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靠近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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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沐問夏四季對「和好如初」有什麼具體感受。
夏四季一邊把手工放進手工籃一邊說：「沒感受。」
顧盛之已經開始逐步恢復工作，每周值一次夜班，還有各種突發情況的加班。夏四季園裡也有大大小小的工作要忙。分手後為了遠離顧盛之，夏四季把房子租在了西城區。
「都太忙了。」夏四季也清楚，這些都是藉口。
林沐沐「哦」了一聲，語調百轉千回，「你以前那股二十四孝女友的風範吶？」
林沐沐一句話讓夏四季回憶起從前幫顧盛之洗床單被罩的小媳婦歲月。
大二那會兒，同宿舍的阿毛經常會帶男朋友的衣服在宿舍洗。夏四季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也要表現一下自己的賢良淑德。
「你今天把你床單被罩換下來。」夏四季打給顧盛之。
「幹什麼，我周六剛換的，今天才周三。」顧盛之每周要換洗一次床單被罩。
「你不是喜歡乾淨嗎？我幫你洗啊。」
「為什麼？我自己洗的才幹淨。」顧盛之有嚴格的洗滌程序，不因在學校就簡略。
夏四季很挫敗，她覺得自己的主權遭到侵犯，醫學院肯定有很多美貌小醫生時刻準備為顧盛之的床單被罩消毒。
最終，顧盛之在她連續三天的長吁短嘆中舉手投降，被迫交出自己的寢具。
「你至少要漂三遍，這個消毒劑我已經幫你稀釋好了，不要直接倒在衣物上。」顧盛之再三叮囑。
從前的夏四季真的好愛自作多情，那時的顧盛之應該很煩惱吧！
分手的陰影始終籠罩在夏四季的心裡，和好容易如初難，她身上有那麼多讓顧盛之討厭的缺點，以至於現在的夏四季做什麼都有些畏手畏腳。
放學回家後，夏四季把切好的玉米粒和南瓜外加一坨米飯丟進料理機，這個料理機很有些年頭了，噪音極大。夏四季對著「突突突」賣力工作的料理機發呆。
猶豫再三，夏四季給顧盛之發簡訊：「在嗎？」
發出去那一刻夏四季就有些後悔，但簡訊沒有微信可撤銷的功能。
「突突突」玉米汁打好了，手機沒有動靜。
「叮」蛋糕烤好了，手機沒有動靜。
就在夏四季糾結山不來就我，我要不要就山時，被拿起放下快一百次的手機終於響了一聲。
「在值班。」
夏四季哈哈轉了一圈，迅速放下頭髮，換好裙子，還很矯情地噴了點林沐沐送的香水。
夏四季先坐公交後轉地鐵，來到醫院時已經很晚。等她推開顧盛之辦公室的門，卻被眼前尷尬的一幕定在門外。
顧盛之面前站著位老人，長途跋涉和憂愁造成的憔悴讓人猜不准他的年紀。
兩人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籃子雞蛋還有其他的東西。
「顧醫生，這是我自己家裡的山貨，沒別的……」老人的話因為夏四季的到來沒能說完，黝黑的臉上有些淳樸的局促不安。
夏四季頓時明白了，這是撞上送禮的了。夏四季很同情眼前的老人家，他這禮恐怕送不出去了，顧盛之是不會收的。
倒不是因為那籃山貨上面飄飄的絨毛，而是因為顧盛之是一個極其有原則的人。
他有潔癖，不單單是衣食住用行上的生理潔癖還有道德潔癖。
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因為顧盛之黑白分明不懂變通的做人原則，夏四季有一段時間特別擔心他會被同事排擠。
顧盛之看了眼夏四季，示意她別在門口傻站著。然後他把那籃子山貨放到辦公桌裡面，對老人說：「謝謝。」
夏四季被驚得目瞪口呆，顧盛之竟然收了人家病人家屬的禮品，儘管那只是一籃子雞蛋而已。
老人聽到顧盛之的話後很明顯鬆了一口氣，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走了出去。
顧盛之用筆敲敲桌子：「回神。」
夏四季把玉米汁和小蛋糕往他桌子上一放：「你收禮了。」
顧盛之挑了挑眉毛，「對。」
夏四季抓狂：「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顧盛之拿出一張卡片：「你去超市幫我買點東西送到C區15房4床。」
「買什麼東西。」
「你去跟超市阿姨說，是心臟手術患者要用的營養品。別忘了說是我買的，否則會被推薦一堆死貴的。」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值班。」顧盛之喝了一口玉米汁，「你忘放糖了。」
夏四季抓過卡片：「小孩子才要糖吃。」
夏四季來到醫院超市，一路上忍不住口吐芬芳。
超市今晚值班的阿姨聽說她是幫顧盛之買東西，便笑眯眯地跟在後面問東問西。
「小姑娘，你是顧醫生什麼人啊？」
「同學。」
「那你也是醫生了？」
「高中同學。」
「哦，是找顧醫生看病的呀，顧醫生很厲害的。」
「是，是很厲害。」夏四季誠心誠意地附和阿姨。
「那你聽說顧醫生有女朋友的事情了嗎？」
「啊？呵呵，還真沒聽說。」
「是嗎？」阿姨臉上頓時油然而生一種信息獲得者的優越感，「聽說是個大美女，又漂亮又有錢。」
「不會吧？」夏四季的意思是那個又漂亮又有錢的大美女是誰？
「怎麼不會，顧醫生的女朋友啊，一般人怎麼配得上顧醫生啊，你說是不是？」
「是，是，阿姨，您還真是看事透徹。」
阿姨找到了知音，很開心地把夏四季手中的禮盒換成另外一個：「那個廣告做得好，效果一般，吶，拿這個，這個效果好。」
「謝謝阿姨。」
「沒事兒，小姑娘，下次再來。」
小姑娘夏四季拎著東西呼哧呼哧來到病區，迎面碰到老熟人，正在查房的江百合。
「你好啊，弟妹。」江醫生笑得眉眼彎彎。
「你好啊，江醫生。」夏四季很想扒個洞鑽進去。
在江百合的追問下，夏四季無奈地把自己來這裡的原因全盤告知。
「呦，老顧還給病人回禮啊？哪床啊，我帶你去。」
夏四季很想拒絕江醫生的熱情，奈何江醫生一臉如果你拒絕我我會很傷心的表情。
夏四季從來不知道江百合是這麼有趣的一個人。
「喏，這一區，有一半是朕打下的江山，不對，是朕主刀的手術。」江百合一邊走一邊指給夏四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