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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嶺瞥了謝之容一眼,倒沒注意到謝之容和他說話語氣上的差別,只是覺得謝之容似乎方才想到了,但是在等他說。

  蕭嶺對於古代考試運作所知不多,直言道:「需要多久?」

  「陛下明旨天下,考生來京,京畿無需幾日,倘僻遠處,三月亦不能足,會試與殿試相隔兩月,期間若無變故,半年足以。」

  蕭嶺斷然,「不可。」

  謝之容看他,「請陛下賜教。」

  「令京畿與相近處學子即刻入京,休整十日便開考,這次考試,考生會遠遠少於先前,會試與殿試時間無需兩個月,」考慮到古代閱卷不能使用機器的緣故,「一個月足以,細節讓鳳祈年去敲定,朕只看結果。」

  蕭嶺望著謝之容,想從謝之容的臉上看到一點他對自己提議的看法,過了片刻忍不住道:「之容笑什麼?朕說的很荒誕不經嗎?」

  謝之容愣了下,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臣笑了嗎?」

  「你一直在笑。」蕭嶺道。

  不僅唇角含笑,望向他的眼中也滿含笑意。

  謝之容略斂容,眼中笑意卻有增無減,他道:「臣不是覺得荒誕不經,臣只是,敬贊陛下機變。」

  如皇帝所言,若是實施,這一年禮部恐怕都不得清閒。

  不過,這不是他該頭疼之事。

  蕭嶺滿腹心事,又被謝之容拉著,本就不看路,一直在低頭沉思,以至於顧勛見禮時他才注意到顧勛亦在。

  他偏頭,看謝之容,眼中流露出一種疑惑。

  一種謝之容為什麼不提醒他的疑惑。

  謝之容氣定神閒地回望。

  「陛下。」

  蕭嶺道:「不必多禮,起來罷。」

  顧勛起身。

  顧側君謝之容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姿容過人,傲岸清絕。

  與應防心有些相似之處,或許這種相似之處,是文人共通。

  也或許,是蕭嶺的品味。

  謝之容站在蕭嶺身側,朝顧勛頷首,笑而不語。

  顧勛亦回禮。

  顧勛特是第一次見謝之容,視線落在謝之容臉上,皺眉一瞬,轉而神色如常。

  確實不加收斂,銳意迫人。

  陛下怎麼會把這種危險人物納入宮中?

  這種疑惑就像是顧勛當年看武帝寵愛沈貴妃一樣。

  「臣不期能遇陛下,」他有意頓了下,「與謝公子,臣若厚顏隨行,可擾陛下?」

  蕭嶺與謝之容已經談完了事情,況且他又不反感顧勛,同行亦可。

  謝之容笑容比方才更盛,更粲然。

  他與皇帝在御花園中不是秘密,有心人都能打聽得到,顧勛目的明確地到皇帝面前,怎是偶遇,這種鬼話能騙得了誰?當旁人都是蕭嶺那個只知道低頭擺弄手指連路都不看的傻子呢!

  蕭嶺剛想招招手讓顧勛過來,那隻手卻被謝之容緊緊握著。

  他一動,謝之容還攥得更緊了。

  謝之容手上的溫度通過兩人相連處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

  蕭嶺:「……」

  謝之容不是很有眼色嗎!

  謝之容的眼色呢?

  便輕咳一聲,道:「自無不可。」

  顧勛便走到蕭嶺右後側。

  謝之容居然和皇帝並行?

  兩人對視一眼,謝之容微笑著點了點頭。

  顧勛亦微笑。

  他早聽聞謝公子盛名,如今看來,禮節不如何。

  君臣豈可並立而行?

  且毫無愧怍,正大光明。

  蕭嶺根本沒注意到謝之容和顧勛兩個人的表情,或者說注意到了他也沒太在意。

  畢竟他只覺得這兩人的微笑都不太對勁,但還沒有稍微看人表情,就能猜出人家心中所想的本事。

  就乾脆當沒看見。

  謝之容握著蕭嶺手腕的手輕輕一松,就在蕭嶺以為他能把手抽回去的時候,謝之容手指下滑,輕輕握住了蕭嶺的手。

  蕭嶺:「……」

  您真的一點都不覺得兩個男人牽手太奇怪了嗎?

  謝之容好像真的一點都沒覺得。

  蕭嶺扭頭看過去,謝之容神情茫然,像是不解為什麼蕭嶺看他。

  他眼尾顏色略深,線條收攏進去,眼型極漂亮,這樣看人,竟透出幾分澄澈無辜。

  讓蕭嶺生生把想說的咽了下去。

  算了,牽就牽吧,以前也不是沒牽過。

  蕭嶺心道。

  在顧勛眼裡,現在的謝之容大約能與恬不知恥四個字等同。

  他還以為,謝之容被迫入宮,以世家子之傲,對皇帝不假辭色,已是收斂的結果了,不想,竟和皇帝如此親近。

  三人同行,顧勛和謝之容偶爾說上兩句,蕭嶺走的有點累了,懶得開口。

  但是這三人中,只有他一個人身體虛弱,體力不支,正在對談的顧勛和謝之容看起來都神采奕奕,哪怕出於自尊,蕭嶺也沒喊停。

  多走幾步路不會累死!

  但事關尊嚴,他不能在同性面前,顯露出……虛。

  兩人言笑晏晏地說什麼蕭嶺一句都沒聽進去。

  走了快一個時辰!

  幾乎就是蕭嶺一周的運動量!

  蕭嶺腿酸得都要抬不起來了,聽謝之容才道:「天色不早了。」

  蕭嶺點頭,「是不早了。」

  朕想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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