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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據鄭階綠先前的鴿子回信說,他們停靠京郊之時,確實攜帶了一批隱秘的貨物,不久前聽你猜測是軍火兵器,我便留了個心眼,找了個這方面的行家去瞧,可惜去的太晚,丁點兒有用的東西也沒查到。”

  沈宓含了含下巴,“找個地方坐著談吧。”

  環顧四周,傍邊只有一塊青苔地看著還算乾淨,聞濯摸了塊帕子出來墊上,便把他放了下來。

  “倘若他們真想弄出什麼動作,必定不可能讓人發現,所以我才托方宿和從內部去追查。”

  不過話又說回來,“方宿和畢竟也是世家中人,前陣子遇刺還是他兄長出手相救,要他追查此事,是否有些冒險。”聞濯道。

  沈宓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並非認為我們往日之情誼堅如磐石,只是在這物是人非的京城,我想要信他。”

  “倘若一開始他就與那些人同流合污,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和聲望,那些人必定不敢用刺殺這樣的事情來利用他,甚至牽引出禁軍圍城一事,”

  “況且,我前幾日曾登門試探過他與池自貞之間的交情,雖然他沒有直言透露什麼,但跟此人的界限劃分的很清晰,聽我坦白池顧所謀之事,也是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

  “後來任憑我接走英英,以拜師的藉口登門將軍府探望賀夫人,他也並沒有多說什麼,”他頓了頓,很認真地說道,“我信他,正如他信我一樣。”

  “我知道什麼東西都要講究個真憑實據,可是聞濯,我相信,人的秉性不會因為家道中落、物是人非就會輕易改變,”

  “一個人立身處世的根基,自他讀書識字起就已經奠基完畢,什麼七情六慾都只不過是其中的該有的劫數,有的人渡不過去變成了壞的,那他本身就談不上什麼好的,有的人走過十數載風雪塵土,歸來依舊霽月清風,堪堪用一個心智堅定是不足以去概括的,”

  “他定然是用心讀的聖賢書,用心走的紅塵熙攘,用心看的世間囹圄,才能保持這樣一副明亮心腸,所以一開始秉性就是如此的人,怎麼會因為區區權利錢財,拋棄一顆赤子之心呢?”

  聞濯讓他訓得臉都黑了,“我不過一句冒險,你便為了給他爭個清名,跟我談起人生大道理來了,到底誰是親的?”

  沈宓撇了撇嘴,“你怎麼總是該談公的時候論私?”

  “不行嗎?”聞濯蠻不講理道。

  沈宓無奈,“行行行,你繼續說下去。”

  聞濯見他這副態度反而不滿意了,掐著他整個下頷狠狠討了個吻,咬的他唇片熟紅,“哼!不知你在外面是否也會為我這樣爭辯。”

  沈宓羞憤地擋住他灼熱的唇,惡狠狠道:“沒人有膽子敢在我面前嚼你的舌根子,就算真有,我也會親自割了他的舌頭!”

  聞濯被他這一句話攪得心動,頓時都忘了反應。明明方才還在鬧著沒有必要的彆扭,下一刻總是要被他不經意間說出來的真心話給俘獲。

  “你…”

  “好了,不說別的,”沈宓無情地打斷這旖旎時刻,“我問你,北境這幾天有沒有消息?”

  聞濯一聽這話,又有些掃興。

  有雙耳朵的都聽得出來,他哪裡是要問北境,他擺明了是在問賀懷汀。

  “北境沒有,從北境回來的某個人有,你想問的到底是哪個?”

  沈宓神色微動,又瞬間掩了下去,淡淡道:“我問賀懷汀。”

  “最近在銀州一帶斷了聯繫,不過我的人之前給他捎過口信,同他表明了京中危機四伏的情勢,我猜他也不是個蠢貨,應該明白此時不宜暴露行蹤,才會刻意掩去消息。”

  沈宓略去他語中夾槍帶炮的怨懟,又問:“那朝中池自貞近來的動靜如何?”

  池自貞……

  ——

  池自貞這陣子在貞景帝面前算是成了個徹徹底底的紅人。

  由於東廠糾察制度正式入駐朝中,內閣里的眾人也有了朝乾夕惕的心,整日送上來的奏摺多半不摻合水分,請示批閱的事務多數是有關民生的檄文,和文縐縐的治證理念及施行方針。

  貞景帝年少之時疏於管教,讀書學問一向是個半吊子,後來先帝辭世,哪怕被攝政王看著惡補了一年,看的也都只是些皮毛。

  基礎知識沒有打牢,之後就算看了再多治世之經文,也終究破竹筒打水,隨著時間推移一點一點漏掉。

  這兩年還好,在眼前過目的公文太多,有些話遇到的次數多了,自然也能悟出來意思。

  可到底還是個肚裡墨水不多的朽木,發覺這種事情可以勞煩個御前伺候的親信來做時,就更加懶得折磨自個兒了——

  心裡想著,設立翰林院不就是為了給皇帝辦事麼,人讀這麼多書考取了狀元杵在跟前,不用白不用,興許人家巴不得他重用。

  於是仰身躺平,將梳理奏摺總結概括的事務都交給了池霽和司禮監的蕭驚華負責。

  主要還是池霽著手,他官品更高,學問也高,貞景帝幾乎是盲目信他,偶爾召他到長樂殿問幾句當日奏章上述的時事,聽得多了一樣的話術,之後也懶得再問了,全權交給了他來統籌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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