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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濯聽得心口一窒,心神俱顫,手中安撫他的動作更加憐惜,“別想,別想那些事,過去了的,都過去了的…”

  他或許並不明白此刻的自己有多麼語無倫次,只以為自己用盡畢生文墨,吐出來了一兩句最好的安撫之辭。

  “聞旻,我求你……”

  沈宓哭了。

  他極少清醒的時候哭,大多時候都是迷亂之際,趁著身前作孽的人行動深了,才落一場酣暢淋漓的眼淚來。

  此時純粹的哭,不摻任何雜念,不裝任何包袱的哭,只讓人覺得難過,無以復加的難過。

  聞濯不再執著於憑藉口頭安撫和一個懷抱就能讓他擺脫心病的桎梏,他攬起他文弱的脊背,將他放在軟榻之上,拆了腰封順勢俯身吻去他的眼淚。

  隨即抬手環握他的手腕,覆身包裹住了他試圖再度請求挖開胸膛的意願。

  柴禾放久了只會晾的更干,烈火一沾上去就能燎原。

  太久沒有止渴的人沉醉在這場滔天火勢里燒空心魂,只剩下抵死糾纏的軀殼在春浪里一次次捲土重來。

  沈宓如若是片雲,此刻也被拆散的七零八碎,身軀碾在泥濘里不得解脫,靈魂被往事和此事拉扯,停靠在慾念和良心的中間,被身前撥弄風雨的人揮手劈成兩半。

  一半飄向虛空成了雲煙,一半陷入身體成了熱浪。

  他被鏽刀刺穿的胸膛已經被旁的感覺取代,溺水中的窒息和刺激,讓他下意識抬手揪住能夠浮出水面的木頭。

  指尖結實的骨骼和厚重的血肉仿佛都汗涔涔的。

  見他反應,對方忽然停了須臾,溫柔款款了許多,俯身與他交換一個長吻,又變成了想要把自己渾身下上通通燒乾的野火。

  沈宓的聲響和綺思散在這片洶湧的灼浪里,毫無保留地催使身前之人把火光通向山野。

  不知醞釀了多久的甘霖降地,沈宓終於堪堪回神一剎,不過眼前混黑和白芒將他所視之物遮蓋,他睜大雙眼瞧了半晌,才通過抬起手的動作摸到聞濯滾熱的脖頸。

  渾身氣血不足的毛病終究是沒好,竟然還作起不合時宜的孽來。

  感覺到溫潮褪去,他無盡不舍,攬著聞濯後頸摩挲,又是一陣頭暈眼花,還不忘教唆,“你回來…”

  聞濯微頓,盯了他片刻,隨即趁著他再次打算開口之際,果然回身將火又給點著了

  ——浮花浪蕊,暗香盈袖,碧芯白絲濃蜜透底。

  這一把紅,燒的人發癲。

  有人最是擅長把玩風雅之物,本身若不是風雅之人,沾個風月的邊兒,有無邊塵俗和貪念,都化作無數團猛浪,將要上岸的船帆撞的碎成一灘。

  納入本身痴妄里,恩賜一場無邊甘霖。

  ……

  作者有話說:

  沈宓:這甘霖…

  最近變得很懶,不想標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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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秋點兵(一)

  他二人許久沒有在一處點火,哪怕今夜只是個意外,也有些貪心不足地想要將這一場酣暢持續的時間,變得更長一些。

  沈宓中途昏睡過去一回,緩了些精神醒來,身上還是暖和的,汗水泥濘沾滿身,四肢都幾乎沒了知覺。

  他眯著眼睛悄悄看著身前人,望見他脖頸淌下來的汗,結實的骨節隨著律動展現出鳳凰于飛的畫面,還有那雙沉進墨里的眼眸。

  陡然盯下來的那剎,裡頭摻雜了太多讓沈宓為之動容的東西。

  “疼嗎?”他俯身下來,款款地停了一陣。

  待沈宓輕微搖了搖頭,才重新按著他身上錯位的那些骨頭,盡情地流連忘返。

  沈宓沒說謊,確實是不疼,比起此前胸膛里藏著的那些經年沉痛,這些感覺反而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他緊緊抓著,無論是逼近溺斃也好,還是無上淋漓也好,他都感覺自己是踏踏實實活著的。

  他被迫張著唇,在汗漫無垠的浪里,作一隻自由至極的飛鳥,肆無忌憚地衝破天際,高昂鳴叫,直至撞進雲層,眼前復染一層白霧,翅膀變回人形,被人緊緊箍在懷裡,緩慢而細緻地親吻。

  肩膀硌著滾燙的胸膛,汗水灑滿幔帳,沈宓指尖勾了一縷他冰涼的髮絲,迷濛又痴愣著望著帳頂。

  聞濯並未就此作罷,半坐起身,密而無間地貼著他下榻,一手顧他,一手拉開床榻之後的一方小匣子,從裡面摸出了塊玉。

  其實也不能算作“塊”,換個量詞會更恰當一些。

  兩人回了榻上,沈宓眼前已經清晰,瞥見那暖玉,滿面抗拒。

  “我不要…”

  聞濯還未徹底撒手,只輕輕挪動,泥濘便如洪流而下,他目光中有火。

  沈宓見他沒回應,只好擅自抽身挪走,卻正好給了他可趁之機,一個抬手直接將那暖玉物盡所用。

  接著把人撈回來抱在懷裡,“別動,會傷著。”

  這回事,跟他自己主動認可的感覺並不一樣,凡是被動,對心下的欺辱感總是更重一些,“聞旻,我不要這個。”他又拒絕道。

  聞濯今夜不知又發什麼瘋,狠狠往後按了一把,神色固執,“你必須要。”

  沈宓見硬著來沒用,只好換了副嘴臉,“我難受,我們去浴池洗澡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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