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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有想過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他要替韓禮做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先帝…還有那位蓮妃?”準確來說,是他的親生父親和母親。

  “芳歸,你離開京都的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我無法一一同你解釋清楚,但事已至此,你就先不要回去了。”

  姚如許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那你們呢?”

  “我們在等,”沈宓說:“等八月初九那日,皇帝和滿朝重臣前去方宅祝賀,看看他們是否會在當場生事。”

  “倘若他們會呢?”

  “那就再清除叛黨,撥亂反正一次。”

  姚如許斂眸,“皇權淪落至此,你們不爭一爭麼?”

  沈宓笑了笑,“現在不一樣了,這一堆亂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

  顏如玉不以為然,“那你還何必執著於激濁揚清,撥亂反正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其實本姓是聞吶。”

  聞氏江山,就算他再怎麼不想要,又哪裡輪得到別有用心的賊子覬覦呢。

  姚如許抿唇,“不怕你們同舟共濟抵禦外敵,就怕你們互相猜忌,死在自己人手裡。”

  沈宓搖了搖頭,“兩碼事,倘若世家沒有先動手,我一定選擇作壁上觀,管他皇權浮沉,我只想要我的溫柔鄉。”

  姚如許兩手一攤,“那我期望,能夠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沈宓莞爾。

  ——

  回攝政王府,濂澈正在院子裡等著。

  “滄州的事怎麼樣了?”

  “殿下昨日就已經暗中抵達,方才傳回來的鴿書放在了屋中,還請世子驗看。”

  沈宓點了點頭,挪步穿過庭院,“梅苑那邊今日有沒有動靜?”

  濂澈搖了搖頭:“並沒有。”

  “安排馬車,我稍後過去一趟。”

  方書遲已經許久沒有現身,從梅苑裡詢問出來的消息,都是用鄭階綠的鴿子傳到的王府。

  這幾日消息斷斷續續來,除了證明他們猜測的事實正確,其他的東西也沒有問出詳細。

  沈宓倒是不怕他問不出來東西,就怕他們鬧出人命。

  挪步進屋,窗台上的籠子裡正關著一隻紅腳鴿子,腿上綁著一小卷帛書。

  解下來看,上頭寫著:滄州已達,不日速歸,望枕安,切切。

  京中的禁軍北兵雖然聽命攝政王府,但此時卻不是一個適合的時機,只要皇帝一日不動,他們便一日要藏好鋒芒,一致對外。

  所以,眼下能夠保駕勤王,還能夠為此大顯一番效用和衷心的,只有統領北境三十萬大軍的賀雲舟。

  只要在世家起事之際,他調動北境大軍,助皇帝平叛,如此忠義,起碼能保他一家老小數載平安。

  聞濯前去攔他,既是為了防止他提前進京,也是為了借他之手在北境調兵。

  風雨欲來,地崩山摧。

  沈宓低嘆一口氣,放飛了籠中的鴿子。

  ……

  作者有話說:

  其實我也不討厭顧楓眠。

  第149章 隔山嶽(二)

  斜陽紛飛落在梅苑屋檐,方書遲正立在院子裡仰頭看天。

  這座充滿了欲望冤孽的京城,好像真的將他們每一個人都圍困在裡面,從意氣風發到相對無言,用血腥與秘密將他們變成自己最不想成為的樣子——

  “師兄。”沈宓款款向他走去。

  方書遲淡淡抬眸,應了句,“你來了。”

  沈宓往他身後的房屋瞥了一眼,無言半晌,直至陪他看完這一場‘夕陽度西嶺,群壑倏已暝’。

  而後娓娓而道:“我從前總想做一些有違天理倫常、人間道義之事,但歷來先生教導的君子作風秉性,總是讓我在心底否認這種行為和想法,於是我不得不作為一個剛直、誠實、承擔責任的人,去由得那些人利用,由他們催折,”

  “其實你我都應該知道,時代和朝廷對人的要求太過苛刻,他們太希望用不著律法衙役就能使四海之內邪慝不興,所以要來囚禁、打壓人的本性,要讓這些人覺得自己的欲望和自由之心可恥,覺得違背道義就該天誅地滅,”

  “可他們如此來摧殘人性,這樣難道就符合被他們所奉為金科玉律的道義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方書遲看向他問。

  沈宓坦然地回答道:“這個世上所有的教條、規律、禮制,都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去要挾人,以致於達到控制人的目的,”

  “既然它們的本質從一開始就不是純粹的、絕對正義的,那麼我們也不必為了所謂的倫理綱常正確,就必須要讓自己完成什麼事,如若你心裡知道什麼是正確,聽從本心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方書遲皺眉,“你說的太簡單了。”

  “紙上談來終覺淺,自然沒有躬蹈矢石那樣苛磨,可是你首先要這麼想。”

  方書遲抿唇,“池自貞走了。”

  沈宓愣了愣,又聽他道:“他沒死。”

  “師兄?”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心裡的正確該怎麼選,”方書遲說:“序寧,我並未天生忠骨,只不過人的本性,也有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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