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這樣很影響我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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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要從顧盛之過生日說起。
有一天,夏四季苦著一張臉回到宿舍。
林沐沐和曉琪同時從帘子裡面探出頭:「夏四季,我的飯。」
夏四季把飯遞上去,林沐沐只吃了一口就大喊:「夏四季,你要死啊,給我放那麼多辣椒!」
夏四季這才想起剛才炒餅小哥哥問的是「加不加辣」,她答「加,多加」。
「對不起,對不起,快喝水。」
林沐沐從上面下來,猛灌了一杯水,伸著舌頭問:「你怎麼了,被人搶了東西。」
曉琪也關心地問:「是呀,你從進門就唉聲嘆氣的。」
「明天顧盛之過生日啊,我今天腿都遛細了也沒選到合適的禮物。」夏四季一邊嘆氣一邊猛灌白開水。
「你以前不是說,你們家顧盛之不在意這個嗎?」
「有人送了他一個籃球。」
「籃球?那又怎麼樣?不行你送倆足球,反正顧盛之統統都可以。」林沐沐說。
「球上面有顧盛之特別喜歡的球星簽名。」夏四季嘆氣。
「顧盛之收了嗎?」曉琪抓住關鍵。
「那女生說,球是全班送的。顧盛之不好意思不收啊!」
「那不就行了,你就當全班送的。」
「球是全班送的,可上面的簽名是人家特意飛美國找人簽的。」
「優秀,優秀,有錢人的世界搞不懂,搞不懂。」林沐沐伸著舌頭說。
曉琪也點點頭:「禮物不在錢多錢少,關鍵是投其所好。夏四季,你遭遇了一個段位極高的選手。」
「投其所好?你不就是他現成的喜好嗎?」林沐沐一拍大腿,眼睛裡閃動著熊熊燃燒的猥瑣光芒。
「噗!」夏四季一口水全噴林沐沐臉上了。
那時候,女生宿舍里的夜話會除了自家愛豆,就是班裡每日發生的八卦新聞。誰誰誰和誰誰誰好了,誰誰誰和誰誰誰又分手了。當然,有些話題是最讓大家津津樂道的,誰誰誰和誰誰誰夜不歸宿,雙雙被自律會抓住。
有一次,她跟顧盛之說起這些,顧盛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顧盛之這人從小家教嚴厲,板正規矩。往那兒一站,就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冬天的月亮啊,沒被踩過的雪地之類清清冷冷光風霽月的事物。
夏四季覺得吧,她和顧盛之的初吻就是她趁人熟睡偷親的。如果這次她按林沐沐的說法去做,就太不是人了,莫名有種拉良家婦女下水的罪惡感。
林沐沐白她一眼:「行啊,你別做,等著別人把他拉下水吧。」
這怎麼能行,夏四季當即決定,如果註定有一個人要背負罵名,那讓她來做這個拉顧盛之下水的惡人吧。
既然有了目標,接下來就是一步步制定行動計劃。
林沐沐覺得首先得在外在形象上來個改頭換面,至少要讓顧盛之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於是大家陪著夏四季來到學校商業街最時髦的托尼老師那裡準備剪一個最有誘惑力的髮型。
托尼老師在聽完夏四季的訴求後,甩了一下自己的劉海說:「那燙個大波浪吧,女人味十足。」
林沐沐比夏四季還激動:「好,就要最女人味的。」
托尼老師抹藥膏,上卷,洗剪吹大全套後,夏四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瑟瑟發抖地問:「是不是有點兒顯老?」
托尼老師後退兩步為她的頭髮來了一個整體審查後,說:「上點顏色會比較輕盈,氣質就出來了。」
又是一通塗抹,電烤,吹風,最後,托尼老師點點頭說:「我覺得挺好看的。」
夏四季望著鏡中金燦燦的自己有些懷疑自己的審美能力,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像是一頭從東非大草原奔來的雄獅。
若干年後,夏四季在經歷了無數個托尼老師的幫助後,終於明白那句「我覺得挺好看的」是對他工作成果最後的倔強。
第二天臨出發前,大家又在是穿長裙子還是穿短裙子的問題上,意見不一致。
林沐沐覺得短裙比較有誘惑力,戀愛經驗比較豐富的晴晴說:「林沐沐,一看你就是沒啥經驗,男生只是喜歡看別的女生露大腿,自己女朋友那就不必了。要矜持啊,姐妹們。」
最後,曉琪拿出一條裹身長裙:「下面有個小暗扣,你看電影的時候一定要坐在他右邊。」
夏四季帶著全宿舍的祝福和殷切期待去和顧盛之約會。
顧盛之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夏四季羞澀地把一側的頭髮往耳後順了順。
顧盛之捏了捏她的頭髮問:「真的假的?」
夏四季被他難得炙熱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討厭。」
顧盛之伸手壓在她頭頂,憋著笑說:「沒人跟你說這很像毛絨玩具嗎?」
夏四季在心底告訴自己,不生氣,不生氣,不要打亂今天的大計劃。
兩個人吃完飯去看電影。
有人說看恐怖片可以有效提升情侶發展的速度。夏四季忍不住對這句話翻個白眼。她和顧盛之去看恐怖電影,根本不會有什麼「呀,好害怕」然後往懷裡鑽的橋段。
因為顧盛之會推著她的腦袋說:「你仔細看看,血漿做的多假啊,人血能有這麼黏稠嗎?」
燒腦的電影也不要。如果顧盛之看得開心,會和夏四季討論劇情。夏四季覺得看不明白導演究竟在表達什麼的自己顯得很蠢。
而顧盛之拒絕看愛情片,認為一部全靠男的大喊女的哭支撐的片子會侮辱電影這兩個字。
最後,顧盛之選了一部第五代著名導演拍的文藝片,鏡頭全程搖晃不停,台詞少的可憐,女主角要哭不哭了整場戲。
當然,這些對於夏四季來說都不是重點。
她搶先坐在顧盛之右邊,把裙擺一撩再撩。終於顧盛之被她撩得有所行動,把臉貼近她的耳朵。
夏四季又緊張又激動,差點兒耳鳴。
顧盛之說:「你過敏了嗎?」
夏四季莫名其妙:「沒有啊!」
「沒過敏,怎麼老抓腿?你總是這樣動來動去,很影響我看電影。」
夏四季鬱悶到吐血。
從電影院裡出來,顧盛之送夏四季去坐公交車。走著走著,顧盛之突然停下腳步說:「夏四季,你今天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
夏四季心臟撒著歡兒猛跳,她咬了咬嘴唇說:「你伸手。」
顧盛之伸出手,夏四季雙手抖得跟帕金森病患者似的把一張房卡放到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