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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大人人老成精,掃視了下左右,見齊王晉王均無異樣,餘下的幾個大人自顧的喝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他略一躊躇,便也選擇了視而不見。

  汪大人板起臉來,帶了幾分官威,看著堂下的顧盼道:“韋氏顧盼,你可知道,申訴前要滾過釘板才可開口?”

  顧盼揚起頭,一雙眼睛明亮無比,她朗聲道:“民女知道”

  四字一出,李祈正的身體一震,隨後嘴角浮上了一抹苦笑,她,她竟然自稱民女嗎?這是要拋棄掉齊王妃的身份了。

  汪大人亦是暗暗惋惜,看堂下的齊王妃生的並不如何美貌,齊王殿下又是儀表堂堂,聽說齊王迄今也沒有一個侍妾,這女子,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瞎折騰什麼呢?

  汪大人不再猶豫,他從手邊令筒之中抽出一支木籤,往地上一丟,朗聲道:“著韋氏顧盼滾釘板一次,天大的冤屈,活下來再說。”

  話罷,汪大人坐直身體,看也不看身邊的兩個王爺,唯今之計,也只有秉公處置了,看這齊王妃身上的藍花小襖就知道,若是想要動手腳,這釘板只怕也是個水貨。

  顧盼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聞言還是不由一哆嗦,她咬緊下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小襖,這大堂四角都燃了火爐,屋子裡熱氣氤氳,片刻功夫她就捂出一頭的汗來。

  這藍花小襖是方才一個衙役偷偷送進來的,小襖里填了許多棉花不說,中間還有三層牛皮,那衙役雖然不說,她自然也猜的到是誰動的手腳,顧盼克制住自己想要看向李祈正的衝動,等她滾完釘板,說出那驚天之事,只怕二人,從此就是路人了。

  釘板很快被拿了上來,汪大人目光如炬,他掃一眼就曉得,這釘板果然被調換了,大小倒是和原來的一樣,約莫三尺來寬,五尺來長,只是上面的釘子卻不若原來的樣子,在木板之上露出一寸多長,一眼望去,大概只有半寸許長。

  汪大人示意衙役把釘板放到顧盼身前,顧盼看著四四方方的木板上密密麻麻的釘子,頭皮一陣發麻,她一狠心,閉上眼睛,用手臂擋住了頭臉,身子往釘板上一倒,隨即向前滾去。

  李祈正看得肝膽俱裂,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死死盯住顧盼,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就把這汪大人丟去餵狗。

  顧盼的衣服再厚,釘子再短,李祈正也不可能放水讓她毫髮無傷,眾目睽睽之下,審判過程又要回稟聖上知曉,若是作假太甚,只怕以後還要受上這麼一遭,到時候能否再象這次般動了手腳,就很難講了。

  顧盼只覺得無數個尖錐刺入皮膚,身體的每一寸都劇痛無比,疼的幾乎要暈死過去,頭腦卻越發的清楚。

  眼見她從釘板一頭滾到了另外一頭,李祈正當機立斷地喝道:“已經滾完了,還不把她扶起來?”

  旁邊的衙役立刻上前,攙扶起顧盼來,她臉色蒼白,雙腿打顫,原本藍底碎白花的小襖上,一朵朵白花都染成了紅花。

  別說李祈正,就連汪大人等幾個老大人也不忍目卒,這滾釘板果然殘忍,怪不得兩百年來只出過兩次。

  顧盼的身體羸弱無比,一雙眼睛卻灼熱的仿佛炎炎夏日裡當空的烈陽,她的生命力似乎都在這一雙眼中熊熊燃燒,明亮的讓人無法直視,又不知不覺地被她吸引。

  她聲音沙啞卻堅定異常地道:“大人,民女現在可以說了嗎?”

  汪大人重重點了點頭,認真地道:“無論你有什麼天大的冤情,現在都可以說了,本官和幾位大人定會秉公處置。”

  顧盼嘴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地笑,她低聲道:“只怕幾位大人還沒權處置……”

  堂上靜寂無聲,她這小句細碎的話準確無誤地飄進了每個人的耳中,聽得幾位大人俱是一愣,連晉王也不禁側目,暗自揣測,齊王妃所要申訴地到底何事。

  顧盼揚起頭,用盡全身力氣大聲道:“民女要說的,乃是當今皇太孫,並非太子的親生骨肉”

  這句話不亞於山崩海嘯,就算盛京此時坐落在火山口上,火山突然噴發,也不及顧盼此話給堂上眾人帶來的震驚。

  幾個大人太過驚愕了,以至於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汪大人看了兩眼左右,終究還是不確定地問道:“你,方才說的什麼?”

  顧盼直直地看著汪大人,再次大聲重複道:“皇太孫,並非太子的親生骨肉”

  她的話這次準確無誤地到達了每個人的耳中,汪大人不得不相信,自己方才並沒有聽錯。

  眾人依然處於呆滯狀態,是以無人注意到晉王一雙手死死的抓住手裡的扇子,手指上青筋暴突,顯是震怒已極。

  李祈正則是另外一副表情,他固然震驚,更多的卻是莫名的哀傷,心中悲痛萬分,顧盼果然是神智不清了,竟然編出這麼容易拆穿的謊言,這就是她口口聲聲用來報復賀家的手段嗎?實在是太膚淺了。

  李祈正心裡湧起深深的自責,若是自己能好好看管住她,再溫柔開導一番,過上些時日,她定然不會做出如此衝動之舉。

  汪大人率先回過神來,他掏出帕子來,擦了把額上冷汗,看了看齊王,齊王自打進來後的面無表情碎裂了,他一臉顯而易見的哀傷;又看了看晉王,晉王的臉上似乎披了一層寒霜,冷冷地盯著堂下的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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