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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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暖最後沒和穆城去吃飯,不過是等著施臣走了,她讓穆城送自己回住處去。

  她上穆城的車子時,穆封還沒走,他站在民政局門口,雙手插兜,眼神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施暖眼角掃了一下穆封,抿了抿嘴,沒和他打招呼,上了穆城的車子。

  穆城啟動車子,將要起步,施暖最後還是沒控制住,轉頭透過玻璃看著外邊。

  穆封就站在那裡,臉色微微蒼白,盯著穆城的車子看,似乎能透過那深色不透光的玻璃看見自己。

  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頓頓的有點疼。

  剛才簽字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

  好似那些知覺慢半拍一樣,現在才衝上來。

  一路施暖都沒說話,把離婚證捏在手裡,眼神有些飄忽。

  她從前想過無數次離婚的場景,那時候沒動感情,甚至想到離了婚,馬上就出去慶祝。

  可如今走到了這一步,她早沒了那種激動和高興的勁。

  只覺得茫然。

  她和穆封,終究沒躲過這個結局。

  一直到車子停下來,穆城才開口,「你和阿封離婚的事情,奶奶那邊,你打算怎麼說?」

  施暖深呼吸一下,她要解釋的,可不只是和穆封離婚的事情,她那些穆家的股份,轉給了施臣,這個可比離婚嚴重多了。

  施暖想了想,「先不說吧,兩個老人家什麼時候回來了,什麼時候再說,別影響了他們在外邊遊玩的好心情。」

  穆城嗯了一下,「也是。」

  穆城沒馬上離開,跟著施暖上了樓,樓層太高,弄得穆城直皺眉。

  兩個人開門進屋,楊阿姨帶著小孫子就在客廳里。

  小孩子還是在看電視,只是在聽見開門聲後轉頭過來看了一眼,接著就繼續盯著電視機看。

  他表現的一點也不像同齡的孩子,他除了對自己的奶奶,對所有人都冷漠。

  施暖微微的心疼了一下。

  她似乎看見了從前的自己。

  都是沒人疼的孩子。

  楊阿姨看見施暖和穆城進來,對著施暖,「手續辦好了?」

  施暖點頭,「辦好了,我接下來可能要搬出去了,這裡不太方便。」

  這個大家都能想到。

  楊阿姨點點頭,「嗯,這裡太高了,我每天上來都累的不行。」

  楊阿姨給施暖倒了一杯水,想了想也給穆城倒了一杯。

  穆城跟著施暖去了主臥,看了看環境才點點頭,「看著還不錯,就是周圍不方便了。」

  施暖有些累,過去坐在床邊,「等我找找房子,也不著急走,我在這邊其實還算可以。」

  穆城就站在門口,「我名下有套房子還空著,裡面設備齊全,你過去直接就能住,怎麼樣。」

  說句實話,施暖並不想和穆城扯上任何的關係。

  所以聽完穆城的話,她搖搖頭,「不了,我還是不去你那邊了,免得給你惹麻煩。」

  如今施暖和穆城的關係,確實是有些許的尷尬,穆城自己也知道。

  他沒強求,「那好,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施暖低著頭,「好,我知道了。」

  穆城看得出施暖很累了,他也沒長時間的打擾,只是叮囑她注意身體之類的就走了。

  施暖聽見穆城在客廳那邊和楊阿姨聊了兩句,大意是拜託楊阿姨好好的照顧她。

  施暖吐了一口濁氣出去。

  手握成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這一口氣怎麼也呼吸不均勻,噎的全身都難受。

  等著穆城走了,施暖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

  想起穆封在民政局說的那些話,他說是為了她好,可是他從來都沒問過,她想要的好是什麼樣的好。

  以自以為的善意做傷害的事情,這種好,她不敢要。

  她又想到臨走時候穆封的樣子,好似這婚離得他十分的委屈。

  愛情和婚姻一樣,是一場博弈,無論輸贏,都沒有什麼委屈可言。

  施暖閉上眼,終於還是嘆息出了聲音。

  穆封是個不吃虧的人,如今在自己這裡折了面子,他那脾氣性格,總是會找個機會找補回來的。

  尤其他們兩個糾纏甚多,穆封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施暖轉了個身,把被子蒙在臉上。

  ……

  應慧是在第二天過來的,她並沒有擔心什麼,臉色平淡,進屋看見那祖孫兩個還笑了,伸手逗了逗那小孩子。

  施暖就站在臥室的門口,看著應慧,「怎麼過來了?」

  應慧轉頭看著她,笑的很燦爛,「這不是聽說穆家二少在你手裡折戟了麼,我過來和你慶祝一下麼。」

  施暖沒接話,只過來在沙發上坐著。

  應慧也過來,在她旁邊,看了她好一會,才問出口,「你難受麼?」

  難受麼?

  自然是難受的,放在從前,沒動那凡心,可能是無所謂,一場沒有愛情的婚姻,結束了等於是解脫。

  可是現在,她愛了,被傷了,也失去了。

  怎麼會不難受。

  應慧也看出來施暖的答案了,她嘆了口氣,「你想想我,其實你這個時候就還好了,我那時候那麼愛穆城,他眼都不眨一下,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還苦苦的求過他,可是他始終沒心軟,你說我那時候是什麼感覺?」

  提到這個話題,難免就想到了別的,施暖身子一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應慧像是沒發現施暖的動作一樣,痴痴的笑了笑,「真的,我當時都想死了,覺得活不下去了,人生什麼的,一片茫然。」

  「可是後來,我被穆封送進精神病院,我才知道真正的絕望是什麼,相比較而言,失去一個男人,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和生活中很多別樣的坎坷相比,根本不算是個事情。」

  應慧伸手拍了拍施暖的肩膀,「最開始會難受的,不過那種感覺,隨著時間推移,會慢慢的淡下去,最後到你可以接受,到你覺得無所謂,甚至到你還會懷疑當初難受個什麼勁。」

  施暖抬眼看了看電視,裡面不知道放的是什麼,一大堆小動物嘰嘰喳喳的叫,她聲音清淡,「但願吧。」

  應慧過來也不單純就是看看施暖,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到了這個地步,自然沒什麼藏著躲著的,她過來,是給施暖找了新的住處。

  施暖很意外,「這麼快就找到了?」

  「嗯哼。」應慧有些得意的樣子,「我的能力你還不知道,我多厲害的人啊,昨天聽說你被穆封堵在這邊,我就開始找房子了,這次房子位置不錯,裡面設備齊全,拎包入住,包你滿意。」

  施暖點頭,「我信你。」

  應慧站起來,四處看了看,「既然這樣,那就行了,反正我都來了,那你就收拾一下,帶一些必須的東西,我們這就去那邊吧,這裡別的東西,要是不要緊,就都不要了。」

  這房子裡也沒施暖什麼東西,施暖站起來,「你等等,我去收拾一下,很快的,沒多少東西。」

  應慧點頭,「慢慢來,不著急。」

  但是在施暖轉身剛走,應慧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她眼神稍顯悲哀,看著施暖略帶了一些孕味的走路姿勢,閉了閉眼。

  施暖只拖了個皮箱出來,看著應慧,「可以了。」

  應慧臉上帶笑,「好,走吧。」

  兩個人下樓,上了車,施暖想了想還是問,「那房子是租的麼?房東你認得麼?」

  應慧臉上的表情一頓,接著哈哈的笑一下,「當然是租的,房東我也不認識,說是人去了國外,怕房子空著折舊太快,所以找個簡單的人住著。」

  說到這裡,應慧又補充了一句,「我這是找了中介的,具體我不是特別清楚。」

  施暖點點頭,「這樣啊。」

  應慧開車帶著施暖朝著市區那邊去,新房子地理位置是真的不錯,旁邊有商場,還有超市,很是方便。

  房子是個單身公寓的戶型,施暖住著也很合適。

  她進屋先四處看了看,這房子打掃的很乾淨,裡面確實什麼東西都有,直接可以住進來。

  應慧看著施暖,「怎麼樣,滿意麼?」

  施暖點頭,「很好。」

  應慧嗯了一下,「我再給你雇個保姆,以後你在這邊住著,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

  施暖說了一句好。

  應慧還有事,讓施暖現在這邊待著,晚一些,她把保姆帶過來。

  施暖正好想休息一下,也沒送應慧,自己去了臥室。

  應慧站在門口,看著施暖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那邊,過了好一會才自嘲的笑了一下,走到門外。

  她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那邊很快就接通了,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她過去了?」

  「嗯,過來了,她在臥室裡面休息,我出去把你的那個保姆帶過來。」

  電話那邊好一會沒聲音,應慧也不掛斷,等了好久之後,那邊終於傳來了一句,「謝謝你。」

  應慧閉上眼睛,「穆城,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找我做這樣的事情了,我不是什麼都承受的住的。」

  穆城在那邊低低的說了句,「對不起。」

  應慧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她抿著嘴,「好了,我要進電梯了,不說了。」

  不等穆城掛電話,她直接掛斷。

  然後倚著門旁的牆壁站著,仰著頭恍惚的想,即便是這三個,她不願意聽的字,他似乎也是第一次對她說。

  也是啊,從一開始,他就說的很明白,是她自己非要陷進去,他根本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

  應慧帶來的保姆幹活很利索,看起來和張嫂差不多大,她說她姓周,讓施暖叫她周姐就行。

  施暖對周姐印象不錯,點著頭,「以後麻煩你了。」

  周姐笑的爽朗,「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穆……」

  察覺到說錯話,她馬上停住了,哈哈的笑起來。

  施暖微微皺眉,那周姐接著笑,「我是說沒有問題。」

  說完她進了廚房。

  施暖坐在客廳看電視,明天是做產檢的日子。

  她和穆封說孩子不會留著,可是若是去外邊的醫院做產檢,穆封那邊早晚會知道的。

  施暖抓了抓頭髮。

  不說去產檢,就是以後大肚子和生孩子,估計都沒辦法瞞住穆封。

  所以說,難道她要離開這裡?

  也不是特別不想走,只是覺得就這麼走了,似乎總有那麼一些不甘心。

  那不甘心是因為什麼,施暖也想不明白。

  周姐做了晚飯,等施暖吃過後,她過來拉著施暖的手,「施小姐,你不能這麼坐著,我們下樓走走,你現在多運動,以後會好生一些。」

  施暖最近都沒有怎麼走動,聞言也就跟著站了起來。

  兩個人坐電梯下去,小區裡面綠化很好,一出門施暖心情就好了。

  她把手貼在肚子上,臉上笑意淺淺。

  不過跟著周姐走了五六米,施暖的笑意就斂了。

  穆封就站在不遠處,靠在小區裡面的一棵樹上,正側頭看過來。

  施暖腳步停下,面無表情的看著穆封。

  穆封慢慢的站直身體,眼神落在施暖的肚子上。

  施暖趕緊把放在肚子上的手收回來,「你在這裡幹什麼?」

  穆封看著施暖好一會才回答,「我說你離婚的時候怎麼那麼乾脆,原來是找了退路了,你和穆城,什麼時候開始的?」

  施暖聽不懂,只是瞪著他。

  穆封看起來狀態不是特別好,比之前在民政局看起來糟糕一些。

  施暖沒什麼話想說,轉身想離開。

  穆封先她一步,開口,「孩子……」

  施暖動作一停。

  轉頭看著穆封。

  穆封說了這兩個字似乎就說不下去了,他表情有些糾結。

  施暖面容微冷,「你放心,孩子會打掉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穆封趕緊開口,「我不是讓你打掉。」

  施暖冷笑,「那是什麼意思,穆二少最好說清楚,我理解能力不行,你看你的為我好,我到現在都不明白。」

  穆封看著施暖,似乎是緩了一口氣,「孩子,你生下來吧。」

  施暖覺得好笑,也真的就笑了,「為什麼,憑什麼。」

  穆封似乎被施暖這不冷不熱的問話弄的有些煩躁,在原地挪動了一下腳步,「哪有什麼為什麼,哪有什麼憑什麼。」

  施暖盯著穆封看,本來就沒想過打掉孩子,穆封如今這樣,也正好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施暖不想就孩子這個問題繼續和穆封掰扯下去,見好就收的點頭,「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穆封稍顯詫異,看著施暖,「什麼意思,同意生下來了?」

  施暖這次是真的要走了,不過走了兩步還是開口回答了他,「嗯,生下來,不過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施暖沒看穆封什麼反應,她想要散步的心情被破壞的一乾二淨。

  攜著周姐上樓,施暖自己回了房間。

  坐在床上胸口悶得慌。

  她把皮箱打開,從最下面的一層,翻出來個黑色的牛皮紙袋子。

  袋子裡裝了很多的東西,看起來鼓鼓的。

  施暖直接拎著最下面,一抖,裡面的東西全都撒在床上。

  那是幾百張的照片。

  施暖彎腰,仔細的看著那些照片。

  全都是她,各個角度的她。

  施暖挑了兩張出來,那兩張裡面,穆封露了臉。

  那是前置攝像頭的自拍照,她躺在床上,睡得昏沉,穆封坐在床邊,把他們兩個都拍了進去。

  穆封臉上沒什麼表情,連惡作劇的微表情都沒有。

  施暖從這兩張中間選了一個穆封表情稍微溫和一些的,裁剪了一下,而後拿了錢包,放了進去。

  做完這些,她頹敗的坐在床上,腦子有些亂。

  這一天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

  齊陽今晚本來是值班的,好在今晚很太平,目前還沒有患者過來。

  齊陽坐在休息室裡面看手機,結果一集電視劇還沒演完,手機頁面一跳,有電話進來了。

  齊陽皺眉,接了起來,「怎麼了,我的大小姐。」

  齊音在那邊帶著哭音,「哥,你快點來,這邊出事了。」

  齊音那邊背景嘈雜,齊陽很是費力才聽清齊音說的是什麼。

  他聲音很大,「怎麼了?」

  齊音哭哭咧咧,「穆二哥,穆二哥在這邊……」

  齊陽皺眉,「穆封怎麼了?」

  「哥,你快來吧,你再不來,穆二哥就要殺人了。」齊音估計是真的害怕了,說到最後一句,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齊陽想了想,還是問,「穆封受傷了麼。」

  齊音哭聲一停,「啊?好像,好像是沒有。」

  那齊陽就不著急了。

  齊陽打電話找人跟自己換了個班,然後開車去了齊音給的地址。

  路上的時候,齊陽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打方向盤,開了一會,突然就笑了出來。

  穆封離婚的事情,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民政局那邊有熟人,穆封和施暖剛簽完字,他這邊就得了消息。

  穆封能找到施暖,齊陽倒是沒怎麼意外,穆老二人脈還是很廣的,找一個女人,應該不是問題。

  但是他找到了施暖,馬上就和她離了婚,讓齊陽怎麼都沒想到。

  難不成他找施暖,就是為了離婚?

  齊陽本來還抱著懷疑的態度,結果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啊。

  這穆家二少明顯是心裡不痛快了。

  能打人到讓齊音誤會快殺人,這穆老二邪火是有多大。

  齊音在市區裡面一家地下酒吧,那酒吧出了名的亂,但是架不住酒吧老闆點子多,動不動就弄點小節目出來,吸引了好多少男少女過來。

  齊陽到了那酒吧的時候,齊音就站在門口,眼睛還是紅的,臉上的妝都花了。

  齊陽剛一下車,她就跑了過來,「哥,你怎麼才來啊。」

  齊陽問,「裡面什麼情況。」

  齊音抹了抹眼睛,「除了穆二哥,都躺下了。」

  穆封很能打架,這一點齊陽最清楚。

  他嗯了一下,「怎麼回事。」

  要問怎麼回事,齊音其實也說不明白。

  今晚酒吧老闆安排了個脫衣舞的節目,也不是真的脫光那種,重要部位還是遮住的。

  當時氣氛燃氣來了,有幾個喝多的小伙子,估計是被酒精沖昏了頭,直接衝上了舞台,要幫著那幾個舞娘脫衣服。

  舞娘自然是不願意的,於是就拉拉扯扯起來。

  齊音當時在下面還跟著叫喊助威,結果就看見人影一晃,舞台上那幾個喝多的人,就被甩了出去。

  齊音不知道穆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穆封為什麼會大動干戈,他並不是那種願意管這種事情的人。

  今晚的穆封,像是吃錯藥一樣,明明那幾個人醉的不分東西南北,一點戰鬥力都沒有了,可是穆封就是拳拳下狠手。

  打的那幾個哭爹喊娘,然後還不知道是誰打了自己。

  齊陽問齊音,「報警了麼?」

  齊音搖頭,這種事情,警察來了牽扯的就多了。

  本來這種節目就是禁止的,這酒吧老闆雖然有點社會背景,但是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和警察叫板。

  酒吧的經理站出來了,想要把穆封拉開,結果穆封連人家也一起揍了。

  他真的是瘋了,誰上他揍誰。

  齊音哪裡見過這樣的穆封,趕緊就給齊陽打了電話。

  穆封這樣子,是要闖禍的。

  齊陽一邊往酒吧裡面走,一邊還有閒心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齊音啊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一僵,連哭都忘了。

  齊陽也沒等著她回答,大步進了酒吧。

  酒吧裡面一片狼藉,地上都是碎酒瓶渣子。

  他一進去就聽見有人哼哼,還有叫罵聲。

  齊陽皺眉,再往裡面走了一段,才看見穆封。

  穆封靠著一張桌子站著,微微垂著頭,一隻手插兜,一隻手裡拎著個酒瓶子,酒瓶子在指尖一晃一晃,十分有節奏的噹噹響的敲在桌子的邊緣。

  他對面站了幾個保安模樣的人,穿著統一的制服,破口大罵著,不過卻都不敢上前。

  穆封沒抬頭,齊陽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旁邊的地方,還有他腳邊,躺著幾個人。

  他是專業的,一打眼就能看出來,那幾個人傷的並不重。

  齊陽走過去,「這是怎麼了?」

  那些保安轉頭看著齊陽,因為不認得,所以認為他就是和穆封一夥的。

  那些人轉頭對著齊陽,「你是過來的幫手?我告訴你,今天你朋友傷了我們的人,這事兒沒完。」

  齊陽呵呵的笑,「我不是幫手,我是醫生。」

  穆封這時候突然抬頭看過來,他眼神氤氳著酒吧曖昧燈光中的光華,他嘴角帶笑,「施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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