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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貴妃的意思很明白,不管慶帝為他指婚深層的目的是什麼,至少婚約對象的家族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成為李承澤的助力的。
自然,太子那邊想必也會有的,畢竟……要平衡。
這種情況下,太子應了而李承澤不要的話……
李承澤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正看著的書的封面:“兒臣明白。”
“那你……”
李承澤低垂著眼沒有再說話。
而坐在他對面的淑貴妃,卻是在此時勾了勾嘴角。
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使團北上前往北齊的前一天……我見過那位許姑娘。”
李承澤猛地抬起頭。
淑貴妃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些年你給我送來的不少書,都是許姑娘給的吧?那些書……我很喜歡,看過之後,對喜歡這樣書籍的姑娘的性子……也有了些了解。那日親眼見到,便又確認了幾分。”
李承澤默默坐在對面,微微捏緊了手掌。
“她……膽大心細,瞧著溫順,性子卻又柔中帶剛,有的是絕不會輕易妥協。承澤,她不是會被困在後宅的女子,更不會是能與人……共侍一夫的姑娘。”
“……我知道。”
淑貴妃沉默片刻,繼續輕聲說了下去:“那一天,她與我說了些話,我一直記在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
李承澤看向淑貴妃。
“今日你若是……我大概,就不會與你提起了。”
“她……與母妃說了什麼?”
淑貴妃放下手裡的書卷,坐直了身子,看向自己的兒子,目光柔和,帶著憐惜也帶著心疼,其中卻也透出一些些的欣慰和感慨。
李承澤看著他的母親淑貴妃難得地露出了些笑意,在他的目光之中,勾起嘴角,眼中甚至……恍惚間有些晶瑩在閃爍。
淑貴妃的聲音一向平緩少有波動,但此時,卻難得地帶上了些許被感染的情緒:
“朝暮,她說……”
第36章 羊羹
許朝暮呆在自己的偏僻小院裡,聽花燭與自己說起,今日回來之後,眼神都與以往不同了的范閒。
她知道,她一直等待著的時機,終於算是到了。
嘆了口氣,許朝暮也說不清心中是輕鬆還是沉重:“五色梅,花燭。”
“小姐。”
“跟我……一起下廚吧,做道點心。”
“是。”
雖然開始準備,許朝暮也並不著急。
北齊太后壽辰將至,使團很快要離開北齊返回南慶京都了。
在這之前……她還有不少事要安排。
使團之內總盯著她的眼睛……
很快,北齊皇宮壽宴後,使團離開上京的前一晚,范閒在深夜之時敲響了許朝暮的院門。
走進來的時候,爐上茶水正滾著,矮桌上整齊的碼著點心,許朝暮衣著整齊跪坐在桌前,一下一下地撥弄著茶葉。
范閒微微一怔,慢慢走了過去坐下:
“看起來,你在等我。”
“嗯。”
“明日使團就要離開上京返回慶國了。”
“嗯。”
范閒看向正抬手給他倒茶的許朝暮:“你之前對我說,離開北齊之前,我想知道的,就會知道。”
許朝暮笑了一下,抬眼看向范閒:“想知道什麼?”
“……明日使團就要回程,沈重……雖然已不足為慮,但是那走私的高層還沒有問出來。”
許朝暮十分平靜地給自己也倒了杯茶,端起來衝著范閒微微一笑:“我不說,你心中不是也有猜測了?”
范閒笑了一下:“若沒有你的提示,我也猜不到。”
“是麼?”
“你跟使團一起北上,到了上京之後毫不掩飾三年多前就在上京開始布置的事,還將其中許多關鍵告訴了我。你在意的人若沒有摻入其中,你本不需要在北齊上京城,花這樣多的心力做這麼危險的事。這是其一。”
許朝暮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其二,你特地為我收集整理了那本帳冊,十分詳盡,先前我還想不那麼明白,可等言冰雲說起與送往京都鑒查院的帳冊多年來出入甚大之後,你這一本與上京店鋪也出入甚大卻最可能是真的的帳冊,才讓我恍然大悟。”
許朝暮笑了笑,抬頭看向范閒:“所以,你的結論是?”
“……走私之事李雲睿是一定的,但二皇子也在其中。”范閒緊皺眉頭看著對面並沒有因自己這話有任何波動的許朝暮,心中一嘆,繼續道:“但與二皇子有關的走私出入,大概只是能對的上上京帳本和鑒查院帳本的差距,而你那本帳本與上京帳本的出入銀錢……怕是要應在另一人身上。”
許朝暮挑了挑眉,仍舊默默喝茶。
“太子。”范閒也沒有繼續兜圈子,直接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李雲睿表面上與太子一黨,實際上通過這上京內庫帳目帳面上的走私卻能查出是與二皇子一黨,但這……也只是個幌子。再往深……她還是太子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