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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嶺簡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蕭岫對待謝之容的態度會這般,反感。

  這兩人沒有任何利益上的衝突,甚至以前連面都沒見過。

  當真奇怪。

  長信宮氣氛本就不熱絡,先前還能從陛下婚事上說幾句,現在謝之容來了,便是趙太后主動提起皇帝立後,也無人再敢搭話。

  居然就真的開始準備吃飯,畢竟算算時間,這時候剛好要用午膳。

  菜品已準備好,宮人來往穿行,端菜執酒。

  就如和榮大長公主方才稱呼的那樣,皇后。

  誰能當著皇后的面再去提皇帝立後的事情?

  以皇帝對謝之容的寵愛和縱容,若謝氏真是女子,大約早早被冊立,明告天地祖宗了。

  便是以後可能換人,這時候位同皇后的,只有謝之容。

  趙嘉亦明白這個道理。

  但她對謝之容了無好感,對蕭嶺更是厭惡至極,加之地位尊崇,除了在沈貴妃的事情上,幾無受過半點委屈,有過一絲不如意。

  她很難,就此偃旗息鼓,於是笑笑道:「哀家看著,皇帝與疏素兩個孩子眉眼倒有幾分相似,說不定,是不小的緣分。」

  蕭靜謹和蕭靜勉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蕭嶺與崔寒長得有點像是在很正常。

  蕭靜謹點頭,很是贊同,「能與陛下有緣分,是疏素之幸。」

  崔寒,小字疏素。

  一直沉默的崔寒舉杯,對蕭嶺道:「臣女家中子嗣不豐,只臣女一個女兒,」顯然崔寒眼裡,家中那些不是母親所生的兄弟姐妹都不配拿到皇帝面前提,「有幸得見陛下,親切至極,陛下寬仁容臣女說句僭越的話,臣女望陛下,如見親兄。」

  蕭岫加菜的手一頓,表情微妙。

  親兄?

  可以,但是沒什麼必要。

  趙嘉沒想到崔寒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來不及挽回,崔寒已將酒一飲而盡。

  蕭靜謹坐得筆直,目不斜視,面上似乎未女兒出言大膽的擔憂。

  倘若細看,卻能看到她眼中的笑意。

  「朕沒有妹妹,」蕭嶺笑道:「亦視為平生一件憾事,今有疏素,可彌補朕心中大憾。」同滿飲杯中酒,想到剛才謝之容突然之間的一句那不是女孩,又道:「疏素之爵,朕已加無可加,朕記得,疏素在京中仿佛無府邸?便賜郡主府,日後相見你我兄妹相見,亦更便宜。只是時間匆忙,恐無新邸。疏素若是不嫌棄,朕即令人收拾,今晚便可搬過去。」

  言下之意是,這段時間不用住長信宮。

  蕭靜謹眼前一亮。

  崔寒也沒想到皇帝思慮這般周全,公主府上下早有監視,且不止來自一方,若是處理了,恐會打草驚蛇,引起懷疑,當即謝恩道:「臣女叩謝陛下恩典。」

  宮人已倒好了酒,崔寒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蕭嶺確認,這小孩是真能喝。

  於是亦跟著喝了,但沒喝完,只喝了一半。

  蕭嶺自從醒來後,還從未喝過酒。

  剛才喝了一杯,立刻覺得熱意上涌,腦子發昏,眼前的酒杯都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可知這具身體對於酒精有多不耐受。

  但他的腦子十分清醒,思路和平時一樣清晰。

  蕭嶺開口,道:「王妹多禮。」

  別喝了別喝了。

  崔寒亦沒再舉杯。

  原本定好的、名義上的兒媳婦突然變成了閨女,讓趙嘉的人選又少了一個,趙太后心情不佳,面色不虞,之後對於午膳興致缺缺。

  蕭嶺夾了一筷子筍送入口中。

  他神情如常,但是眼神有些茫然,面頰泛著一片淡淡的紅色,襯得原本就霧氣蒙蒙的眼睛愈發妖異。

  蕭嶺……喝醉了?

  謝之容愕然。

  據他所知,眼前的酒,非是烈酒。

  朝野盛傳,皇帝沉迷酒色,如果是這麼個酒量,那還真是,白沉迷了這麼多年。

  蕭嶺注意到謝之容的視線,他本來很可以飛快轉頭,趁謝之容不備,與其對視嚇謝之容一跳的。

  他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動作做起來,比想起來難度大多了。

  他慢慢地轉過頭,眼神中的霧氣如有實質,仿佛下一刻,便會氤氳著落下淚來,叫人憐惜,更叫人想欺負他,看他能否真正哭出聲音,「看什麼?」

  連嗓子都是啞的。

  喑啞,更被酒燒得灼熱。

  謝之容捏筷子的手一緊。

  若非冰涼的質感喚回了理智,不然這雙筷子也難逃被捏斷的命運。

  謝之容放下筷子,低聲詢問道:「陛下,您喝醉了?」

  蕭嶺知道自己是沒喝醉的,即便肉-體醉了,但是腦子非常清醒,他斷然道:「沒醉。」

  只是聲音含糊柔軟,頗有點此地無銀的意思。

  蕭嶺想說朕真沒喝醉,朕不僅沒喝醉,朕還很清醒,可舌頭髮麻,說出來的話怎麼聽都是含混的,遂放棄掙扎。

  不知為何,謝之容的語氣好像比之前溫和了好多,幾乎在哄著他了,柔聲問道:「可臣醉了,陛下陪臣回宮,好不好?」

  蕭嶺想說,你沒喝醉。

  你根本沒喝。

  謝之容好像也意識到了這點,舉起酒杯抿了一丁點,而後才對蕭嶺道:「陛下,臣當真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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