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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不過做戲而已。

  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反感。

  皇帝毫無芥蒂的舉動讓宿擇磕頭的動作猛地頓住,停在半空,血淌下,滴答作響。

  他重重地喘著氣,只覺渾身冰冷。

  蕭嶺平靜地看著滴下去的血,他想了想,開口。

  他說:「不必交刑部了,直接處置罷。」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

  話音未落,守在外的甲士聽令而動,反剪了兩人的雙臂,生生將人拖了出去。

  宿擇滿臉是血,狼狽不堪地被在地上拖拽,口中猶然大喊:「陛下,謝之容必有圖謀,陛下!」

  謝之容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他有點不明白這樣不了解皇帝心思的人是如何成為天子近臣的,竟看不出,有圖謀的並非他,而是皇帝。

  所以,您到底有什麼圖謀?

  他看向蕭嶺。

  蕭嶺唇角的笑已經消失了,臉色淡淡,無形之中,便拒人於千里之外。

  君主富有四海,掌生殺大權,有什麼是能讓蕭嶺顧忌的?

  是先前的皇帝在作偽,還是而今的皇帝演戲呢?

  蕭嶺目光在滿院跪在地上,連哭都不敢出聲的美人們身上一掃,真切地感受到了何為梨花帶雨。

  蕭嶺收斂了滿臉冷色,拖長了調子說話,因為中氣不足,聲音略軟些,明明是調笑,卻像是撒嬌,「之容以為如何?」

  聽得謝之容覺得有點彆扭。

  謝之容知道蕭嶺這是拒絕的意思,宿擇都死了,他送的人自然不能留在宮中,可偏偏又不那麼想讓蕭嶺輕易如意,便道:「臣已是陛下宮人,自當賢德,從這些人中擇好的出來侍奉陛下也無不可。」

  蕭嶺表情僵了下,眼睛都睜大了。

  眼神有點譴責,還有點無奈。

  看起來鮮活不少,至少比先前做戲時順眼好多。

  原本氣的在挺屍的系統猛地復活,等待著蕭嶺的舉動。

  眼下劇情已經崩的離原書十萬八千里了,這些美人收與不收都不影響什麼,可是被蕭嶺的不馴服氣了太久,系統倒很想能膈應一下蕭嶺。

  謝之容都這麼賢惠了,那麼皇帝總不會再拿他當擋箭牌拒收這些人吧?

  即便其中有人有問題,但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問題。

  他倒是要看看,蕭嶺還能說出什麼來!

  蕭嶺心思一轉,知道謝之容現在對他不反感,至少沒那麼反感,不然也不會這樣配合他,乾脆摸了摸鼻子,語氣放的很低問道:「生氣了?」

  先前就說過,蕭嶺聲音綿軟無力,刻意放低,就更軟和了。

  謝之容張口欲言,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臣沒生氣。」他實話實說。

  生氣什麼?

  吃醋嗎?

  「真生氣了?」蕭嶺好像無可奈何,吩咐人做事,「查查這些人的身份,清清白白一無所知的就送回原籍,若和宿擇有牽連,」他面上的輕快散了大半,「按律處置。」

  許璣領命。

  那些美人都跟著宮人們出去。

  庭院頓時空了下來。

  蕭嶺累了一天,無心再管其他,隨口對謝之容道:「進去喝杯茶?」

  原本告辭的話剛到嘴邊,沉默須臾便被咽下,「好。」謝之容回答。

  「嗯,既然之容累了就回,」蕭嶺話音頓住。

  謝之容說什麼,好?

  有生之年,謝之容居然會心甘情願地踏入未央宮?

  今日之事,謝之容極可能出言試探,他不能直說,又沒想好怎麼說,頓覺心累,領悟了一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意思。

  蕭嶺忍住想嘆息的欲望,決意下次絕不多嘴。

  他只是沒想到謝之容居然會答應。

  蕭嶺自覺表情無礙,引著謝之容往裡走。

  可他忘了謝之容到底有多細緻入微,別人都覺得他做戲做的天衣無縫,唯有謝之容,能一眼看穿真假。

  謝之容注意到,蕭嶺真正無奈時頭會微微下垂,有那麼點垂頭喪氣的樣子,這點恐怕蕭嶺自己都不清楚,然而卻叫謝之容看得真切。

  謝之容微妙地感受到一點心情好。

  兩人走到裡面,卻是在案前分坐下。

  蕭嶺沒有領謝之容到床上的打算,謝之容不願意,他更不願意。

  他又不喜歡男的,哪怕眼前這個青年人生得崑山美玉一般。

  就算他真色迷心竅想要用強,到底結果如何還不知道呢。

  他總不能學著書里的暴君拿張景芝等人的命去威脅謝之容,他干不出來。

  茶端上,蕭嶺無言地喝了一口。

  謝之容亦無言端坐喝茶。

  蕭嶺以為自己會不適應乍然和陌生得幾乎敵對的謝之容獨處,尤其是在他們不說話的情況下,但事實上卻沒有蕭嶺想的那麼難受。

  可能是因為謝之容實在太漂亮,漂亮的能蠱惑人心,也可能是若非故意,謝之容身上的氣勢不會那樣咄咄逼人。

  蕭嶺放下杯子。

  細瓷與桌案相接,發出咔地一聲響。

  皇帝手指細長,生著漂亮的骨頭,謝之容對皇帝觀察入微,又對他印象有所改觀,自然看得更仔細。

  骨節支棱出來,看起來冷硬,但皇帝身體一貫不好,所以那手指又顯得脆弱,兩者交疊又矛盾,很能勾起一些難以言說的施虐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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