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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謝之容做例,不怪他們多想。
然而還額外看了眼一身朱紅,神采飛揚的鳳祈年,說起來,若只論容色精緻,鳳尚書倒是六部尚書中最好的一個。
就是歲數大了點,將而立之年,比陛下還大八歲。
天知道寧明德有多希望皇帝看上鳳祈年。
那小官一愣,但馬上回答道:「臣名應獨。」
應獨?
皇帝半眯起眼,「應卿,可字防心?」
於是眾臣的表情更古怪了。
陛下為什麼會知道這個五品小官的字?
應獨只覺愈發摸不著頭腦,想起皇帝素日的名聲,又是惶然又是有點尷尬,道:「回陛下,臣確實字防心。」
於是腦子裡除了水患又多了一個如果皇帝非要讓他入宮,他是抵死不從,還是從了皇帝的糾結。
如果從的話,他還能不能去研究水利?聽說皇室藏書有不少關於水利珍本……等會,大丈夫生於世間,諸事寧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他到底在想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枉學了聖人之言!
但如果珍本足夠多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行。
應獨,應防心,便是原書中那個在本朝一直不得展起才能,後來得謝之容提拔,拿十年修好了旻江琅中堰,使西南再無大水患的水利天才應防心!
原來這時候應防心已經出現了。
應防心悄悄抬頭看了眼皇帝,不期與皇帝漆黑如墨的眼睛對上,帝王眼中殊無怒氣,反而帶著些明艷的笑意,嚇得應防心猛地低下頭。
陛下長得,倒和他想的不一樣。
如果早早啟用應防心,會有多少人免受水患?
此刻在蕭嶺眼裡,應防心已不是個人,而是個跨世紀大型工程的雛形了。
忍無可忍的系統在今天第一次出聲,「陛下,偏離人設警告,偏離劇情警告。」
本來暴君上朝已經夠離譜了,他一直不出聲,蕭嶺怎麼還得寸進尺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本來兩千多字,沒忍住寫到四千。
第十五章
蕭嶺輕咳一聲,「運石?」
寧明德馬上道:「回陛下,是。」看向皇帝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熱切。
蕭嶺道:「不可。」
別以為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朝廷撥錢讓工部出錢買,工部以極低價格將石頭買來,和明搶差不多,朝廷花費的銀錢能有十中之一用在買石上就不錯了,最後朝廷錢出了,百姓民怨沸騰,肥的只有插手的各級官吏。
寧明德那句臣馬上就去辦噎在喉嚨里,猶不死心:「只是,只是若是石頭不送來,歸鶴園恐怕遲遲,遲遲修建不好。」
「朕閒來無事聽之容說過,北地石拙樸,敦厚沉穩,南地石嶙峋,風姿傲立,歸鶴園仿南地樣式多矣,用北地石恐怕不好看。」
之容是……眾臣猛地反應過來,謝之容?!
聽聽,之容,叫的多親密啊。
從前陛下再喜歡誰,也沒拿到朝堂上提。
原本在勛貴群中裝死的老淮王一驚,諸位勛貴免不得瞥了眼臉漲的通紅的老淮王,自從得知這位淮王爺請求另立世子的摺子被陛下打回後,諸勛貴看他的眼神總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樂子。
老淮王被看得愈發如坐針氈。
被迫上朝的留王蕭岫輕哼一聲,百無聊賴地彎著自己垂下來的長髮,看淮王的眼神愈發嘲弄,低低道:「淮王生得好兒子,當真令本王拜服。」
淮王臉色好不難看,偏偏蕭岫是蕭嶺唯一的親弟弟,要是真鬧起來,蕭嶺會向著誰,不言而喻。
皇帝可沒因為謝之容進宮多給他一點好臉色,說到底,淮王知道,定是謝之容不曾為他在皇帝面前美言,甚至可能還說了不少壞話。
當年若非平南侯府將喪母后的謝之容接到平南,謝之容現在是死是活還未可知,哪裡輪得到他給自己添堵!
謝之容入宮還不到一個月,皇帝身邊近臣一個都沒剩下,要說其中沒有那位謝世子的手筆,寧明德絕對不信,他與其中兩位交好,沒了那兩人,宮中消息不得而知,他本就對謝之容不滿,今日又聽了這名字,恨的牙咬得死緊,面上卻擠出一個笑來,「陛下,南地至京城的官道多有損壞處,若是運,耗時就太久了。」
他算看出來了,皇帝是被謝之容蠱惑,今日才這般反常。
「這不難,」蕭嶺心情輕快不少,露出個笑來,他不板著臉,就顯得那麼遙不可及了,「等什麼時候南地無水患,各地道路通達,再將石頭運來京中,如此,才算十全十美,寧尚書,你說呢?」
寧明德哪裡敢說不,忙不迭道:「陛下英明。」
「所以為了朕的園子能快些修好,南地水患必須儘快解決,」蕭嶺彎了下眼,一息之間,卻迫人至極,唬得眾臣屏息凝神,「耿尚書,擬個章程出來,送到奉……直接送到御書房。」
這麼大的事,奉詔殿不可能沒收到奏報,然而內司監並不知曉,顯然一開始,就被奉詔殿扣下了。
耿懷安上步,道:「是。」
餘光瞥向還傻傻跪著的應防心身上,心中不悅至極。
若非應防心突然上奏,今日朝會他們不至於這般被動。
還有鳳祈年那個老狐狸,平常里最謹慎不過,今天居然會為了應防心這個既無背景,也無聲名的小官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