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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門時沒碰到練劍回來的謝之容總覺得有些不習慣,說起來,他還未看過謝之容練劍。

  早朝時蕭嶺神采奕奕,半點也看不出只睡了一個時辰,只是散朝之後頭有些疼,便去御花園轉了轉。

  不早不晚,空氣清涼,溫度恰到好處。

  蕭嶺連許璣都沒帶,只自己散步,越走,越覺無一處不安靜。

  在御花園木廊中坐下,獨自靠著欄杆閉目養神。

  花木繁茂,皇帝亦喜歡這些生機勃勃的花草自由生長的樣子,故少令修建,有小半木葉探入廊中,形成一片蔭蔽。

  頭疼有所舒緩。

  他輕輕喟嘆一聲。

  忽聞腳步聲走近,蕭嶺以為是許璣,也不睜眼,含糊道:「朕不是讓你跟著嗎?」

  對方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沉默了一瞬。

  蕭嶺困惑地睜開眼。

  卻非許璣,而是,謝之容。

  「陛下。」他喚道。

  蕭嶺眼睛一下睜大了,「之容。」

  他本來想說一句之容身體好得真快,但謝之容中毒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這樣說話難免有陰陽怪氣之嫌,只問道:「不坐?」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昨晚的事。

  蕭嶺見到謝之容,雖稱不上手足無措,但是想想謝之容在他耳邊的低語,難免覺得彆扭。

  畢竟,那天晚上他不是沒有過別的心思。

  只想想,就頗覺對不住謝之容。

  謝之容往前走近幾步,他遠遠就看見了面帶倦色的皇帝,道:「陛下昨夜沒睡好?」

  為什麼沒睡好?

  這句自然沒有問出口。

  他與皇帝的關係,於情於理,都沒有資格干涉皇帝行事去留。

  這亦是謝之容昨夜沒有出現在皇帝面前的原因之一。

  可要是早知道蕭嶺只睡了一個時辰,還不如去找皇帝,至少,他們在一處,不會令蕭嶺如此不顧惜身體。

  這本是一句再常見不過的關切,蕭嶺沒有多想,「朕,」他晃了晃暈暈的腦袋,往上看,細碎的陽光透過花葉落在謝之容臉上,模糊而美麗,那束光也落到了他眼中,皇帝覺得刺目,卻不知道是謝之容的面容耀眼,還是傾瀉而下的陽光耀眼,「朕昨晚只睡了一個時辰,今日天蒙蒙亮便要起來上朝。」

  他語調上揚,含著笑意。

  他抱怨的本意是在謝之容面前刷一下好感度,他到底是為了國事不眠不休,多符合謝之容心中的賢君標準啊。

  「只睡了一個時辰?」謝之容眸光微斂,神情殊無變化。

  據他所知,林縉去未央宮後不久就被侍衛拖了出去,而顧勛,卻是同蕭嶺呆了一夜,皇帝上朝時他才離開。

  蕭嶺本就頭疼欲裂,根本沒注意到謝之容這點小反應,點了點頭,「嗯。」

  他眼下發青,面容蒼白,愈發顯得人頹唐散漫。

  他仰著頭看謝之容,線條纖細漂亮的脖頸從謝之容的角度看,一覽無遺。

  並且,毫不設防。

  等了半天,沒等來謝之容一句讚美,卻聽他道:「陛下,未免太不注意身體了。」語調沉沉的,好像壓抑著情緒。

  蕭嶺訝然,心道這還是謝之容嗎?這還是那個為了處理公事能不要命的謝之容嗎?

  什麼時候身體這微不足道的玩意都能和國事相提並論了?!

  蕭嶺沒忍住,頂了回去,「朕和之容在一起的時候,之容可從未說過注意身體。」

  謝之容張口欲言,卻不知為何什麼都沒說出來。

  碎金一般的陽光下,蕭嶺發現他耳尖泛著紅。

  猛地想到昨晚,蕭嶺尷尬地輕咳兩聲,正要找個事吧話題岔開,卻聽謝之容道:「如何能一樣。」

  蕭嶺不解,「如何不一樣?」

  他的疑惑落在謝之容眼裡簡直是可惡了。

  如何就,一樣?

  難道在皇帝心裡,是一樣的嗎?

  謝之容睫毛開闔,微微發顫。

  他很清楚,在蕭嶺心中,就是一樣的。

  可即便知道,還是問出了口,妄想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謝之容居高臨下地望著蕭嶺,眼眸仍是平靜的。

  卻讓人,不由得想往後退。

  直覺告訴蕭嶺,這個話題不該繼續下去。

  於是仰面露出一個笑來,「既然之容關心朕,朕不願辜負,朕這就回去休息。」

  蕭嶺眠淺,白日喧囂,再怎麼累也睡不著,謝之容以為他在敷衍,卻聽蕭嶺仿佛洞悉他心思似的解釋道:「聽顧側君說,他那的安神香很好,朕想試試,或許有用。」

  蕭嶺覺得,謝之容應該是很贊同他這句話的,不然也不會輕笑出聲。

  謝之容就那樣看著蕭嶺,垂著眼眸,一副很柔和,很可欺的樣子,看得蕭嶺心中莫名一動。

  他傾身,玉鳴般的聲音縈繞在蕭嶺耳畔,「臣近來少眠,亦想同陛下一道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體很重要,各位奮鬥之餘更要注意身體健康呀。

  第二十六章

  溫熱的吐息落在頸側與耳邊, 帶來一陣仿佛以指尖輕輕剮蹭般的癢。

  蕭嶺聞言微微皺眉。

  他很怕謝之容中的毒並沒有王恬闊說的那般無害。

  哪怕只是出於惜才,而不談私情,他都不希望謝之容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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