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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時小嘴抹了密,誰能知道這人在床上卻葷話一套接一套的。

  當初在他老人家精疲力竭時,這臭小子可沒半分愧疚,怎麼現在倒是想起孝敬了?

  信他個鬼。

  許是聽到了凌霜銘心底滔滔不絕的批判,雒洵低眉垂眼地挪過來,默默為他推拿。

  不得不說,魔尊大人於修煉一途無人能及,在伺候人方面也天賦異稟。

  他按揉的手法看似輕柔,每當點在各處穴道時卻自有一股巧勁,腰部淤塞的經脈三兩下被疏通,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

  “師尊,稍微側躺過去些。”

  凌霜銘沒有多想,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倏然,他感到橛骨被人輕輕按了按,一陣酥麻順著脊髓直通全身。他頓時軟倒下去,情不自禁地發出聲慵懶的輕吟。

  綿長尾調微微上揚,仿佛一隻貓兒憊懶地向人勾起尾巴。

  凌霜銘老臉一紅,趕忙清咳幾聲,企圖掩蓋自己的尷尬。

  雒洵卻不願放過這絕佳的機會,他將人翻過來,細細地欣賞那對瀲灩的蔚藍眸子,以及微微泛紅的鼻尖。

  他的好師尊平日裡面冷心冷,甚少能有這般窘迫時,但這樣的光景,近幾日他已獨享了無數遍,仍是意猶未盡,百看不厭。

  戀戀不捨地看了一會,他狡黠地笑笑:“師尊,弟子聽說仙人洞府內,境主心境甚至能影響一方景物變遷。”

  本就波瀾迭起的眼瞳立刻掀起滔天巨浪,寒玉似的美人再度燒得通紅。

  雒洵再接再厲,笑得愈發意味深長:“數日前,此間尚是一片幽邃夜色,如今怎會驟然變天呢?”他俯下身,在凌霜銘纖長睫毛上落下一吻,“那擾得師尊心神大亂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弟子將他抓來,任由師尊撒氣如何?”

  凌霜銘偏過頭,將火辣辣的雙頰埋進絲枕里,“你既已如此大逆不道,還喚我師尊作甚?”

  雒洵凝視著烏髮間露出的那點紅得滴血的耳垂,手指慢慢在被褥間攥緊。

  他喉結滾動,語調還算鎮定:“弟子不喚您師尊,又該叫什麼?”

  凌霜銘抄起手邊的軟枕便往逆徒頭上砸:“愛喊什麼便喊什麼!”

  可算看出來了,這臭小子就是存心拿他打趣呢。

  雒洵眨巴眨巴眼睛,任由枕頭迎面飛來,又順著俊臉緩緩滑下。

  “師尊說過,一日為師終身為夫,是故弟子覺得,這般稱呼並無不妥。”

  “我何時說過這種混帳話!”

  他明明說的是,終身為“父”吧。

  簡直就是逆子!!

  凌霜銘抄起枕頭,打算給這花枝招展的孽障致命一擊。

  但聽“咔嚓”一聲脆響,他再度捂著腰,滿臉痛苦地倒了回去。

  曾一劍震九霄,而今日薄西山,不復當年。

  “誒,師尊息怒,仔細腰疼。”雒洵縮著頭大膽湊近,沒心沒肺地笑道,“弟子再給您揉揉?”

  “閉嘴!”凌霜銘悻悻地翻個身,賭氣不去看那逆徒,指著腰椎的位置命令道,“這裡,用點力。”

  “弟子遵命!”

  雒洵眉眼彎彎,越發殷勤賣力。

  凌霜銘總覺得其中有幾分得逞意味,但他很快在雒洵的嫻熟手法下昏昏欲睡,遂把心裡那點疑惑拋諸腦後。

  這大概是他自重生以來最安穩的一覺,神魂得到暫時修補,這具千瘡百孔的身軀也得以枯木回春,涌動著仿佛用不盡的生機。

  洞府內層層疊加的陣法,以及身邊這尊人間大殺器也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

  因此當他睡眼惺忪地醒來,看到眼前一如試劍峰寢殿內的景象,摩挲手下觸感熟悉的軟榻,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繞過屏風,便是那方低矮的桌案,一旁的宣德爐里慢慢盤起雪松薰香。

  凌霜銘無聲地笑了笑,在桌前散亂擺放的軟墊坐下。

  其實他並沒有燃香的習慣,只是雒洵稍長大些不知為何變得極為粘人,殿內的衣食起居,都被張羅得無比周到。

  彼時他們師徒圍坐在案前,一本簡單的功法不論教多少遍,雒洵都笨手笨腳做個大概,對此他困惑了很長時間。直到他無意中撞見這廝三兩下將前來拜師的弟子丟下試劍峰,才後知後覺發現,笨拙的人竟是他自己。

  原來打從一開始,這逆徒的心思就是歪的。

  冷不丁地,耳垂被什麼東西輕輕撓過,帶起一片酥麻癢意。

  凌霜銘側身避開某人的騷擾,視線對上一雙笑盈盈的眼眸。

  “師尊在想什麼?竟連弟子接近都未注意。”雒洵將手裡捧著的一疊新衣隨意往掛架上一搭,貼著他坐下,另一隻手則不安分地往他腰裡摸,“這裡還酸嗎,要不要弟子幫您揉揉?”

  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想到那瘋狂的日日夜夜,凌霜銘本已好轉許多的百年老腰又開始叫囂酸痛。

  “我在反省。”他拍掉在自己身上肆無忌憚遊走的爪子,無視了某人委屈的目光,冷冷道,“反省是何時慣出你這一身欠揍的臭毛病。”

  “師尊儘管揍就是了,何必在此生悶氣呢?”雒洵笑顏如花,伸手就去扯衣襟系帶。

  凌霜銘警覺:“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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