識到了先帝為何沒有重用謝之容,若是先帝當年就給謝之容許以高官,那麼之後,蕭嶺再怎麼重用謝之容,知遇之恩的效果也不明顯。

  可若不重用,留給自己的兒子來用,那麼則完全不同。

  且當年謝之容年歲不大,武帝也想讓謝之容再歷練幾年。

  後期朝中政局實在混亂,心力憔悴又重病纏身的武帝在臨終前大約也不記得這等事,便沒有再提醒蕭嶺。

  可沒想到五年過去了,蕭嶺非但忘了先帝當年的囑託,竟迫謝之容入宮!

  蕭嶺的近臣都是皇帝一手提拔,對於謝之容知之甚少,而朝中老臣要麼不會因為謝之容去得罪皇帝,要麼,根本見不到一年上朝一次的蕭嶺。

  許敬硯驀地意識到一個問題,「若以部堂所言,謝之容卓然,以此人之能原本可以戰功,以吏治彪炳史冊,可現在,」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