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墓室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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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樊雲有些吃力地睜開雙眼,剛好就看到了睡著的樣子。

  她的臉色很憔悴,嘴唇沒有什麼血色,手上拿著一把匕首,刀刃上沾著不少乾涸的血跡。

  「小雨?」他捂著胸口的傷坐起來,就看到她的腿上有血,顯然是被匕首刺傷的。

  樊雲最初有點意外,但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她是怕自己睡著了,會出事,所以才用這種方法,保持清醒。

  他的傷口癒合情況似乎不錯,除了有點崩得難受,其他都還好。

  樊雲看傅雨睡得沉,就拿了消毒藥水和繃帶她處理傷口。

  冰涼刺痛的感覺,讓傅雨不覺皺起了眉頭。她悶哼了一聲,猛地睜開雙眼:「樊雲?」

  「醒啦?」

  「你的傷,怎麼樣了?」傅雨撐著坐直了身體,眼神滿是擔心。

  「沒事,你處理的不錯,不再流血了。」樊雲幫她裹上繃帶,又拿了一包壓縮餅乾出來,「補充一下體力,我們還要找出口離開。」

  「上面的墓室,是主墓室嗎?」她看到兩人手上依然還戴著手銬,說明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也不清楚。」樊雲搖了搖頭,說,「就現在看,拿到鑰匙之後,我們看到的,發生的,都是幻覺。所以,那個盒子裡到底是不是真的傳國玉璽,真的不得而知。」

  「等會兒再上去的話,是不是還會發生相同的情況?」傅雨看著樊雲的傷口,表情很是自責。

  「會,但是必須在那裡找出口。」樊雲握緊了她的手,似乎是在給她力量,「我相信,我們是可以平安離開這裡的。」

  「可是,我怕那些幻覺太強烈,我又會傷到你。」

  「那我們只能默默告訴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連疼痛感都是假的。」樊雲勾起唇角,半開玩笑地說道。

  傅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都懷疑,我們是不是真的可以走出去。」

  「堅定信念,就沒什麼不可以的。」樊雲握住她的手,說,「我對你有信心,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知道了。」傅雨長長嘆了口氣,扶著樊雲站起來,說:「我們上去,反正進去之後,一切恐怖的畫面都是我們的幻相,不能被它擊垮。」

  「沒錯。」樊雲笑著點了點頭,拉著傅雨的手,往上層的墓室走去。

  兩人再次進入之後,看到的景象和之前是一樣的。本想直接拿了楠木盒子,然後過去按壁畫開關的。

  可樊雲卻一把拉住了她。

  「怎麼了?再不快點,我們又會被幻覺控制的。」傅雨不解地問道。

  樊雲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突然,他開口道:「幫我一起把棺木移開。」

  「什麼?」傅雨可不認為他們兩個人可以移動這麼重的水晶楠木棺材。

  「聽我的,快點!」樊雲果斷命令,和傅雨一起移動棺木。

  沒想到所謂的水晶楠木棺材,竟然只要兩個人就可以移動了。

  傅雨正納悶呢,就看到棺木下面放著一塊紫黑色的石頭,隱約還閃著光芒。

  樊雲沒有半點遲疑,直接用錘子,把那塊石頭敲碎了。

  墓室內的布置頓時變了樣子。

  兩口水晶楠木棺材,變成了普通的木頭棺材,上面的男屍也只是一具穿著破爛衣服的白骨。

  傅雨驚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滿是疑惑地詢問身邊的樊云:「你怎麼會知道的?」

  「因為我覺得這裡還不是主墓室。」他抿了抿唇,解釋道,「如你所說,有地獄就有九重天。有人想要巫女永世不得超生,那麼摯愛巫女的皇子,一定是想和巫女死後做一對神仙眷侶的。」

  「所以,你覺得主墓室真的還在上面。」

  「嗯。」樊雲拉著傅雨走到壁畫前面,此刻周圍的那些珍寶,書籍都已經消失了,只有壁畫是真實存在的。

  他找到了連結上一層的機關,轉動之後,拉著傅雨往上走去。

  「小心一點,之後可能每上一層,都會出現迷惑人心的幻覺。」樊雲笑了笑,說,「因為必須營造仙境的感覺。」

  傅雨明白地點頭,問道,「那個黑紫色的石頭,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等最後的時候,看能不能帶一點回去做檢驗,現在不能拿,磁場太大,容易干擾我們的腦電波,產生幻覺。」樊雲說話的時候,兩人到了新一層墓室的門口。

  樊雲朝著傅雨啃了一眼,兩人傳遞了一個眼神,就推門走進去。

  室內的一切布置,就好像是夜幕中閃閃發光的星辰,中間一個漢白玉的圓形水池,中心的石柱直接衝出了這個墓室的頂端。

  「好像宇宙星辰。」傅雨握緊了樊雲的手。

  兩人一起來到中央的那個漢白玉的水池前,一眼望入池中,竟然可以看到了很多他們剛才經歷過的事情,簡直跟放電影一樣。

  「這算是瑤池?」傅雨眯了眯眼睛,說道,「那麼是不是還應該有西王母的蟠桃?」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就生出了桃樹,每棵樹上都結上了又大又紅的新鮮桃子。

  「看來這裡是心想事成的墓室。」傅雨知道這一切肯定也都是不真實的,無奈地撇了撇嘴,看著樊雲。

  可是,樊雲此刻的狀態卻有點奇怪,臉頰發紅,眼波流轉的時候,似乎是蘊含著滿滿的春色。

  在這種美夢成真的幻覺中,可以反映出一個人心底最渴求的願望,而樊雲最想要的就是跟傅雨結婚生子。

  此刻,他已經完全走不動了,就一個勁地站在原地傻笑,不管傅雨怎麼叫他,都好像聽不到一樣。

  「樊雲,你醒醒。」她拍著他的臉頰,大聲喊著,「喂!快點醒醒,別被夢魘了。」

  她心裡特別著急,很怕在這裡時間待得太久,自己也會跟著陷進去。回想之前樊雲做過的事情,她仔細盯著面前的「瑤池」,直接拿了錘子朝著中間好像播電影的地方砸了下去。

  鏡面碎裂,看到了底部放在的粉色發亮的隕石。

  傅雨沒有任何遲疑,一錘子把那塊奇怪的隕石砸爛了。

  樊雲猛地回神,就看到穿過墓室頂端的石柱變成了上去的樓梯。

  「我,我又被幻覺迷惑了?」他摸了摸他自己發疼發燙的臉頰,可以想到傅雨剛才絕對是猛抽自己大嘴巴子。

  「嗯,你剛才不管我怎麼喊你都不搭理,表情還特別噁心,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齷齪的事情。」說到這裡,她看到了石柱上面的文字,說,「原來,這裡是三重天,那麼下一層是六重天嗎?」

  樊雲看著她一張一合的菱唇,想到剛才的情況,連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制止它流下鼻血。

  「你捂著嘴幹什麼呢?」傅雨不解地看著他,拉著他的手說,「走了,上去了。」

  樊雲只是連連點頭,卻怎麼也不好意思說話。

  新一層的墓室,推開門之後,能看到的並不是建築物,也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一顆翠綠翠綠的參天大樹。

  樹上掛著一顆顆金色的果實,就好像是最純淨的光芒,讓人心情平靜。

  樊雲回握著傅雨的手,慢慢走到大樹前面,手指輕輕點擊其中一顆金色果實,立刻就展現出一段故事,主人公不畏強權,公正不阿。

  「這些代表著好人的靈魂嗎?」

  「這裡的每一刻果實,就是一個故事,但是每個主人公都是公正賢明的代表。」樊雲瞬間明白過來,說,「這裡應該是六重天。」

  說著,他拿著火把,點燃了面前的大樹,竟然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把整棵樹燒成了灰燼。

  傅雨看著那些因為燃燒墜落的枝葉,才發現原來這棵大樹,只是用布料做的。

  當布料數被焚燒殆盡,那條通往九重天墓室的天梯就呈現在他們面前了。

  樊雲打爛了地上的綠色發光隕石,握緊了傅雨的手,說,「走吧,上面應該就是主墓室了。」

  傅雨「嗯」了一聲,回握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這條天梯是漢白玉鑄就的,直梯下面沒有任何支柱,就完全是一條長長樓梯,直搭最頂上的墓室。

  這樣的設計,現代建築都做不到,不懂古人到底是以什麼樣的智慧完成的。

  兩人在天梯上走了很久,總算是到了九重天的門口,墓室頂端寫著是「水晶天」,推開門之後,看到的真的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宮殿。

  傅雨不知道這個宮殿到底是不是幻覺產生的,可是真的很美,前所未有的美,看得讓人不禁陶醉其中。

  墓室中心,跟之前一層墓室看到的一樣,兩尊水晶棺,主棺中躺著墓主人,旁邊的夫人棺也躺著一具屍體。

  兩人面容姣好,真的可以說是在最好的年華死去的。

  墓主人穿著黑色繡金蟒的朝服,夫人則是紅色繡百鳥圖的婚服。

  兩人的表情安詳,躺在水晶棺中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墓主人和他夫人的手上各抱著一個盒子,正常的情況下,墓主人的那個盒子就是陪葬的傳國玉璽;而夫人手上的可能是另外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

  傅雨轉頭看著樊雲,問道:「現在怎麼辦?要開棺嗎?」

  樊雲發現兩尊水晶宮的蓋子上,各有一個凹陷下去的扇形弧度。他看著傅雨,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傅雨看他指著兩個扇形的凹陷位,蹙眉想了想,看著兩人手上的手銬,說道,「難道真正的鑰匙,是這個。」

  「開館的同時,也可以開鎖。」樊雲點了點頭,說,「既然是同心鎖,就可以開同心棺。」

  「所以,我們要找的不是鑰匙,而是這對苦命的同心情侶。」傅雨抬起手,朝著樊雲使了個眼色,說,「好了,我們開始吧。」

  樊雲卻伸手阻止了,漆黑的眸子半眯著,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還記得地獄的石棺嗎?」

  傅雨點頭,「當然。」

  「那應該是觸犯禁忌,被活祭巫女吧?」樊雲仔細看著夫人棺中的女屍,說道,「墓主人愛的應該是巫女,而不是其他人。」

  「所以,你是說,這口棺材裡的女人,並不是墓主人心愛之人。」

  樊雲認真地點頭,又問道,「你覺得呢?」

  「如果是這樣,我們的同心鎖,是沒辦法開啟水晶棺的,還可能會觸發機關。」傅雨實在不敢想像,一旦出錯,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樊雲的臉色變得非常為難,如果不能用這個方法,他們手上的手銬就永遠沒辦法解開。

  「怎麼辦?打不開鎖,也開不了棺木。」

  樊雲拉著傅雨來到壁畫前,就看到了巫女衝破地獄枷鎖,飛天重生的畫面。

  那個壁畫的環境跟這個墓室很像,只是頂部的金色光芒,到底是什麼?

  「怎麼了,發現什麼了?」傅雨看著樊雲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了。

  樊雲沒有說話,乾脆做到地上,單手托腮看著水晶棺上方的墓室頂端。

  他真的想不明白,要怎麼樣才可以讓光線照在棺材上。

  這時候,只聽到「轟」的一聲,頂端被炸開了一個洞。

  冷敖不知道怎麼就從那裡爬了下來。

  樊雲的臉上滿是欣喜,看著冷敖,道:「冷先生,你怎麼會從這裡下來?」

  「我進墓穴之後,遇到了龍教授,把他帶出去之後,就意識到這個墓室不是看到的那麼簡單。而且我看到了你們丟下的羅盤,知道這裡面一定有磁場干擾羅盤的指向。就重新考察了地形,最終確定在山頂這個位置炸個洞,沒想到真的就找到你們了。」冷敖解釋著自己的發現,暗暗查看著樊雲身邊的傅雨。

  「那麼現在已經是第幾天了?」樊雲看到天空是漆黑的,知道這會兒一定是晚上。

  「三天了,你們已經在這裡面三天了。」冷敖從包里拿出更多的食物,說,「先把這些吃了,然後我們出去。」

  「不行。」傅雨拒絕道,「暫時還不能出去。」

  「為什麼?」冷敖擰著眉看著她,發現兩個人都已經受了傷,「難道你們想死在這裡嗎?」

  「我們手上的手銬還沒有解開,水晶棺也沒有開啟。」傅雨抬頭看著他炸開的洞口,似乎是有了發現,轉頭對著樊雲說,「有沒有發現掉落下來的水晶切口很平整?正常的被炸彈炸開的話不可能。而且,就這個墓室而言,水晶都是一整塊一整塊的,真的被炸落的話,周圍的水晶也會跟著碎裂掉落。」

  樊雲認真檢查了一下,非常同意她的觀點,說:「確實如此。」

  「壁畫上那束光,會不會就是正午的陽光?」

  「你想等到明天正午?」樊雲明白了她的想法。

  「反正都在這裡了,也不在乎多等半天。光照大地,說不定就可以破除地獄的束縛,讓我們打開手銬和水晶棺。」

  「那就等等看。」

  「別開玩笑了,要等也應該是我在這裡等。你們兩個都受了傷,必須去醫院治傷。」冷敖已經從醫院拿到了傅雨的DNA鑑定書,確定了她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我們必須打開這副手銬。」

  「這種用實驗室的工具,也一樣可以打開的。」冷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有事。

  傅雨卻無比強硬,堅持道,「不行。這副手銬很特殊,外來的工具,可能會讓這條紅線再次活躍,那麼我和樊雲都可能被燒為灰燼。」

  「紅線?」冷敖一臉不明白。

  樊雲看著他們兩個針鋒相對的樣子,連忙解釋說:「哦,就是這根紅線,原本已經蔓延到手環的位置了,因為我們兩個的血才讓它停止了,否則第一天我們可能就已經死了。」

  「同心鎖?」

  「您知道?」樊雲有點意外地看著他。

  「知道。」冷敖點頭,看到同心鎖就不由得想起心愛的女人,說,「但是我見過的,沒有這種紅線。」

  「這種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紅線就好像跟我們現在說的活性炭一樣,可以發熱。」樊雲用一跟透明的塑料紙放在紅線處,立刻就燙出了一個窟窿。

  冷敖看著這一切,眯了眯眼睛,表情變得沉默不語。

  「那好,最遲只能到正午,過了這個時間,得不到答案,就必須立刻跟我離開這裡。」他還是鬆口了,為了女兒安全,只能再留半天看看。

  樊雲點頭致謝,但傅雨卻完全不予理會,拉著樊雲走到一旁的牆腳,靠著休息。

  冷敖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見兩個年輕人一臉倦容,就說:「你們好好睡一覺,這裡我看著就行。」

  「那怎麼行,還是我和您輪流看著吧。」

  「受傷的人,你閉緊嘴巴,乖乖睡覺!」冷敖白了他一眼,冷言冷語地說著,態度顯得特別嚴肅傲慢。

  傅雨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扯了扯樊雲的衣襟,小聲說:「他要看著,就讓他看,你好好睡覺,原本就流失了大量血液,還嚴重欠睡,還逞什麼能?」

  樊雲被她數落了一番,心裡挺不好意思的,無奈地撇了撇嘴,對著冷敖微笑致謝,「那就有勞冷先生了。」

  冷敖只是冷冷掃了他一眼,並不予以回答。他喝了些水,暗暗觀察著傅雨的五官。

  在還沒有確定傅雨就是自己女兒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很面熟,不只是像小純,更多的是眉宇間有他的氣韻。

  現在,當他確定傅雨的身份之後,更加覺得這個孩子長得水靈秀氣,是個出色的好姑娘。

  傅雨真的是經歷了三天的心驚膽戰,又帶著各種輕傷,所以閉上眼睛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身邊的樊雲也是一樣,睡著之後,直接把頭靠在她的肩上,甚至還一點一點滑到她的腿上。

  冷敖看到這一幕,心裡不高興了,起身走到兩人面前拎起樊雲丟到了旁邊。

  「臭小子,少占她便宜。」

  ……

  樊雲很莫名的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表情特別無辜。

  「別給我裝純情,旁邊睡去。」說著,冷敖就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樊雲真的很不能理解冷敖的舉動,但是看他的眼神,並不是那種男女之情,而是一個長輩關心愛護晚輩的表現。

  都不知道傅雨有什麼魅力,竟然可以讓這個冷心冷麵的男人露出關心之色。

  樊雲撐著地,靠到牆上,必須睡覺。

  第二天,將近中午的時候,傅雨被頂上斜照進來的陽光驚醒,蹙眉揉了揉眼睛,看到了金色溫暖的陽光。

  她伸了個懶腰,想看看樊雲,發現兩人的手銬此刻被拉到了最大限度。

  樊雲靠在她身邊隔開一個人的位置睡著。

  這正常可不是樊雲會有的舉動。她蹙眉看著他,抬起手想把人叫醒,發現身上披著冷敖的衣服。

  她立刻就把衣服拿開,丟到了樊雲頭上。

  「誰?」樊雲頓時醒過來,撲騰著雙手,把臉上的大衣扯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傅雨,不明白她一早在生什麼氣。

  冷敖也被樊雲的聲音驚醒,矍鑠的雙目猛地睜開,剛好就跟傅雨對視著。

  傅雨完全忽略他的目光,扯動了手銬,質問樊雲,「你幹嘛坐那麼遠?知不知道這樣手很疼的?」

  「我也不想,但是冷先生比較關心,所以我就坐得遠了一點。」樊雲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把外套送向冷敖:「冷先生,謝謝您的大衣。」

  冷敖起身,接過大衣穿上,看了一下動口的陽光說:「還有十分鐘就要正午12點了,你們準備一下。」

  「哦。」樊雲扶著傅雨站起來。

  兩人一起走到兩尊水晶棺前面,仰頭看著頂上照射下來的陽光,戴著手銬的雙手緩緩湊近兩個扇形凹槽,隨時準備把手銬放入。

  隨著冷敖開始倒數秒數,樊雲和傅雨相互對視了一眼。

  在冷敖說道「放」的時候,手銬放進了凹槽中。

  「咔」的一聲,兩人的手銬真的就脫落了。

  傅雨和樊雲連忙向後退了一步,就看到光線垂直照射在水晶棺上,夫人棺那裡的光線直接穿透到了底部。

  突然,棺內的女屍渾身燃燒起來,原來她的那件紅色嫁衣,腰上有一面凸透鏡,可以聚光燃燒。

  只是三分鐘,屍體已經完全燃燒殆盡。

  很快的,棺木開啟,陽光直射似乎穿透了無數的墓室,直達最後石棺處。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最底層的石棺好像跟這束光線產生了應和,一道更亮的光芒從底層反射上來。緊接著,周圍響起了齒輪的聲音,石棺在瞬間衝破所有墓室,來到了墓主人身邊。

  傅雨和樊雲都幾乎看呆了。

  此刻的墓室頂端,就好像出現了仙女飛天的畫面,朦朦朧朧的,卻又無比真實。

  3分鐘後,兩尊棺木中的屍體都開始燃燒。

  傅雨猛地回神,立刻用鉗子把墓主人手上的盒子拿了出來。

  沒過多久,周圍變得一片沉寂。

  就好像他們真的飛升成仙,永遠都在一起了。

  傅雨握著那個盒子,暗暗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她要找的東西,沒有丟失。

  轟——

  周圍不知怎麼的,就好像地震一樣,劇烈搖晃起來。

  冷敖的經驗足,立刻大喊道:「快,整座山要塌了,快點抓住繩子!」他已經通知了直升機,只要抓住繩子,就可以安全離開這裡。

  傅雨一把抓住冷敖丟給她的繩子,又把繩子丟給樊雲。

  大塊的水晶和碎石從高空落下。

  直升機在拉著他們上升的時候,繩子本就晃動的厲害,而且完全不能由人的力量控制。很艱險的,樊云為了讓傅雨避開頂上落下來的石塊,自己擺動身體的時候,被石頭砸中了後腦處。

  人一下子就暈厥了,脫手往下墜去。

  「樊雲!」傅雨當然不可能讓他掉下去,從背包里抽出繩子,拴在原本的繩子上,縱身躍下,去抓往下墜落的樊雲。

  眼看就要抓到了,繩子卻即將到頭。她又加了一次繩子,才抓住了樊雲。

  「小雨!」冷敖在上面看著一切,生怕傅雨出事,快速下移,來到他們身邊,「沒事吧?」

  「嗯。」傅雨低低地應了一聲,緊緊抓住了樊雲。她的手掌,在剛才的下墜中,被繩子劇烈摩擦,這會兒掌心早就血淋淋的一片了。

  樊雲正處於昏迷中,傅雨一個女人的手勁,完全不足以拉著他,只覺得他正在不停往下滑。

  「喂,臭鴨子,你倒是醒一醒啊。」傅雨大喊著,希望樊雲可以恢復一點意識。

  冷敖知道傅雨堅持不了多久,先伸手幫她,但卻感覺到三根繩子的接口處並不穩固,承受著三個人的重力,顯然有點吃力。

  周圍大巨石還在不停下墜。他在幫著他們躲避這些大石的同時,還從包里抽出相對粗一點的繩子,直接朝著上方甩去。

  他才剛鞏固了上一根繩子,傅雨和樊雲的繩子已經鬆開,朝著無盡的深淵墜去。

  啊——

  「啪」的一聲,冷敖一手抓著直升機繩子的根部,一手甩出一根長繩,綁住了傅雨的纖腰,阻止了她和樊雲繼續下墜。

  傅雨抬頭看著冷敖,發現他正用自己的雙手做著銜接,這是繼續極大的臂力才能做到的,而且隨時可能讓手臂脫臼骨折。

  「爬上來,快點!」他大喊道,「要活命,就爬上來。」

  傅雨咬著牙,用皮帶把樊雲綁在腰上,接著順著繩子往上爬。

  到達冷敖身邊的時候,老頭接著命令道:「上去,把我當成繩子,上去!」

  傅雨看他的雙手都流血了,不好繼續耽誤,立刻抓著他,繼續往上爬。好不容易,她到了上一層的繩子,才稍微鬆了口氣。

  此時,冷敖已經再沒有力氣了,手一滑,往下方掉去。

  「喂!」傅雨緊張,想伸手拉住他,卻並沒有抓到,心裡一驚,想著要再找一根繩子出來,就見樊雲醒了,緊緊抓住了他。

  「放心,沒事。」

  傅雨看他醒了,長長鬆了口氣。

  誰知,這裡才剛有好轉,腰包一松,整個木盒子掉了出去。

  「糟糕,盒子!」

  樊雲想伸手去接,但是被一塊碎石彈開了。

  傅雨看著這一幕,本能地讓樊雲抓住了繩子,自己解開皮帶,就想跳下去追那隻盒子。

  「小雨,你別亂來!」樊雲因為抓著冷敖,不好阻止她。

  眼看她就要跳下去。

  冷敖抓住了她,腳下輕輕一勾,把盒子踢了起來,剛好落在山壁的一個凸起的台階上。

  他們被直升機吊著,也剛好要往那個方向去。

  「到了,再拿。」冷敖拉著樊雲,往上爬了一點,接著把傅雨交給了樊雲。

  三個人,就朝著直升機的方向慢慢上升。到了石台階那裡,傅雨想要伸手拿起那隻盒子。

  不想,一條巨大的鐵鏈從上方砸下來。

  這是原本拉著石棺的鐵鏈,因為石棺從最底層上升到山頂,又跟著塌陷的古墓墜落,所以這根鐵鏈的力量非常大,而且地心引力重力加速極快,眼看就要打到傅雨的手。

  冷敖沒有半點遲疑,就把她擋開了,自己的手臂被鐵鏈打到,並且纏住,直接帶了下去。

  啊——

  伴著一聲慘烈的叫聲,冷敖斷臂,血流不止。

  傅雨完全驚呆了,一把抓住他,不讓他掉下去,心情無法用言語形容。

  樊雲也無比震驚冷敖的舉動,可是細想想,他和傅雨的關係很可能不一般。

  直升機緩緩把他們拉了上去。

  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送他們去醫院治療。

  尤其是冷敖,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

  傅雨的傷口被護士簡單處理了一下,之後就在手術室外等著冷敖的情況。

  「怎麼樣了?」樊雲處理完傷口,慢慢走到她身邊,輕輕扶著她的肩膀問道。

  傅雨搖了搖頭,看著他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打了破傷風針。」他把手裡的熱豆漿遞給傅雨,「喝這個,暖暖身體吧。」

  傅雨沒有說話,低頭沉默著,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樊雲。」

  「什麼?」他看她有話說,便在她身旁坐下。

  「冷敖可能是我的親生爸爸。」

  樊雲看著傅雨的表情,知道說出這件事,她心裡並不好受。

  「可我一點都不想認他。」傅雨長嘆一聲,接著說道,「你明白嗎?一個有親生父母的人,被遺棄在孤兒院,那是怎麼樣的感受。」

  樊雲只是握住她的手,並沒有回答。

  「在我心裡,爸媽才真的是我的父母。別的人,親生的又怎麼樣?對我來說,根本不代表什麼。」傅雨說這話的時候,眼眶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看著特別讓人心疼。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弄得我好像欠了一隻手,那我應該怎麼做?」她抿了抿唇,眼淚簌簌落下。

  樊雲溫柔地將她攬進懷裡,輕撫她的頭髮,說道,「你想怎麼做都行,別人都不是你,不能幫你做決定,更不能左右你的決定。我不會用那些道德的東西綁架你,命令你必須做什麼,只希望你順著自己的心去做。」

  傅雨聽著他的話,擰眉閉著眼睛。

  此時此刻,她似乎非常需要這樣一個懷抱,讓她可以縮在裡面,隱藏自己全部的感情。

  4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滅了,護士推著病床走出來,主刀醫生緊隨其後。

  「放心吧,手術很順利,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麻醉過後,傷口會很疼,你們家屬要多陪伴。」

  「好的,謝謝醫生。」樊雲看傅雨不說話,幫著她做了回答。

  兩人一起到了冷敖的病房,還沒有坐下,Danny就帶著一個中年女人跑了過來。

  Danny早已知道傅雨的身份,一見到她立刻恭敬地鞠躬,身邊的中年女人似乎也知道了這件事,狠狠剜了傅雨一眼,低聲道:「掃把星,跟你媽一路貨色。」

  傅雨聽著她的謾罵,眉心微微擰起。她看了Danny一眼,說,「等冷先生醒了,你在打電話告訴我吧。」

  說完,她就打算離開。

  Danny連忙攔住她說:「傅小姐,我想老爺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到你平安無事,所以能不能請您留在醫院?我可以給您安排一個住處。」

  傅雨遲疑著,並不想惹到病房裡那位刻薄婦人。

  「傅小姐,就當是看在那隻斷臂的份上,請您留下吧。」Danny看出傅雨不願意,只好用這種方式留下她。

  「我知道了,我先去餐廳坐會兒。」傅雨轉身,朝著電梯處走去。

  樊雲不希望有人這麼逼迫傅雨,冷冷地瞥了Danny一眼,跟著傅雨一起離開。

  兩人到了餐廳,樊雲隨便點了幾樣清淡的,但是可以填飽肚子的清粥小菜,讓傅雨多少吃一點。

  傅雨實在是沒什麼胃口,但是不想駁樊雲的面子,就吃了幾口。

  「這次的情況,會不會很麻煩?」她突然問起考古的事情。

  樊雲搖了搖頭,說,「其實,未必不是好事。」

  「難道,真的如傳言說的,傳國玉璽,其實是不祥之物?」傅雨微微揚起唇角,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笑容:「得到的人,都會性命不保?」

  「別多想了,那東西隨著山石一起掩埋可能是最好的歸宿。」樊雲不喜歡有紛爭,手中的小勺子輕輕攪動著面前的咖啡,說道,「總好過讓世人為了它爭得頭破血流要好。而且,我想墓主人也不希望他的故事流傳給世人知道。他和巫女只是彼此的唯一,不會再為任何人生或死。」

  「這樣的事情,你也是第一次經歷吧?」

  樊雲點頭,笑了笑說,「從沒有這麼兇險過,真的可以拍大電影了。」

  「如果真的可以像你說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就不用這麼煩惱了。」傅雨這會兒很怕冷敖醒過來,但也怕他醒不過來。

  一旦醒了,她就必須去面對他。可不醒,總會充滿歉疚。

  「順其自然,我覺得冷先生不會逼你做決定的。」樊雲拍了拍她的手,低頭喝了兩口咖啡。

  「你有傷,還喝咖啡?」

  「有什麼忌諱嗎?」樊雲眨巴眨巴眼睛,表情看起來真的什麼都不懂,眼神特別無辜。

  「算了,對你來說怎麼都行。」傅雨一口氣喝完了橙汁,起身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病房看看。」

  樊雲可不想讓傅雨被欺負,就剛才那個中年婦人,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他立刻付了錢,跟著傅雨一起去病房。

  果然,當他們出現在病房內,那個女人紅著眼睛,幾乎咆哮道:「掃把星,你還嫌害他不夠嗎?竟然還有臉進來!」說著,就揚起手掌,要給傅雨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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