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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魚:“……”
大哥的話真的很難懂,明明才十六歲,張口閉口令人難頂的成語,搞得像是個老學究。
沒文化的老學究。
但裴行知聽到了,他臉上羞赧更甚,憋了勁調用靈力凝於指尖。
楚魚的眼睛沒從裴行知身上移開過,立刻就發現了裴行知白雪一樣的脖子忽然就燒紅了。
很紅很紅,發紫的紅,在黑色的項圈旁擴散。
咦?
楚魚眉頭一皺,盯著那裡看,然後就看到那紫紅正在一點點擴散,顏色也在一點點加深。
她甚至有一種那脖子馬上就要被燒斷的錯覺。
第一次見裴行知這樣是在裴家後山的寒潭,那時,也正好是陰陽羲契誓的作用下,第二次同樣是與陰陽羲契誓有關,所以,她還以為這脖子燒紅是這法器在保護裴行知不受陰陽羲契誓的影響。
可是現在……可是現在明明他們沒有距離很遠,陰陽羲契誓也沒有反應,他這裡怎麼又紅了啊?
楚魚盯得久了,有些忘神。
她沒有注意到裴行知的指尖繚繞出一縷黑氣,黑氣里纏繞著一抹金色。
裴行知睜開眼,他的臉漲紅著,但眼睛看到指尖的黑氣後,漂亮的唇挽起,露出開心的弧度,眼睛也更清澈明亮了。
成了!
裴行知難免心中有些喜滋滋地朝著楚魚和謝雲珩看過去,這一看,就看到楚魚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謝雲珩欲言又止地看著楚魚。
他聽到謝雲珩小聲對楚魚說:“阿妹,你再是饑渴難耐也要克制一下啊!”
裴行知:“……”
裴行知臉色更紅了,但他竭力保持臉色冷清,看了一眼楚魚,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收斂一點,不許這麼盯著我看,讓人難為情!”
但楚魚沒接收到他這眼神,或者,是感悟錯了他這眼神。
楚魚對謝雲珩說:“大哥你別多想,你忘了嗎,三哥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
裴行知忽然生出一股氣惱,聲音拔高了一些,打斷眼前這兩個人的竊竊私語,“術法已成,可以尋二哥了!”
楚魚看了一眼裴行知,下意識立正稍息,點頭:“嗯嗯!”
謝雲珩被楚魚的動作感染,也跟著端端正正站好,點頭:“嗯嗯!”
裴行知看了看楚魚,又看了看謝雲珩,抿了抿唇,朝裴家後山方向走去。
楚魚看了一眼後山方向,是了,就後山這個地方還沒去過。
謝雲珩忽然就問:“裴弟啊,你這指尖怎麼有黑氣啊?”
裴行知:“不知,我按照術法口訣行的術法,這一縷氣就是指引方向的。”
謝雲珩:“原來如此。”
楚魚看了看裴行知指尖上的那縷黑金色的氣,忍不住想起了他的血液。
這好像魔氣啊……
裴行知不會是和魔有關吧?
又是那樣紅色帶金的血,又是類似魔氣的黑氣,裴家又有那麼一個深淵地洞……
裴行知難道不是親生的?
也有可能啊,他爹對他那個態度,就感覺不是親生的,她阿娘多疼愛她啊!
那如果他爹不是親生的話,難不成他的親爹是魔?或者……他是裴文玄從赤獄戰場撿回來的?
可他身上也沒有魔氣啊,看看翅火,周身都縈繞著黑色魔氣。
所以……
楚魚握了握拳,得出一個判斷——他一定是半魔,就和她一樣,是半妖,一半一半的,外人就看不出來了!
那如果是半魔的話,到底是他爸是魔還是他媽是魔啊?
楚魚看著裴行知被銀白薄甲襯得更加修長挺拔的背影,緩慢地眨了眨眼,忽然轉頭看向身邊的傻大憨謝雲珩。
謝雲珩一臉認真凝重,每一步走得都小心翼翼,察覺到楚魚轉頭看自己的眼神,奇怪地回頭看她。
楚魚嘆了口氣,心裡又想,哎呀,說不定他們四個人里,只有成語大師謝雲珩是個正常人呢!
但她一想,用“正常人”這三個字,形容他也不太準確。
裴行知在前面走,走了好長一段路,忽然就在一處被藤蔓遮蔽的石洞外停了下來,指尖的靈力就指向了面前的石洞。
妖氣就是這石洞裡傳來的,如果裴家沒有別的妖族的話,嬰離肯定就是在裡面了。
妖族和妖獸不一樣,妖獸雖然也有一些靈智,但很難修成人形,而妖族則是能修成人形的妖物。
這指尖的靈力就是指向妖族的。
裴行知回頭看了一眼楚魚,一下就看到她又在和謝雲珩眉來眼去。
他抿了抿唇,忽然聲音拔高了一些:“二哥應該就在裡面!”
楚魚和謝雲珩一下轉過頭來,朝著前面被藤蔓遮蔽的石洞走去。
藤蔓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洞口,人根本進不去。
但眼力非常就好的謝雲珩發現了關鍵的地方,他指著下方一個可以供兔子鑽進去的小洞說道:“這定是嬰弟刨出的洞!”
楚魚:“……”
裴行知拔劍,將眼前密密麻麻的藤蔓斬去一些,花了一會兒功夫才弄出一個可以讓人進去的洞。
這藤蔓真的非常密且纏繞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