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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礙於有內閣在,時不時還是會被鞭策著裝裝樣子。

  昏聵無能的皇帝和腐敗無救的朝廷,一日比一日具象。

  不過滿朝除了一些操不著上頭心的大臣真心在為國計民生著急,中高階層的權位者們多半都在忙著結黨營私,好在這一代皇帝撤位之前,使勁兒撈點好處。

  當然,想要不被上頭查辦地打撈好處,必定就要買通上頭管事的人。

  自從知道池霽這修撰變成御前親筆了之後,整日往翰林院和私宅跑的人比比皆是,逢年過節都不帶他們這樣賄賂送禮的,眾星捧月也不過如此。

  池霽骨子裡並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一般除了閉門謝客,對於那些無頭之禮也是敬謝不敏。

  不過這樣的事情多了,皇帝難免也要聽到風聲——

  作者有話說:

  沈宓:但凡聞嬌嬌是個事業腦,今日當皇帝的就得是他。

  聞欽:聽我說謝謝你…

  (其實寫到這裡,感覺每周碼這本故事,都成了我的習慣了,所以一直沒有完結,大綱改了三個版本,也始終不滿意……)

  第144章 秋點兵(四)

  這日,貞景帝特召池霽到長樂殿,問近來內閣批擬奏摺之事,蕭驚華在一旁侍奉著茶水,並沒有就此離去。

  “近來公務繁忙,池卿倒是辛苦了。”

  池霽伏首作謙辭,“朝中諸事,臣義不容辭。”

  貞景帝笑了笑,賜他一個座位,又招手讓人把茶水送了過去,“池卿不必如此拘束,今日權當是解乏,陪朕說說話。”

  池霽點了點頭,等著他開口。

  “今年科考制定與題目都是出自華邕閣大學士蘇大人之手,嚴格之至不用多說,朕也相信經得起甄選的良才,才是真正的良臣,所以朕對自貞你,一直都十分期待。”

  池霽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多謝陛下厚愛。”

  “厚愛倒是說不上,不過有一事,朕確實有些好奇,”貞景帝用打趣的眼神望著他,“自貞以為,如今的朝廷和民生,與當日殿試之上爾曾辯論的‘邪慝不興,正學日著’,可曾有些出入?”

  “這…”池霽愣了愣。

  “你不必費心說些哄朕開心的話,不如就直接談一談你步入官場的初衷。”

  池霽聞言連忙起身,俯首作禮道:“自貞惶恐——”

  “你惶恐什麼,來,坐下說。”

  池霽一動不動,繼續道:“請陛下恕罪,自貞不敢以自身狹隘的抱負,來設想政治與民生,這遼遼疆土之上,比自貞之功高才多的大有人在,想來自貞碌碌無為,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不過自貞總是相信,天高海闊,定然有一群人對這個天下抱著同樣的期待,自貞不求做其中的聞達之人,只求能夠在理想和現實中間,與志存道和的同僚砥礪共勉,趁早實現天下人都期望的‘四海之內,邪慝不興,正學日著’。”

  這一番慷慨激詞打發肚子裡有點墨水的還行,打發貞景就有些漏洞百出了。

  貞景聽完滿心只有:真是好一嘴伶牙俐齒啊。

  問的問題沒有直接回答,倒是藉此好表了一番忠心。

  “過來坐吧。”貞景掐了把眉心,“既然天高海闊,有才者比比皆是,那朕為何還兩眼摸瞎呢。”

  池霽挪回座位,“君子以玉蘊珠藏,或明珠蒙塵,或鳥盡弓藏,只是未到那個時候,”

  “現如今科舉已經不再受限於身份家世,明年乃至於後年,後世的千秋萬代,都會有不少明珠洗塵,好弓出鞘,陛下之期願,有朝一日,一定會實現。”

  可貞景帝想聽的不是這個。

  “近來批紅奏章你多受勞累,”他說道:“愛卿本是心有溝壑之人,卻被朕按在這暗無天日的朝廷徒然消磨胸懷,朕細想,或許此事對你來說過於殘忍,文臣就該操文臣該操的心,幫朕偷什麼懶呢…”

  他長長嘆了口氣,隨意歪倒在身後的軟榻之上,似是累了,“近來你手上的批紅之事就先停了吧,奏摺以後還是送到長樂殿來。”

  不再代理批紅事宜,證明貞景帝已經不如先前那般信任他。

  縱使他心裡知曉是因為近來各部登門巴結的官員鬧的動靜太大,皇帝對他生了幾分疑心,卻也沒辦法對症下藥。

  君臣隔閡,就是這麼容易產生。

  ——

  出長樂殿,天色陰沉。

  七月底悶熱的天氣反反覆覆,一悶兩三日,便要降一場瓢潑大雨。

  他看著低到眼前的灰暗天幕,淡淡地拒絕了宮人遞給他的一把油紙傘,轉身漫步京華長街去。

  行至街中,狂風驟卷,突如其來的雨點落下,眨眼間就濕透了地面,街道兩旁的攤販紛紛收拾東西打著傘往家中跑,路過一處便踩起一地水華。

  屋檐底下叼著糖葫蘆的小姑娘,正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盪開漣漪的水灘,雨水連篇,匆忙的行人奔走也成了一道清奇的風景。

  不久,她聽見聲響抬起眼,望見邁上台階的人,下一刻立馬驚訝地“咦”了一聲。

  這時,堂里的人正好出來——

  “英英,你怎麼…”怎麼站在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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